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白银系列强奸杀人案：Y-DNA检测创新应用

2016年11月24日，甘肃省公安厅通报了白银“8·5”系列强奸杀人案侦破的细节。2015年以来，甘肃省公安部门紧抓指纹和DNA两大证据不放，在全省开展DNA基因库建设，实现违法犯罪人员全录入，为破案提供了基础条件。

1988—2002年，犯罪嫌疑人在甘肃省白银市及内蒙古包头市连续强奸残杀女性11名，作案跨度14年，侦破跨度28年，被称为“世纪悬案”。2016年8月26日，随着52岁的犯罪嫌疑人高某落网，白银“8·5”系列强奸杀人案告破。

首案及1994年“7·27”案件发生后，白银市公安部门调集警力，对首案案发地原始范围内所有15～30岁的男性及“7·27”案件案发地白银市供电局原始生活区域内的所有男性，白银区有前科、流氓劣迹的人员逐一进行了摸底审查，均未取得实质性进展。

1998年，犯罪嫌疑人作案疯狂程度达到极致。甘肃省公安厅协调专家联合侦办，刻画嫌疑人体貌特征。专案组依据作案手段和指纹对比，将1998年的4起案件及1988年的“5·26”案件、1994年的“7·27”案件串并，并案进行侦查。

2001年8月，公安部将该案定为部督案件，以后几年，多次派出刑侦及法医专家与甘肃省公安厅刑警总队成员组成专家组对案件进行联合侦办，扩大外延排查区域，对白银市三县两区、多个系统单位及兰州市榆中、皋兰两县等符合年龄段的男性开展新一轮专案排查。从首案案发至2016年案件告破的28年，公安机关本着“案件不破、专案不撤、侦破不止”的理念，围绕案件采集指纹23万枚，投入的警力和物力不计其数。

从1998年到2015年，甘肃省对白银系列强奸杀人案采取“案案挂靠”的办案方法，凡是有案，不管大小，先考虑跟白银案有没有关系。尽管这样，犯罪嫌疑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案件一次次陷入困境。

甘肃及白银警方介绍，白银系列强奸杀人案之所以成为“世纪悬案”，有以下几方面原因。

（1）有犯罪证据，没有追寻线索。这个案件久侦不破，主要原因是认定犯罪的证据非常充分，认定和揭露犯罪嫌疑人的线索几乎没有。犯罪嫌疑人在现场留下的指纹、脚印、精斑很多，但没有线索指向来源。不管是仇杀、情杀或谋财害命，一般命案的犯罪嫌疑人和被害人间或多或少会有一定的关系，但在白银系列强奸杀人案中，犯罪嫌疑人和被害人完全没有关系，生活中完全没有交集。

（2）犯罪嫌疑人居无定所，行踪不定。该案犯罪嫌疑人都在白天作案，案发都在白银市区，这些特征都反映出当地人作案的特点。在警方对白银市当时符合作案年龄段人群一人不漏全覆盖调查无果后，将调查范围进一步扩大至与白银市毗邻的兰州市榆中、皋兰两县。但犯罪嫌疑人作案后或隐蔽于家中务农，或外出打工，逃避了侦查。犯罪嫌疑人1988年犯下首案后，除了在青城镇家中短期居住外，行动轨迹飘忽于甘肃兰州、天水及内蒙古巴彦淖尔、包头等地。

（3）犯罪嫌疑人谨小慎微，没有犯过其他案件。侦办此案的28年内，甘肃省对所有犯案的犯罪嫌疑人都采了指纹和DNA。如果犯罪嫌疑人在系列案件之外一旦犯过其他案件，立即就会进入警方视线。但犯罪嫌疑人在系列案件外避免与人接触，更没有做出需警方介入的违法行为，一直没有触网，所以根本谈不上落网。

以上种种“巧合”，导致犯罪嫌疑人多次与警方的侦查“擦肩而过”。在白银排查时他在青城，将青城纳入排查范围后，他又到了兰州、内蒙古等地。

从2015年开始，甘肃省公安部门调整侦破思路，跳出以往侦察模式，利用新的技术手段，紧紧围绕现场遗留的DNA和指纹2个突破口开展破案攻坚。与此同时，甘肃省公安厅加强刑事侦查DNA库建设，对所有违法犯罪人员采集血样和指纹，并在化验分析后录入DNA库。2015年下半年，随着DNA库建设和血样采集工作推进，犯罪嫌疑人1名远房亲属因违法犯罪被采集到血样，只是还没来得及检测。白银市公安局进一步排查工作将犯罪嫌疑人4名亲属纳入DNA采集范围。

2016年3月，白银系列强奸杀人案被公安部命案积案攻坚督导组列为首位案件，多次组织痕迹、刑侦、法医及DNA专家至白银指导侦查。大量前期积累后，8月18日，甘肃省公安厅决定对历年采集的23万枚指纹、10余万份血样全部重新检测入库，对犯罪嫌疑人DNA进行家系排查，进一步缩小侦查范围。

8月19日，技术人员在对采集到的血样进行Y染色体进行检验时，系列案件犯罪嫌疑人的27个Y-DNA基因座全部比中高某某。也就是说，这个高某某和疑犯是“一家人”。但这并不意味着找到了犯罪嫌疑人，只是在一座森林中定位到了一棵大树，只是范围更小了，以后的调查也就更精准了。(www.xing528.com)

经对高某某审讯得知，其所在的高家位于兰州市榆中县青城镇。这个家族现有成员超过10万人，分布在全国各地，等待专案组的仍然是浩如烟海的工作量。专案组立即兵分三路，分别对高某某、高某某父辈兄弟等家族成员、高某某家系成员分布进行排查。在排查中，专案组民警得知，有一位高系成员自2015年起居住在白银市一学校的小卖部里，专案组立即派出一队民警前往。

在入户调查时，民警敏锐地发现该高姓家族成员神色慌张，随后又发现其指纹和犯罪嫌疑人现场遗留指纹高度相似。得到专案组技术人员进一步确认后，该高姓成员被控制。

经初步审讯，该高姓成员全部交代了1988—2002年先后流窜白银、包头性侵杀害11名女性的犯罪事实。经过进一步指纹和DNA鉴定，该高姓成员的指纹和系列强奸杀人案件中犯罪嫌疑人遗留现场的指纹、DNA全部比中同一。至此，白银“8·5”系列强奸杀人案成功告破。

白银“8·5”系列强奸杀人案九起案件基本案情

1988年5月26日下午5时，白银某公司23岁女职工白某被害于白银区永丰街家中。警方勘验发现，受害人“颈部被切开，上衣被推至双乳之上，下身赤裸，上身共有刀伤26处”。

1994年7月27日下午2时50分，白银供电局19岁女临时工石某在其单身宿舍遇害。受害人“颈部被切开，上身共有刀伤36处”。

1998年1月16日下午4时许，居民发现白银区胜利街29岁的女青年杨某在家中遇害，调查证实杨某被害时间为1月13日。受害人“颈部被切开，全身赤裸，上身共有刀伤16处，双耳及头顶部有13 cm×24 cm皮肉缺失”。

1998年1月19日下午5时45分，家住白银区水川路的27岁女青年邓某在家中遇害。受害人“上衣被推至双乳之上，裤子被扒至膝盖处，颈部被刺割，上身共有刀伤8处，左乳头及背部30 cm×24 cm皮肉缺失”。

1998年7月30日下午6时许，白银供电局职工曾某8岁女儿苗苗（化名）在家中遇害。受害人“下身赤裸，颈部系有皮带，阴部被撕裂并检出精子”。

1998年11月30日上午11时许，白银某公司女青年崔某在白银区东山路家中被杀害。受害人“颈部被切开，上身有刀伤22处，下身赤裸，双乳、双手及阴部缺失”。

2000年11月20日上午11时许，白银棉纺厂28岁女工罗某在家中被杀害。受害人“颈部被切开，裤子被扒至膝盖处，双手缺失”。

2001年5月22日上午9时许，白银区妇幼保健站28岁女护士张某在白银区水川路家中被杀害。受害人“颈部等处有锐器伤16处，并遭强奸”。

2002年2月9日中午1时许，25岁女子朱某在白银区陶乐春宾馆客房中被杀害。受害人“颈部被切开，上衣被推至双乳之上，下身赤裸，遭到强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