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庄(约836─910),字端己,汉族,长安杜陵(今中国陕西省西安市地区)人,韦应物的四代孙,“花间派”词人代表。早年屡试不中,曾以民间流落女子的口吻写下《秦妇吟》这一著名的长诗,记录了天子脚下的繁华之地变成人间地狱的过程。
中和癸卯春三月,洛阳城外花如雪。东西南北路人绝,绿杨悄悄香尘灭。路旁忽见如花人,独向绿杨阴下歇。凤侧鸾欹鬓脚斜,红攒黛敛眉心折。借问女郎何处来?含颦欲语声先咽。回头敛袂谢行人,丧乱漂沦何堪说!三年陷贼留秦地,依稀记得秦中事。君能为妾解金鞍,妾亦与君停玉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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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家流血如泉沸,处处冤声声动地。舞伎歌姬尽暗捐,婴儿稚女皆生弃。
东邻有女眉新画,倾国倾城不知价。长戈拥得上戎车,回首香闺泪盈把。旋抽金线学缝旗,才上雕鞍教走马。有时马上见良人,不敢回眸空泪下;西邻有女真仙子,一寸横波剪秋水。妆成只对镜中春,年幼不知门外事。一夫跳跃上金阶,斜袒半肩欲相扯。牵衣不肯出朱门,红粉香脂刀下死。南邻有女不记姓,昨日良媒新纳聘。琉璃阶上不闻行,翡翠帘间空见影。忽看庭际刀刃鸣,身首支离在俄顷。仰天掩面哭一声,女弟女兄同入井;北邻少妇行相促,旋拆云鬟拭眉绿。已闻击托坏高门,不觉攀缘上重屋。须臾四面火光来,欲下回梯梯又摧。烟中大叫犹求救,梁上悬尸已作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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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从兹多厄束,一斗黄金一斗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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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时繁盛皆埋没,举目凄凉无故物。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www.xing52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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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难徒为阙下人,怀安却羡江南鬼。愿君举棹东复东,咏此长歌献相公。
虽然名为诗歌,但其实这首诗对长安沦陷时的惨状作了极其详细的描绘,在当时缺乏信息传递方式的条件下,也可以称得上是“新闻诗”。它向外界传递了当时长安城的惊天巨变,也暗示了以后天下将大乱、人们难以自保的社会困境。
有学者认为韦庄本来打算去长安求职,从流落到江南的士人口中得知真相后便折道去了蜀中。从“怀安却羡江南鬼”的诗句不难看出人们对于安定生活的向往。而“一眼之胡奴”的诗句既让徐寅赢得朱温的好感,也让他后来失去了闽地的官职。
唐代末年,青年时代的徐寅来到大梁(今河南开封),拜见了兼四镇节度使的梁王朱全忠,得到了他的赏识。不料言多必失,有一次徐寅不小心喝多了,言谈时犯了朱温的忌讳。徐寅没有办法,只好作一篇《大梁赋》拍朱温的马屁。诗中有“千年汉将,凭吉梦以神符;一眼胡奴,望英风而胆丧。”(《全闽诗话》卷一)吹捧朱全忠自夸曾经梦见韩信授以兵法之事,同时大大贬损了朱温的死对头晋王李克用,骂他是有勇无谋的“独眼龙”。朱温这下才转怒为喜,赏赐了徐寅。历经此难的徐寅后来就逃离了此是非之地,后来他在闽地辅佐起了闽国国君王审知。
公元923年,李存勖灭梁称帝,建立后唐。闽国遣使者祝贺,李存勖对使者说:“汝归语王审知,父母之仇,不可同天。徐寅指斥先帝,今闻在彼中。何以容之?使回具以告。”(《五代史补》卷二)在后唐的淫威下,王审知只能罢免了徐寅官职。真可谓是“成也诗歌,败也诗歌”。
由此可见,五代时期,士子的诗歌在一定程度上充当了新闻传播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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