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兰当代著名戏剧家格洛托夫斯基主张“演员的身体表演是戏剧表达的脊梁骨”。形体训练的背后是心灵,表演是通过身体来实现的一种精神交流,它不仅是从内心生发出来的,也是从身体生发出来的。格氏与斯氏都主张“人的天性”,格氏试图通过反复不断地做各种基本动作的训练,寻找“松弛点”后形体符合自然逻辑顺序的动作,寻找和发现演员内心中的表演能力,达到形体有机天性与心理有机天性的结合。格氏体系的训练目标在于“人本体”,即寻找表演者的身体潜能与身体精神,因此他强调戏剧排练与演员训练的重要性超过演出作品。格洛托夫斯基的戏剧观是:戏剧不是目的,戏剧是条道路。如果说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是让演员在舞台上“建构生活”,那么,格洛托夫斯基的着眼点与其说是在“戏剧”,不如说是在“人”。斯氏通过训练挖掘人的社会生活的有机性,而格氏则通过训练开掘人的原始本性。因此,格氏主张所有外部动作都植根于躯体的内部,演员是通过动作寻找到生命中本质性的能量,在生命中寻找到自我,释放出内在的精神能量,从而达到表演的理想境界——不是“想要那样演”,而是“不得不这样演”的“灵魂驱使状态”。格洛托夫斯基主张,演员必须不断探索和发展生动的外在表现手段,并通过严格的体育锻炼为戏剧的内在成分服务。演员不仅创造戏剧性的动作,而且引导观众进入戏剧情节。演员成为表演和观众精神、心理、情感和理性的传播者和建设者。格洛托夫斯基称之为“圣洁的演员”。格氏训练主张演员创作的“总体表演”,即整体反应与局部反应相适应。一个小动作并不只是身体某一部分的,而是整个身体的,即演员整个身体的反应要与身体的局部反应相适应。比如演员从地上捡起一块冰,对这个动作的反应是全部身体的,不仅仅是手指尖,也不仅仅是手的全部,而是全部身体显示出一小块冰,给人们寒冷的感觉。
格氏的练习中有一条原则,那就是在表演哭和笑时,连脚趾头也要有哭和笑的感觉,而不是皮笑肉不笑。这就要求内心的冲动能到达全身,使表演变成音乐,使身体变成音乐。而要做到相适应、相协调、真正的和谐,基本功很重要。格氏的表演练习就是为了引导演员进行最基本、最有目的的创作。演员们用可控的姿势把地板变成海洋,把桌子变成忏悔室,把一块铁变成充满活力的伴侣。消除音乐,不要用演员来演奏,通过声音和物体冲击的和谐结合,把自己的表演转化成音乐。
格洛托夫斯基认为创作是在对演员的严格训练上才能成立的。他通过系统的、大规模的、甚至是高难度的身体和声乐练习,帮助演员“消除身心障碍,在完全放松的状态下激发自己的潜能,将自己的表演提升到他们从未预料到的高度”。他要求演员以锻炼身体为出发点,因为当演员上台表演时,内心的想法与身体所激发的反应并不协调,身体往往成为表演的耐力。格里纳德的训练是为了消除阻力,释放演员真实的“现在”感觉。他发现,只有演员的个人形式和能力,才能完成“此型为本型”和“此角色为那个角色”的创作,而且这种表演也具有完美的艺术效果。“威胁演员的最大危险之一是缺乏训练”,他甚至主张“所有演员每天都要做二三小时的身体练习”,可谓之名副其实的“残酷戏剧”。格洛托夫斯基创造了一套演员训练的基本功练习,包括形体练习、造型练习、面部表情练习、发声练习四部分。在做这些训练时,他强调树立形象,特别注意以细节的准确为要旨,身体在训练的过程中不受任何的阻力,轻松、自由和自在,柔如黏土,硬如钢铁,在充分松弛的状态下,诱发出演员自身具备的潜力,同时也要表现出这些动作的冲动。(www.xing528.com)
如果斯坦尼系统代表了高度发展的西方现代戏剧传统,阿尔托开始彻底反叛这个传统,向东方和远古寻求新的戏剧方法,那么格洛托夫斯基是一个既精通西方传统戏剧,又熟悉东方戏剧和文化的人。在苏联和波兰的早期,他首先研究了斯坦尼的表演体系,然后研究了布莱希特的理论,还研究了欧洲其他优秀的表演方法。此后,他前往东方,对中国京剧、日本儿戏、印度古典民间戏剧和软技巧有了深入的了解,还学习了东方神秘主义哲学和瑜伽、冥想、气功、太极拳等。此外,他总是能够准确地理解和掌握这些东西方文化和戏剧的精神和技能,而不是广泛地参与一般意义上的活动。他是继斯坦尼之后另一位严谨、严肃、脚踏实地、思想深刻的戏剧大师。和斯坦尼一样,他也创造了一套演员训练的理论和方法,包括身体锻炼、造型锻炼、面部表情锻炼和声乐锻炼。对于戏剧,他想要实现一种深刻的创新和体验,其本质是还原戏剧的本质,创造出一种深刻、丰富、简单的戏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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