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对《旧五代史》《新五代史》中的几种新闻形式进行了统计,兹列表5于下:
表5 《旧五代史》《新五代史》中的常见新闻形式
注:文本为文渊阁四库全书电子版,迪志文化出版有限公司、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所检索例子均用《旧五代史》《新五代史》(中华书局版)核实,下同。
由表5可知,“檄”在五代主要用于传递军情,是当时常见的新闻载体。而“露布”这一以前军中常用的新闻发布形式则退居其次;一些地区的军民甚至遗忘了其制作和展示的具体方式,以至于王缄在为晋王李存勖书写战胜刘守光大捷的露布时还一度闹了笑话。可见此军事新闻专用文体已不为寻常百姓所喜闻乐见了。
“誶”在《第一批异体字整理表》中被纳入“榜”的异体字。但它在五代时还是与“榜”有着严格的区分。《旧五代史》《新五代史》中,“榜”基本与“榜笞”连用,与“棒”通假;而“誶”自从汉末以来基本上历经了从“示众”到“公示”的演化,被视作早期的公告类文书,如放誶、春誶,在五代时它与科举、职官的选拔有着密切的联系,可视为政事类新闻载体。
鉴于“传首”的传播方式,其军事特色较浓,在下一章节详细阐述。
关于“告谕”,其基本上是由最高统治者或中央政府直接向下传达而让军民知晓的意思,用作动词,和“布告”一样,还不是新闻的体裁。而“报状”“进奏院状”则是地方官员向最高统治者或中央政府汇报地方动态、重大事件的传播形式。
进奏院状和报状的用例在史书中的记载不多,但在五代时期它仍然是官方新闻传播的主要途径。关于报状的新闻功能,方汉奇在《中国新闻传播史》中予以了肯定。进奏院这一官方新闻(情报)传递机构直到五代时期仍然在发挥着相当大的作用。它的功能大致相当于国务院的新闻办公室。它一般都掌握在当权者的手中。例如,记载后晋人物的《桑维翰传》中就提到了“状报”(有时也称“报状”)这样的新闻传播方式:
近者,相次得进奏院状报:吐浑首领白承福已下,举众内附。镇州节度使安重荣上表,请讨契丹。(《旧五代史》卷八十九)(www.xing528.com)
用现代的白话来说,最近进奏院接连来报告,北方的吐(谷)浑率领部落来归附,有的地方军政长官借此机会请求北伐契丹国。这件事的背景要追溯到后晋高祖石敬瑭,他为了称帝,割让雁门以北(包括吐谷浑部落)给了契丹。于是契丹就把吐谷浑当做牛马来役使。吐谷浑的百姓苦不堪言,所以来投靠后晋。桑维翰身材矮小、诡计多端,是石敬瑭割幽云十六州、向契丹称“儿皇帝”的主谋,后来位居宰相之职。上述引文是他在天福六年(941年)六月向石敬瑭秘奏力阻安重荣与吐谷浑勾结、以防节外生枝的内容。他在奏折中陈述不能与契丹为敌的7条理由。又据称,他身居要职时曾“营邸肆于两都之下,与民争利”。邸肆相当于20世纪中国大陆地区的招待所。这也从侧面说明当时都城洛阳与地方还保持着比较多的往来,新闻渠道大体上还是畅通的。
另外,还有相当多的资料表明,“报状”这种官方的报道和记录已成惯例。
唐文宗朝,命其官执笔立于殿阶螭头之下,以纪政事。后则明宗朝,命端明殿及枢密直学士皆轮修日历,旋送史官,以备纂修。降及近朝,此事皆废。史官惟凭百司报状,馆司但取两省制书,此外虽有访闻,例非端的。(《旧五代史》卷一百十四)
从诲笑顾左右,取进奏官报状示,(yǐ)与文纪皆拜平章事矣。(《新五代史》卷五十七)
由上述两例可知:(1)“报状”是当时通行的一种行政公文;(2)这些状报明显具有发布新闻的功能;(3)史官基本上就以“状报”为素材来进行史书的编修。
清代学者赵翼更是把“报状”理解为“朝报”:“报状,上枢密院,然后传之四方。而邸吏辄先期报下,或矫为家书,以入邮置。”
总之,五代时期,就中原王朝的国都而言,进奏院、驿站等这些机构的编制还在,其人员可能减少,传递能力虽有所下降,其新闻传播的功用还在。但地方上的邮传系统遭到的破坏很大,新闻传播的能力较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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