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源地理·祁门：废弃厂房光景、祁门瓷厂低端产品的突破

祁门瓷厂所在的金字牌镇，位于县城东边，和祁门大部分乡镇一样，在金字牌我们看不到几张年轻面孔。

初冬正午过后的太阳烤得人懒洋洋，肉菜店的阿姨在摊位后头睡得正香。从镇中心到瓷厂，步行只要十来分钟，瓷厂的痕迹伴随了一路—路边的菜地里有很多烧瓷用的匣钵垒起来的矮墙，估计是主人用来划分边界的，匣砵里头还种上了葱蒜、小白菜；有的匣砵则成了当地人家的院子围墙；门前屋后随处可见匣钵花盆，粗糙的陶质砵面与兰草、菊花还搭出了一种自然美感。

再路过一排窗户残破的旧房子就到了。崭新的大铁门上方，“祁门瓷厂”四个陶瓷做成的黑色繁体字在阳光下反射出光亮，门外的围墙上还有另一个招牌，“黄山恒源陶瓷”。大门用锁链锁着，还好锁起来的大门留出了几十厘米的空隙，我们侧了一下身还是钻了进去。

看门的师傅原来也是祁门瓷厂的员工，直到今天，这地方换了几个东家，他也一直都在。“八几年是祁门茶厂和瓷厂最火的时候，后来腐败了，从车间往上一级到政府，好多瓷器拿出去了拿不到钱回来，钱都到私人口袋去啦！”

1996年祁门瓷厂资不抵债宣告破产，次年重新组建为祁门陶瓷（集团）有限公司和陶瓷新产品开发有限公司，主要生产出口欧美的炻瓷用具和日用瓷，2011年被浙江老板接手，改为生产新型耐磨材料的陶瓷公司，也就是现在的“黄山恒源陶瓷”。与以往都不同的是，现在的陶瓷厂已经不生产日用瓷或者工艺瓷，所用的原料是从江西和福建运过来的。从前烧窑的烟囱和制瓷的车间也已丢荒。如今，生产区在厂区的另一端，一个新搭起来的厂房，小部分老厂房则被用作堆放材料的仓库。(www.xing528.com)

眼前是望不到头的废弃厂房，新筑起的围墙之内尽是一片破败和荒凉，找不出一排完好的玻璃窗，有的甚至整个人字形房顶都没了，阳光毫无阻隔地照进厂房内部，映出一片亮堂堂的空荡，两支大烟囱依旧挺拔地耸立在那里。虽只剩颓垣败瓦，但从这一片高大宽敞的建筑群仍能感受得到它曾经的气派。当我想继续走近厂房看时，师傅以安全为由阻止了我，“这不久也要被拆掉的啦。”“不留点什么旧址保护起来吗？”“整个厂都卖给浙江老板了，他们可以全部拆掉盖新的。”

出了瓷厂大门没多远，马路边聚集了很多卖瓷器的店铺，一片鲜艳的赤橙黄绿扑入眼帘。这些店老板都是本地人，卖的却是景德镇的低端瓷器，好不容易找到唯一一家卖少量祁门瓷厂日用瓷的，都是以前供出口的瑕疵品，底部没有落款，五毛、一块就可成交。问有没有竹节杯卖，老板很快地回答“有”，但很快又拒绝出售了，因为“要翻出来很麻烦”。

很多祁门瓷厂的老员工，如今都在原来的宿舍区定居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