现在发现的有字砖既有来自建筑构件,也有出土于墓葬之中的。主要有模印和刻划两种,文字内容既有汉字、梵文,也有一些特殊的符号等。
相对有字瓦而言,南诏、大理国时期的有字砖发现的相对较少,比较有代表性的有以下几种。
(一)大理弘圣寺塔出土铭文青砖
20世纪80年代维修清理大理弘圣寺塔所得。弘圣寺塔青砖,品类繁多,规格齐全,烧制质量甚佳,砖质细密,砖面平整,硬度较高。在维修时,从塔顶和塔檐部分采集到不同规格的砖块20种。青砖正面或模印有梵文,或梵汉相间的两种文字的偈咒。其中汉文偈咒字体刚劲,与同时期的大理国写经字体相近[132]。
这些铭文砖的汉文偈咒标题及长宽厚规格为:
修造佛塔陀罗尼,规格40×19.5×4厘米。文字为梵汉相间,直行左书。
一切诸佛皈命咒,规格40×20×5厘米和40×16×5厘米。横行左书,除标题为汉字外,其余皆梵文。
无垢净光陀罗尼,规格40×20×4.5厘米。直行左书,除标题为汉字外,其余皆梵文(见图Ⅷ—52)。
图Ⅷ—52 无垢净光陀罗尼砖铭
如意宝珠咒,规格47×24×5厘米。从右至左直行书,咒文全为汉文(见图Ⅷ—53)。
缘起偈,规格40×20×4.5厘米。文字梵汉相间,汉文直行左书。
大佛顶心咒,规格38.5×10.9×4.9厘米。
随求佛母心咒,规格49×25.3×5厘米。
善住秘密真言,规格46×23×4.8厘米。
四天王增长寿命咒,规格37×19×4厘米。
大孔雀明王经咒,规格48.5×24.5×5厘米。
大统益宇门咒,规格48.3×25×5厘米。
金刚举阁楼经咒,规格38×18.5×4.4厘米。
佛顶尊胜神咒,规格49×25×5厘米。
大吉祥天女说增长财务益粮咒,规格40×20×5厘米。
大梵天王有大威力所求如意咒,规格45×25×5厘米。
无汉名经咒,规格47×24×5厘米。
咒王法陀罗尼日,规格46×22×4.5厘米。
四天王增益寿命咒,规格37×19×4厘米。
□□□陀罗尼,规格48×24×5.5厘米。
“卍”字梵字咒,规格47×24×5厘米[133]。
(二)大理海东罗荃塔塔基出土塔砖
1996年发掘清理大理海东罗荃塔塔基所得。罗荃塔塔基出土塔砖种类较多,尤以碎砖灰渣层(一层)为甚。因塔身不存,塔基一部分又经多次人为扰动,塔砖多不完整[134]。具体情况如下:
长条形砖,单面模印梵文,规格40.5×20.5×4厘米。
长条形砖,单面模印梵文,梵文内容相同但砖的规格略异,长38~41.5厘米,宽20~21厘米,厚3.5~4厘米。(www.xing528.com)
斜面梵文砖,单面模印梵文,铺于塔体底部,应为塔身挑檐砖之剩余而作他用,规格23.5×8.5(背面6.5)×4厘米。
尖头砖,单面模印梵文,一头平直,另一头呈等腰三角形,规格29×14×4厘米。
长条形砖,单面模印梵文,字体纤细,规格34×16.5×3.5厘米。
以上5种类型塔砖出土于未扰动的层面,即塔体的基础部分,因而属该塔最早期的砖。
长条形砖,单面模印梵、汉文,上部为梵文,下部为汉文,规格27×15×3.5厘米。
长方形砖,单面模印梵文,该型砖比其他砖短小,规格17×14.5×3.5厘米。
(三)洱源火焰山出土塔砖
采自洱源火焰山砖塔,塔砖为青灰色,每块砖上多模印有梵、汉两种文字。梵文无识,汉文为左右两竖行,一行为“大宝七年岁次乙亥正月十五日”;另一行为“大宝皇帝及施主法界有情”。按《南诏野史》《滇载记》及《滇云历年传》等文献记载,“大宝”为大理国第十七代王段正兴的年号,诸书皆云段正兴于宋高宗绍兴十七年(公元1147年)即位,明年改元“永贞”,又改元“大宝”,但均未说明何时改元,以及“永贞”“大宝”两年号的起止年限。今据明万历《云南通志》载,姚安矣保山砖塔上有“大宝六年甲戌”[135]的模印文字。“甲戌”干支为绍兴二十四年(公元1154年),可知大宝元年为绍兴十九年(十八年为“永贞”,“永贞”年号只用一年),塔砖模印的大宝七年应为绍兴二十五年(公元1155年)[136]。
(四)昆明西寺塔南诏记年砖
1983年维修西寺塔在拆除原台基部分时,发现许多带纹饰的塔砖,有绳纹、斜方格纹、菱形纹等。有的纹饰砖另一面还有塔模印纹或砖工名字,其中一块绳纹砖的另一面刻有题记“天启十年正月二十五日段义造砖处题书”。
字为阴刻行书,由左往右行,直书三行。查阅史书,在云南曾有过两个“天启”年号:第一个为南诏丰祐年号。丰祐于唐长庆四年(公元824年)立,改元保和,到唐文宗开成五年(公元840年)又改元天启[137]。第二个天启是明代熹宗朱由校的年号。丰祐天启由唐开成五年改元,到唐大中十三年(公元859年)丰祐结束,一共有20年。明代朱由校天启由公元1621—1627年共7年。因此,这个“天启”是南诏丰祐的年号无疑。
除此块塔砖外,西寺塔的其他塔砖还可分为两类:一类为深灰色大而稍薄,纹饰有绳纹、斜方格纹和菱形纹几种,在以上几种纹饰砖的另一面,部分砖上还印有塔模印纹和砖工名字;其规格有41×22×6厘米、46×26.5×6.5厘米、39×20×5.5厘米等几种;一类为浅灰色小而厚,无纹饰,少部分的侧面印有“弘治十五年”纪年,其规格有26×13×7厘米、30.5×17×7厘米等几种[138]。
1979年8月8日,在巄图山南诏寺庙遗址的塔基上采集到一种有字塔砖,残长16厘米、残宽16.5厘米,塔砖上部模印莲花图案,中部模印阳文“大佛顶心咒”五个大字,下部模印梵文[139]。
(六)弥渡金殿窝遗址有字砖
20世纪七八十年代,大理州博物馆工作人员在弥渡金殿窝遗址调查时,征集到该城址出土有字砖3件,砖为长方形,长40厘米,宽20厘米,厚5厘米,砖是侧面模印有“戌”“未”“双”等字[140]。
(七)安宁小石庄唐墓出土文字砖
1989年3月,云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昆明市文管会、安宁县文化局在位于安宁县城南今安宁市县街街道鸣矣河村,清理发掘了一座唐代砖室墓,出土青灰色模印花纹砖、文字砖,尺寸大小一致,长40厘米,宽20厘米,厚6厘米左右。花纹、文字均印在砖的两端或侧面,花纹有菱形纹、方格纹;文字砖印有两种吉祥语:“福昌万代”和“乞愿迁奉以后大大吉利子子孙孙福昌万代”,为模印反书阳文。此外,还有少量楔形砖。砖墓志刻于一普通墓砖上,已碎成5块,清理时散见于碎砖中。墓志砖两面均刻有铭文,铭文中能辨识的文字有:
……叁大唐使持……讳仁求流润潭……终恭穆惠谄……四皓而八七……有期物之……
……恭有……巍巍光显
……刺史……
……正月……
……人刘氏……日葬……
……百代积……委骨穷户……驹川鹅……寄……三寸运……□达功号德……东海之俱传……
除墓志铭以外,还有两块有字碎砖,字迹潦草,系随意刻划而成,可辨出的字有:
……博士□□位……
……□远……深日下知人心……画□……
从墓葬形制和出土的大量彩绘陶俑来看,系唐代风格;墓志上还有一些武则天所造新字,表明墓葬年代大致属于武周时期[141]。综合墓葬中出土的墓志残存文字“……叁大唐使持……讳仁求”等,专家断定此墓葬即为《王仁求碑》记述中的王仁求墓。
综合以上出土情况来看,除王仁求墓出土的墓志砖外,主要有用于佛教建筑的印有梵文、汉字的偈咒砖以及印有年号的纪年砖两种。从数量上来看,有字砖在出土的建筑用砖中所占比例是很小的,但制作精美,尤其是出自于佛教建筑的偈咒砖,其模印文字之繁复、制作之考究非一般建筑材料所能比拟,推测有字砖应是单独定制烧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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