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道本人早年所读《兔园册府》之类的教材往往为出身于豪门望族的人所轻视。因此,冯道对于《九经》的雕刻是既契合了时代的需求,又具备一定的可行性——有最高统治者的支持、资金来源、技术人才的储备等。
这种良好的君臣关系、冯道在朝廷中的较高威望以及对官员和僚属队伍教育的迫切需要,是冯道得以施展才华、倡议刻《九经》的一个先决条件。
换言之,其他人来倡导和实施,其结果是不确定的。比如,冯道的亲家刘昫是《旧唐书》的领衔主编,虽然位居宰辅之高位,但李愚就经常与其发生争执。很多事情往往意见不统一,或议而不能决,后来只能挂冠而去。
另外,还有很多使雕版印刷图书成为现实的必然性因素。其一是石经刻写费用巨大,当时没有这个财力,只能选择雕版刻书;其二,是要有编写—校对—书写—雕版—刷印—装订等配套的技术人才。
用黄镇伟先生的话来说,一是政治上的需要,二是出版技术上的成熟可行,二者结合,那么官方倡导刻《九经》这件事便顺理成章了。(www.xing528.com)
关于冯道的评论,历来褒贬不一。自欧阳修及司马光在《新五代史》《资治通鉴》中对冯道极尽诋毁之能事后,冯道的几近圣人的光辉形象便从云端跌落到地狱,主要观点是指责其不忠。这种观点自北宋后一直比较有市场。清代的赵翼、现代的范文澜等学者皆持此观点。但王安石、李贽则力挺冯道,称赏有加。
“今日我们企图放宽历史的眼界,更应当避免随便作道德的评议。因为道德是真理最后的环节、人世间最高的权威,一经提出,就再无商讨斟酌之余地,故事只好就此结束。传统历史家忽视技术因素的重要,也不能体会历史在长时间上之合理性,这都是引用道德解释历史,操之过急,将牵引的事实过于简化所造成的。”[41]黄仁宇想用历史解释代替道德评判。李学勤先生更进一步,在否定旧道统的同时,站在中华民族的高度,对冯道作了更高的评价:“如果有第三条道路,那就是以人类的最高利益和当地人民的根本利益为前提,不顾个人的毁誉,打破狭隘的国家、民族、宗教观念,以政治家的智慧和技巧来调和矛盾、弥合创伤,寻求实现和平和恢复的途径。这样做的人或许只是为了实现自己的价值,但他对人类的贡献无疑会得到整个文明社会的承认。”[42]从民族融合与文化传承的角度来看,冯道刻《九经》的行为就显得有着特殊的意义。
下面我们从治国理政的高度来梳理冯道主持板刻《九经》的艰辛历程,力图还原出这一伟大创举的大致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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