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历时间选择方案的分析介绍

《日书》居处的时间选择以日为基本单位最为多见，《日书》之所以称为“日”书，以此。由于古代纪时系统和纪日方法的不同，《日书》以日为单位的选择术亦有三种不同的表述方式，即: (1)以序数纪日，如睡甲103 正壹:“凡入月五日、月不尽五日，以筑室，不居；为羊牢马厩，亦弗居；以用垣宇，闭货贝。”“入月五日”是顺数每月的第五日，“月不尽五日”是倒数每月的第五日。以序数纪日的方式虽在今天广泛使用，但在《日书》却并不多见。(2)以干支纪日，这是我国古代最常见的纪日纪时方法，至迟从商代晚期开始，一直延续到采用公元纪年为止，这也是《日书》中最主要的纪日纪时方式。(3)以二十八宿纪日，在传统历书中，至迟从宋代开始，就有以二十八宿纪日的方法，^[62]从近年考古发现的《日书》材料看，这种纪日纪时法可以早到战国秦汉时代^[63]。我们就先从二十八宿纪日法开始谈起。

睡虎地秦简《日书》甲、乙种和孔家坡汉简《日书》都有以二十八宿纪日以占卜吉凶的条文，睡甲自题为“星”，睡乙自题为“官”，孔家坡简无自题，整理者命名为“星官”，其中颇涉及盖屋筑室一类的土功事，兹列表如表7-5:

表7-5　《日书》星官篇涉及土功事表

续表

睡乙和孔家坡的二十八宿前都有月份，如八月角、亢，九月氐、房，等等，从《日书》的其他材料看，这种搭配是固定的，睡甲无月份，可能是抄写时遗漏了。从表7-5 看，睡甲和睡乙基本一致，孔家坡则略有不同，但三种《日书》中的十、十一、十二月均没有涉及这方面的条文，这是值得注意的。孔家坡241 号简:“正月、二月壬癸，三月、四月甲乙，五月、六月丙丁、戊己，七月、八月丙丁，九月、十月庚辛及星自虚至东辟(壁)，甲申、乙酉，不可操土功。”所谓“星自虚至东壁”，是指虚、危、东壁三宿。按简文的描述，前此的“正月、二月壬癸”是以壬癸纪日，后此的“甲申、乙酉”亦以干支纪日，所以这里自虚至东壁亦为纪日，这三宿的确不见于表7-5 中。孔家坡268 号简:“更内、徙止(址)毋西北，不居。胃、七星可以徙室，凶。戊、己、五戌，春日未、酉，秋亥、丑入室、内，弗居。”从表7-5 看，胃日“利入禾粟及为囷仓，吉。覆内”。七星“利以垣”。彼此相符。但简文此处又称“凶”，整理者因此认为简文脱“不”字，应作“胃、七星不可以徙室，凶”。但这样一来又与表7-5 所列胃、七星日的规定不符。也许简文此处并无脱文。此外，睡乙41 号简:“凡坏垣，卯在房，午在七星，子在虚，酉在昴，凶。”孔家坡266 号简则写作:“卯在房，午在七星，酉在卯(昴)，子在虚，不可坏垣。”卯午酉子在式盘上位处东南西北四个正方位，式盘上通常有二十八宿，所以这二条也可能是以式盘为占，或与式占有关。

上述二十八宿纪日以占土功事的来历我们并不清楚，这方面的择日术是《日书》中最难弄懂的部分。不过，古书记载，二十八星宿的确与土功事有关。《左传》庄公二十九年:“凡土功，龙见而毕务，戒事也。火见而致用，水昏正而栽，日至而毕。”杜预注曰:“今九月，周十一月，龙星角、亢晨见东方，三务始毕，戒民以土功事。……今十月，定星昏而中，于是树板干而兴作。”可见这类以天象授时以确定居室兴建时日的选择术，有着悠久的历史。《日书》中以二十八宿与土功事的系联，或是此类实际生产、生活经验被数术化的结果。

睡甲和放乙简都有“啻”篇，今举睡甲96 正壹-101 正壹如下:

春三月，啻(帝) 为室申〈亥〉，剽卯，杀辰，四灋(废)庚、辛。

夏三月，啻(帝)为室寅，剽午，杀未，四灋(废)壬、癸。

秋三月，啻(帝)为室巳，剽酉，杀戌，四灋(废)甲、乙。

冬三月，啻(帝) 为室辰〈申〉，剽子，杀丑，四灋(废)丙、丁。

凡为室日，不可以筑室。筑大内，大人死。筑右序，长子妇死；筑左序，中子妇死；筑外垣，孙子死。筑北垣，牛羊死。

杀日，勿以杀六畜，不可以取(娶)妇、家(嫁)女、祷祠、出货。

四灋(废)日，不可以为室，覆屋。

据简文，春亥、夏寅、秋巳、冬申是帝为室之日，依此类推，春卯、夏午、秋酉、冬子则为帝之剽日，春辰、夏未、秋戌、冬丑则为帝之杀日，其四废日亦同此例，换言之，上述各种宜忌日都与帝之活动有关。帝的活动还见下述诸简，孔家坡269 号简:

垣日，帝毁丘之日: 正月辰，二月卯，三月寅，四月酉，五月子，六月亥，七月戌，八月丑，十月未，十一月午，十二月巳，不坏垣，不可除内中。

放乙117 号和118 号简上栏:

丁未啻(帝)筑丹宫而不成。

乙亥啻(帝)筑室而匜(池)不成。

我们还不清楚上述诸简中的“啻(帝)”是否为同一个神帝，也不清楚这个“帝”的具体属性。在孔家坡240 号简中则明确提到“黄帝”，简文说:

入月旬，不可操土功事，命胃(谓)黄帝。十一月先望日、望日、后望一日毋操土功，此土大忌也。

按照五行搭配的原理，黄帝常与中央土搭配。在九店楚简《日书》“相宅”篇中亦有黄帝，这恐不是偶然的。但我们不知道前举各条中的“啻(帝)”是否也指黄帝。

除“帝”之外，还有“神”，睡甲138 背:“正月申，四月寅，六〈七〉月巳，十月亥，是谓地杓，神以毁宫，毋起土功，凶。”或以为此“神”当指上帝，^[64]若然，则与上述“啻”篇之帝约略相当。

在早期择日方术中，常将历史人物或传说人物的死日作为忌日，^[65]此类忌日的进一步发展，就是将各种时日归为传说中帝王的活动日，并以此作为各类活动的禁忌。此类禁忌，应该是古代神煞的来源之一。

事实上，上述“啻”篇中的“帝为室日”“杀日”“四废日”以及“垣日”在后世选择书中均成为重要神煞。神煞成为《日书》择日的重要依据，战秦汉时期《日书》中的神煞，以太岁、小岁以及与之相关的诸神煞最为重要。在完整的《日书》中，都有一篇建除类文献，建除的时日是按小岁(月建、小时)安排的，其中涉及居处的宜忌。由于目前所见的《日书》实行于不同的地区，即使是同一种《日书》如睡虎地秦简，也可能包含了不同的来源，因而在时间规定方面不乏相互矛盾之处。如九店楚简《建竷》就规定: 凡建日，大吉，利以筑室。凡盍日，利为门闾。但在放马滩秦简和睡甲《建除》中，建日和危日(即九店楚简《日书》“盍日”)就没有类似的规定，而在盈日规定: 可筑闲牢，利筑宫室。一般而言，九店楚简反映楚人习俗，放马滩秦简反映秦人习俗，而睡虎地秦简中既有楚地习俗的旧传统，又有秦人占领楚地的新影响。如九店楚简《结阳》规定“交日，利以申户牖，凿井，行水事，吉”。睡甲同之，睡乙却作“建交之日，以风(封)，凿井，□□□吉”。睡虎地秦简甲乙种又都有“敫日”“阴日”利盖屋、居室；“秀日”“不可复(覆)室盖屋”的规定，很明显的是糅合了楚秦两地《日书》的结果。

在睡虎地秦简和孔家坡简《日书》“丛辰”篇中，关于居处兴土的时日就比较一致，如秀日，“不可覆室盖屋”。敫日，“可以穿井、行水、盖屋、饮药、外除”。阴日，“利居室、入货及牲”。这反映出三种《日书》丛辰比较一致。

《日书》中有大量的与动土有关的专门神煞，其规定相当琐细。兹将主要神煞列表如次(见表7-6)，然后作一扼要叙述。

表7-6　《日书》土忌神煞表(www.xing528.com)

表7-6 中的“地杓”“土禁”“大徼”“人彼(破)日”“招摇合日”以及“四敫(激、击)日”均与“岁”或“太岁”神煞有关，可见“太岁”神煞是《日书》中与居处动土有关的最主要的神煞。“太岁”及其衍生的各种神煞影响十分深远，后世民间俗信普遍信仰，如民国二十三年《淮阳乡村风土记》载:“至占卜成房日期，意味宅中有太岁一神，性最暴烈，但其所在地域方向——或南或北，或东或西，常无一定，倘某日彼在西方，而吾人如适在西方建筑西房(坐西朝东之房)，则即使新房建筑成功，亦难安然住居。……他如修桥、补路、上梁之择日，风雨天灾之预测，失人失物之寻找，以及出行、归籍之定期，几乎无一不赖占卜定之。”^[66]

孔家坡汉简251 号:“……囗申、壬辰，秋三月丁囗、囗囗，冬三月壬戌、甲寅，此八楘(魁)，不可盖屋，不出三月。”陈炫玮先生引《后汉书·苏竟杨厚传》李贤注:“历法，春三月己巳、丁丑，夏三月甲申、壬辰，秋三月己亥、丁未，冬三月甲寅、壬戌，为八魁。”以为简文“八楘”即八魁。^[67]今按:《流沙坠简》所载“永元六年历谱”历注有“八魁”:十二月大，“二日甲寅除八魁”，正月小，“十七日己巳平□八魁”。^[68]所述十二月(冬)甲寅，正月(春)己巳为“八魁”，与文献记载相合。又，《后汉书·苏竟杨厚传》:“是时月入于毕，毕为天网，主网罗无道之君，故武王将伐纣，上祭于毕，求助天也。夫仲夏甲申为八魁。八魁，上帝开塞之将也，主退恶攘逆。流星状似蚩尤旗，或曰营头，或曰天枪，出奎而西北行，至延牙营上，散为数百而灭。奎为毒螫，主库兵。”据此，八魁当为“上帝开塞之将也”。八魁亦为星名，《晋书·天文志》:“北落西南一星曰天纲，主武帐。北落东南九星曰八魁，主张禽兽。”《开元占经》卷七十《甘氏外官·八魁星占第十四》引甘氏曰:“八魁九星，在北落东南。”复引《甘氏赞》曰:“八魁穽，栈门揭翘。”^[69]据此，则八魁神煞亦可能来自天官。

表7-6 中“司空”又称“土神”或“土星”，司空为古代主管土木工程之官，但放乙简中另有“地司空”，134 号简上栏说:“卯、丑、寅、午、辰、巳、酉、未、申、子、戌、亥。凡是谓地司空，不可操土攻(功)，不死必亡。”“地司空”或是与“司空”相关的神煞。

关于“臽日”，刘信芳先生说，正月壬臽、二月癸臽者，是因为正、二月为春季，“壬癸”于日中代表冬季，冬季已过，故壬癸为臽，臽即陷。其余可类推。他又认为，“三月戊臽”“六月戊臽”“九月己臽”“十二月己臽”，戊己为中土日干，古人以中土方无定位，寄在四维，说明先秦已有土居四维的思想。三月末当春夏之交，六月末当夏秋之交，九月末当秋冬之交，十二月末当冬春之交，于方位正当四维。^[70]刘增贵先生则有不同的解释，他认为臽日的意思是: 春天当为甲乙，木气已发，而日干却为上一季之壬癸冬水，故正月、二月以壬癸为臽，与地之陷相当。^[71]刘乐贤先生则以为“臽日”即地臽，与“天阎”相对。此即《论衡·讥日》:“《葬历》曰: 葬避九空、地臽及日之刚柔、月之奇偶。”亦即张家山汉简《盖庐》中的“日臽十二日”。^[72]可见此类神煞与干支五行有关。从表7-6 中看，“土徼”有九个月与“臽日”相同，不同的只是三、四、五月，所以，“土徼”也许是与“臽日”相关的一个神煞。

“九忌”见于孔家坡简207 叁-209 叁:“土忌: 正月、二月丁、庚，三月、四月丙、己，五月、六月乙、戊、辛，七月、八月丁、庚，九月、十月丙、己、癸，十一月、十二月甲、戊、辛。此谓九忌，不可立垣。”类似的简文亦见睡甲108 正壹:“正月、【二月】丁、庚、癸，三月、四月丙、己、壬，五月、六月乙、戊、辛，七月、八月甲、丁、庚，九月、十月癸、己、丙，十一月、十二月戊、辛、甲，不可以垣，必死。”放乙141 号则称为“垣忌”:“正月、二月丁、庚、癸，三月、四月丙、己、壬，五月、六月乙、戊、辛，七月、八月甲、丁、庚，九月、十月丙、己、癸，十一月、十二月甲、戊、辛，凡是是垣忌，不可垣，一堵必有死□。”三种《日书》对照，可知孔家坡简有缺文，当以睡甲、放乙为准。“九忌”或“垣忌”的来源，可能与五行干支冲破有关，《五行大义·论冲破》云:“冲破者，以其气相格对也。冲气为轻，破气为重。支干自相对，故各有冲破也。干冲破者，甲庚冲破，乙辛冲破，丙壬冲破，丁癸冲破，戊壬、甲戊、乙己亦冲破。此皆对冲破，亦本体相克，弥为重也。支冲破者，子午冲破，丑未冲破，寅申冲破，卯酉冲破，辰戌冲破，巳亥冲破。此亦取相对。”^[73]“垣忌”正月二月丁庚癸，丁癸为冲破；三月四月丙己壬，丙壬为冲破；五月六月乙戊辛，乙辛为冲破；七月八月甲丁庚，甲庚为冲破；十一月十二月戊辛甲，甲戊为冲破；唯独九月十月癸己丙，癸丙不冲破关系。

“地冲”日，据刘乐贤先生研究，即张家山汉简“地橦八日”，^[74]张家山汉简《盖庐》24-28 号简云:

凡攻之道，德义是守，星辰日月，更胜为右。四时五行，周而更始。大白金也，秋金强，可以攻木；岁星木【也，春木】强，可以攻土；填星土也，六月土强，可以攻水；相星水也，冬水强，可以攻火；荧惑火也，四月火强，可以攻金。此用五行之道也。【秋】生阳也，木死阴也，秋可以攻其左；春生阳也，金死阴也，春可以攻其右；冬生阳也，火死阴也，冬可以攻其表；夏生阳也，水死阴也，夏可以攻其里。此用四时之道也。地橦八日，日橦八日，日臽十二日，皆可以攻，此用日月之道也。^[75]“橦”读作“冲”。^[76]《盖庐》本段都是讲阴阳五行，则“地橦(冲)八日”或与阴阳五行有关。据学者研究，《日书》“地冲”是按照四时季节与地支的冲破关系而设，如春辰、巳与秋戌、亥为冲破，夏申、未与冬寅、丑，正好形成冲破关系，而天干戊、己为土为地，此即“地冲”之来历。^[77]

综合以上讨论，可知《日书》神煞有两大来源，或者说两大背景，一是古代的天文天象，其中以岁星、北斗(招摇)衍生的神煞最为著称，可称之为“天象神煞”；二是古代的五行学说，由五行的生克、冲破等关系衍生出诸种神煞，可称之为“五行神煞”。《日书》中往往二者结合使用。睡甲95-98 正叁有一段讲门忌:

北乡(向)门，七月、八月、九月，其日丙午、丁酉、丙申，垣之，其生(牲)赤。

南乡(向)门，正月、二月、三月，其日癸酉、壬辰、壬午，垣之，其生(牲)黑。

东乡(向)门，十月、十一月、十二月，其日辛酉、庚午、庚辰，垣之，其生(牲)白。

西乡(向)门，四月、五月、十〈六〉月，其日乙未、甲午、甲辰，垣之，其生(牲)清(青)。

王家台有类似的简文

春三月可以南启门，壬戌、壬子、癸丑、癸未，以黑祠。

夏三月可以西启门……午，以青祠。

秋三月可以北启门，丁酉、丙辰、丁巳、丙申、丙戌，以赤祠。

【冬三月可】以东启东〈门〉，□申、辛亥、庚戌、辛巳，以帛(白)祠。

孔家坡286-289 贰则写作:

正月、五月、九月，可以为北门，戊寅、甲寅、辰，筑吉。

二月、六月、十月，可以为东门，以戊寅、壬寅、辰，筑吉。

三月、七月、十一月，可为南门，以壬申、午、甲午，筑吉。

四月、八月、十二月，可以为西门，七星、斗、牵牛，吉。以甲申、辰、庚辰，祠吉。午，筑吉。

兹将上述三种《日书》列表如表7-7:从表7-7 看，睡甲和王家台秦简《日书》是一个系统(系统A)，启四向门的用牲色完全一致；孔家坡简则没有用牲色的规定，只是简289 贰附以祠祀的日干支。在按四季启四向门方面，睡甲用月份表示，王家台用春夏秋冬四季表示，表述的方式虽异，其实乃同。孔家坡286 贰至289 贰号简所记则为另一个系统(系统B)。在系统A 中，季节—门—牲大概是按时序五行相生安排的，如春三月(东木)的下一个时序为夏(南火)，故春三月可以启南向门。用牲色与吉日相配，如南门癸酉、壬辰、壬午，壬、癸于五行属北方，其色黑，其时冬，冬在春之前。这样，牲色—四时—启门就可以表述为: 冬(水)—春(木)—夏(火)，此亦为五行相生之次序。其他各门可以此类推。这一系统可能与小时有关，按小时正月起寅，左行十二辰，正月在寅、二月在卯、三月在辰，并在东方木，为春。系统B 则与大时有关，大时正月起卯，右行四仲。据孔家坡汉简《日书》“徙时”篇所载，大时(咸池、太岁)正月、五月、九月在东方，“正北吉日”，系统A 的规定可能以此。但在系统A 的筑时吉日方面，其干支分配似乎比较凌乱，尚无规律可循。《类编历法通书大全》卷五“门向道路”造门吉日:“甲子、乙丑、辛未、癸酉、甲戌、壬午、甲申、乙酉、戊子、己丑、辛卯、癸巳、乙未、己亥、庚子、壬寅、戊申、壬子、甲寅、丙辰、戊午。”“修门忌年九良星、己卯、丁亥、癸巳、甲辰。”^[78]可与简文参照。

表7-7　三种《日书》中的门忌表

续表

上述启门与月份的配合，既可用岁神煞解释，也可用五行学说解释。后世的选择通书如《协纪辨方书》往往将所有的神煞都归为五行学说，学者在讨论《日书》土忌诸神煞时亦多从五行学说入手，作种种繁复的推导，^[79]其实是大可不必的。我们认为，早期神煞固然可能因五行学说而产生的，但更主要的还是来自对实际天象的虚拟，太岁即为其中的典型。神煞与五行，就如同语言与语法的关系，语言的构成有其特殊的背景与方式，语法只是对语言的归纳，没有人是先学会语法然后才学习掌握语言的。将所有的神煞都解释成按五行学说加以推导而成，是颠倒了因果关系。大凡按五行学说解释《日书》神煞，愈复杂精致，则可信度愈低。本书于此不拟再作繁复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