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的广播喇叭曾给几代中国人留下难忘的记忆。它繁盛于20世纪六七十年代,曾是广大农村主要的信息来源,拉近了与外界的距离,是那个时代少见的传播工具。那时,村村架设高音喇叭,户户都装有线广播。
在新中国成立前后,农村还没有电子扩音设备时,村干部要进行宣传鼓动工作或有事需要告知村民,都是手持自制的铁喇叭筒,站在村子街道上、甚至村中的房顶上,将一些重要通知和消息告知各家各户。这种喇叭筒是用铁皮做成一头大一头小的筒状,并带把手,长约60厘米左右,用于集体场所及向远方喊话之用,其扩音效果比人直接高喊要大好多倍,传得远,又省力。大家熟悉的许多抗战题材的影视剧里,就常见喇叭筒向敌方喊话。“喇叭”一词风靡全国,甚至让人忘记了它的原名叫“扬声器”。
1956年柏各庄农场建场时,在总场建立广播站,站里有一台25W扩大机和8只25W高音喇叭。1965年12月9日,毛泽东关于“努力办好广播,为全中国人民和全世界人民服务”的题词发表,极大地激发了全国各地办好广播的积极性,从平原到山区,就连最偏僻的农场、林场,也都架设起有线广播专用线,接通广播喇叭。曾有一个谜语说,“一朵牵牛花,爬上大树杈”,说的就是这高音喇叭。那时的宣传工作被提到空前的重要位置,广播网络四通八达,每个村部的屋脊上、村头的大树上或高竿上都架有高音喇叭。
高音喇叭是上细下粗、最下端的口部向四周张开的圆桶型结构,通过扩音器等广播设备发出声来。它个大如斗,银灰色,口沿由一条黑色的橡胶皮包裹着。在农垦区生活过的人都知道,那时的每个农场场部都设有广播站,招募声音甜美的女青年当播音员,还有专职的宣传干事供稿,并一直延伸到各基层村队都有专(兼)职通讯员。高音喇叭还是村干部的传声筒,上级有了新精神就用喇叭传达,村民到队部开会也用喇叭通知,各阶段的农业生产安排需要通过喇叭布置下去,谁家有外地来的电报或信件借喇叭喊人来取,就连村民有要紧事也赶到广播室来,求村干部或广播员在喇叭上喊上几遍。农忙时节,高音喇叭总是响个不停,播报各小组的生产进度,宣读表扬好人好事稿件。每天清晨从《东方红》乐曲开始新的一天,晚上以《国际歌》结束播音。
曾经的大喇叭是每一个村庄的标配。为了形势宣传的需要,农场还将一种纸质的黑色小喇叭安装入户,将广播信号通入户内接上广播,就像后来的有线电视“户户通”一样,这样,从中央到地方的重要新闻真正家喻户晓、妇孺皆知了。这种小喇叭是一种极其简易轻便的磁片纸盆喇叭,两根细导线,一根接广播线,一根入地做回路。农村巧妙的木工会用薄木板做成方形的盒子状的外罩,正面中间镂空,刻成一个五角星或太阳,还刷上红油漆,挂在房屋墙上。也有生产队统一制作的,样式大同小异。(www.xing528.com)
广播,广播,广而传播。有线广播每天早中晚三次播音,都是准点开播。自办节目有“场内生活”“垦区新闻联播”,转播的节目有中央台早6点半《新闻和报纸摘要》和晚8点的《全国新闻联播》。据《唐海县志》记载:“到1969年4月,9个农场相继建立了广播站,80个生产队安装了扩音机和高音喇叭,全区有25W高音喇叭180余只,总功率3000W。此时,垦区与农场、生产队利用电话线传输广播信号,播音时电话通信中断。……1972年,垦区发展了小喇叭入户。到1976年6月,全区小喇叭入户达12889户,安装小喇叭14760只,喇叭入户率68.4%。”“1979年初,垦区各农场购进了新的广播器材,整修和架设线路,当时共有扩音机161台,录音机30台,三用机180台,高音喇叭310台。”“到1990年,全县有145个生产队通了广播,共有25W高音喇叭461只,通播率达98%,通响率达100%。”
广播是自电台发明以后才有的新事物,至今尚不足百年。从文字的传播到声音的传播,是人类的一次巨大飞跃。对我们这代人来说,这一飞跃就是从有线广播开始的。打从记事时开始,听得最多的节目是样板戏,有的对白和唱词都能倒背如流了。后来毛主席去世,听到喇叭里的哀乐,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粉碎“四人帮”,天天播放李光曦的《祝酒歌》……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随着社会的发展和科技的进步,电视、电话、电脑陆续进入农家,当年的大喇叭、小喇叭早已被人们淡忘。如果是城里孩子,即便知道高音喇叭,恐怕多认为是用来播放广播体操的。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一代人记忆如昨,虽然它的声音很嘈杂也很粗糙,但毕竟伴随我们度过一个欢乐有声的童年时代,昔日喇叭里传出的那些熟悉的旋律,至今仍在耳边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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