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在曹妃甸一带曾经广为流传一首童谣,至今想起来稚嫩童音犹在耳畔:“一家子,两口子,织席子,编篓子,黑介不点灯,呲喽喽剌个大口子,光药上了一篓子。”芦苇编织是手工活,苇篾子异常锋利,稍不小心就会划伤手指,在那缺医少药的年代,就需要治疗产生花费。20世纪70年代以前,沿海一带农家的土炕上铺的席子、盛东西用的篓子,都是就地取材、用芦苇作原料的草编制品。
织席子、编篓子和所有的有技术含量的农活一样,看似简单,但要真正做好,除了学习掌握编织方法外,心灵手巧有悟性也非常重要。李八廒区域有“有瞎篓子没有瞎盖天”的俗语,是说编盖天的纹路要丝毫不差,编瞎一点儿就没办法收边,但篓子编瞎了还可以纠正过来,稍微错一点儿也不要紧。尽管如此,人们还认为在众多苇编制品中,相比炕席、锅盖等平面之物,篓子是编织难度最大、技术性最强的品种。尽管从编织方法上说没有什么本质的差异,无非挑二压三或挑一压二等,但最难在于四个角上,篓子的底部是方形的,而往上却是圆柱形的。由方形过渡到圆柱形自然过渡且不露丝毫痕迹,这就需要技巧。
苇篓子的原料毕竟仅是芦苇,不能盛放重物,也不适宜随意搬动。其牢固结实和耐用程度,怎么也比不上竹编、柳编制品的筐、篮之类,然而,苇篓最大的优势就在于编织细密、使用轻便,且透气性好,皮薄肚大能盛东西,这就看编篓子人的功底了。一个质量上乘的好的苇篓,使用十年八年都不会坏,而编织稀松的,可能使用几天就散架了,这就是技术的差别。
过去的海边滩涂,遍地生长着黄蓿、蒿子等盐生植物,它们的最大特点是果实粒小,甚至比小米粒还要小。经过诸道工序,把植物的籽粒从秸秆上分离出来后,篓子就是最合适的储存工具。苇篓编织得密度好,即便如沙子一般的颗粒也不会漏出去,重要的是,它毕竟是草编制品,那些微小的缝隙恰好能解决空气流通问题,起到防止返潮和霉变的作用。(www.xing528.com)
渤海岸边盛产一种特有的小水虾,俗称虾虱子,从这土名中就可以想象得出它的个头该多么小,味道和口感却极好,既可以新鲜时熬着吃,也可以在锅里炮熟晒干留作冬天吃,更为普遍的是做虾酱,鲜美无比。由于这种生物含水量大、个体又很小,所以很难把它与水分开。苇篓因密度大,不漏虾,却可把水控出去,所以装这种小虾最合适,似乎是专门盛放过这种物产而发明的盛具。
一般说,苇篓的个头不会很大,搬运也很方便,这是由它的制作原料材质决定的。但也有个头很大的苇篓,放置于不常搬动的地方,专门用来盛放棉花、被套之类轻型物品。过去还流行一种小号的苇篓,称之为小菜篓,是包饺子、包子、菜盒子之前,用来挤菜水的,省得和馅拌馅时刹汤过多。在同等容积的器物中,苇篓是盛东西最多的,因为它的外皮很薄且富有弹性,俗语称其为“贼篓子”就是此意。至于街谈巷语中的“话篓子”“笑话篓子”“臭棋篓子”等也都是从这里衍生而来的。
环渤海地区旧时曾流传一种传统舞蹈——篓子灯,为民间的傩(读nuó)舞,是冀东一带驱鬼逐疫活动的遗存,具有鲜明的地域特色。传统的篓子灯表演,小鬼的面具以篓子为骨架,眼鼻处留孔,篓子外面糊毛头纸彩绘而成,判官的面具是以太师椅为骨架,外糊毛头纸再施以彩绘。表演并无特定的舞蹈语汇,都是生活中的动作,表演时全凭舞者即兴发挥,伴随音调低沉的打击乐,加上篓子灯光影摇曳,整个表演充满神秘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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