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在蜀大兴水利,古文献中涉及凿离堆和修都江堰的材料,时代较早的主要有这样几条。西汉司马迁《史记·河渠书》:“(李冰)凿离碓,辟沫水之害,穿二江成都之中,此渠皆可行舟,有余则用溉,百姓飨其利。”[2]东汉崔寔《政论》:“蜀郡李冰凿离堆,通二江,益部至今赖之。”[3]晋人常璩《华阳国志·蜀志》:“冰乃壅江作堋,穿郫江、捡江,别支流双过郡下,以行舟船,……坐致材木,功省用饶,又溉灌三郡,开稻田。”北魏郦道元《水经注·江水》:“江水又历都安县……李冰作大堰于此,壅江作堋,堋有左右口,谓之湔堋。”这些材料或者只提修堰而未提凿离堆,或者只提凿离堆、通二江而未提修堰,以致有人认为李冰凿离堆和通二江是两回事,与修都江堰工程完全无涉,甚至说李冰所凿的离堆应在乐山,根本就不在灌县[4]。其实,这完全是由于忽略了离堆在整个都江堰渠首枢纽工程中的重要作用所形成的一种误解。从水利工程技术的角度考虑,一般认为鱼嘴、飞沙堰、宝瓶口是都江堰渠首枢纽工程的三大骨干。鱼嘴主分水,将岷江分作内、外二江,内江之水经宝瓶口流向成都平原,起灌溉、航运和分洪的作用。宝瓶口是控制内江水量的咽喉,其狭窄的通道使过多的水不能流向下游,可以说是一道自动节水的水门。飞沙堰是从前面鱼嘴、分水堤埂延长下来的紧接离堆的一段低堰,使被宝瓶口阻拦下来的一部分余水由此泄入外江,同时把从鱼嘴随水流入内江的一部分沙石也一起排出去,对内江起到减洪、减淤的防灾作用。但经仔细观察分析,以上三个部分的构筑,也都不能不以离堆为基础。一般所谓的“离堆”,就是脱离大山的小丘。江中的离堆,就是由水底基岩凸起形成的小山堆。在水流湍急的岷江之中,在冲积很深的砂卵石河床上壅江作堋,修建都江鱼嘴,在当时的技术条件下可谓不易,必须找到这样一个由地底基岩凸起形成的山堆作为基础向,上游延伸修筑,才不易为流水冲毁,即使冲坏一部分,还可保存基础,加以修复。离堆,实际上不仅是包括整个分水堤埂在内的广义的都江鱼嘴的一个组成部分,甚至可以说它自身也就是一个不完善的天然分水鱼嘴。飞沙堰既然和湃水渠一样是鱼嘴分水堤埂上的一个部分,自然不能离开离堆单独修建。至于像宝瓶口这样的自动节水口,由于宽度很小,受水冲力特大,要求两岸必须同时具备大大超过鱼嘴分水堤埂的高度和特别坚固两个条件,才能使洪水至此发生壅水作用,与飞沙堰等相配合起到排洪节水的作用。其左岸部分为大岸,施工比较方便,即使原来的地质条件较差,亦可根据“堰其右,捡其左”的原则进行加固。右岸部分居于两水之中,如果不以离堆天然石壁为之,完全靠人工垒砌,是无法达到要求的。由于离堆在都江堰渠首枢纽工程中的这种重要作用,所以古代的人往往把离堆作为都江堰的代称,提到李冰凿离堆实际上就是讲的李冰修都江堰。
离堆是都江堰渠首枢纽工程中必不可少的重要组成部分,整个渠首枢纽工程都是以离堆为基础,沿着离堆向上游修建的。明确这一关系之后,再配合其他有关的材料,我们便可寻找出历史上都江堰渠首枢纽工程移动的轨迹,进行复原。(www.xing52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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