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辽夏金时期是一个大分裂的时代。京津一带先后处于辽、金的统治之下,关中等老牌的“天府之国”或被边缘化,或沦为战场。中国经济重心南移[48],江南地区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重视,成为新的“天府之国”。
五代以后,长安城被毁,关中地区失去了首都的地位,关中经济也大幅度下滑。首先,各县人口大量流失。到北宋初年,京兆府人口降至52 720户[49],根本不能与唐朝时的情况相比。由于人口锐减,土地大片荒芜,因而到处是一派残破荒凉的景象:“客从函谷过南州,略说长安旧日愁。仙隐有峰存紫阁,僧居无寺问红楼。兰亭古痤藏狐貉,椒壁遗迹牧马牛。万古不随人事改,独余清渭向东流。”但当社会安定之后,关中经济亦有所恢复。《邵氏闻见录》载:宋代“长安尚有秦、汉游侠之风,地多长杨、老槐,耕桑最盛,古称‘陆海’”[50]。《宋大诏令集》:“关中富饶,号称陆海,为九州膏腴。”[51]故仍有人将关中称为“天府之国”。如北宋王禹偁诗云:“咸秦古天府,百二诚帝疆。”[52]南宋初年,郑骧曾建议定都关中。“高宗初以直秘阁知同州兼沿河安抚使,时谋巡近甸金陵、南阳、长安为驻跸计。骧言南阳、金陵偏方,非兴王地。长安四塞,天府之国,可以驻跸。”[53]《三朝北盟会编》也说,关中“据山河百二之险,自古号天府之国。保关中所以卫京师。脱若关中有警,则所以为朝廷忧者,又不可胜言也。经略左丞忠义一节,勤劳百倍,所以为国家计者,至矣尽矣”[54]。张阐也有类似的说法:“金归我关中,此地古号天府,乃祖宗社稷之灵,天下莫大之福。而议者过计,以为金弃空城以饵我,他日富实敌将复至,不如守蜀之得策,其说疏矣。”[55]这说明,关中地区的影响依然存在。
这一时期,成都“天府”远离北宋首都开封和南宋首都临安,并受到农民起义的影响和宋金战争的摧残。北宋初年未经大战取得四川,使成都平原避免了较大的社会震荡。但由于当地土地兼并严重,激化了阶级矛盾,引起了王小波、李顺起义。宋军在镇压起义的过程中,杀人“不可胜计”[56],导致劳动力大量减少,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成都平原的经济建设。此后社会趋于稳定,成都府人口有所增加,农业资源也有所开发,经济实力基本达到唐代的水平。但好景不长,在北宋末年及南宋前期,金人大举南侵。虽然宋军在川陕之战中获得胜利,但四川盆地却背上了沉重的财政包袱,巨大的军费开支拖了这个“天府之国”的后腿,使其在全国的经济地位有所下降。(www.xing528.com)
这一时期,江南地区在全国的地位大幅度上升。江南地区河湖众多,雨量丰沛,日照充足,是闻名遐迩的鱼米之乡。秦汉以前,江南地区地广人稀,生产落后。其后北人南迁,给当地注入了新的活力。经过吴、东晋、宋、齐、梁、陈等“六朝”的开发,江南经济有了长足发展。到了盛唐时期,南北经济基本持平。安史之乱后,中原板荡,唐王朝在财政上不得不倚重“江南八道”。到了宋代,中国经济重心南移,江南地区就被称为“天府之国”了。“嗟乎!江淮而南,天府之国。周世宗之威武,我太祖之神圣,非一朝一夕而得。”[57]显然,在宋人心目中,江南地区已经是“天府之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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