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耶简16-5 和16-6 有记述文书在迁陵县内的传递过程时都是先都乡、次启陵乡、再次贰春乡。简8-49 所记为都乡、贰春、启陵,8-1519 记为启陵、都乡、贰春,8-389+8-404 则作贰春、都乡、启陵,可见并无一定之规。本节叙述启陵乡,先将启陵乡发往迁陵县的文书中时间明确者列举如下:
(1)廿六年五月辛巳朔庚子,启陵乡敢言之: 都乡守嘉言:渚里不【更】劾等十七户徙都乡,皆不移年籍。《令》曰: 移,言。今问之: 劾等徙,【以】书告都乡曰: 启陵乡未有枼(牒),毋以智(知)劾等初产至今年数。
□□□。谒令都乡自问劾等年数。敢言之。16-9
□□迁陵守丞敦狐告都乡主,以律令从事。建手。
甲辰,水十一刻,刻下者十刻,不更成里午以来。貄半16-9 背
(2)廿八年七月戊戌朔乙巳,启陵乡赵敢言之:《令》令启陵捕献鸟,得眀渠雌一。以鸟及书属尉史文,令输。文不肎(肯)受,即发鸟送书,削去其名,以予小史适。适弗敢受。即詈适,已,有(又)道船中出操栮〈楫〉以走赵,奊訽詈赵。谒上狱治,当论论。敢言之。令史上见其詈赵。8-1562
七月乙卯,启陵乡赵敢言之: 恐前书不到,写上。敢言之。贝手。
七月己未,水下八刻,□□以来。敬半。贝手。8-1562 背
(3)廿八年七月戊戌朔辛酉,启陵乡赵敢言之:《令》曰: 二月壹上人臣治(笞)者名。问之,毋当令者。敢言之。8-767
七月丙寅,水下五刻,邮人敞以来。敬半。贝手。8-767 背
(4)卅二年正月戊寅朔甲午,启陵乡夫敢言之: 成里典、启陵邮人缺。除士五(伍)成里匄、成,成为典,匄为邮人,谒令尉以从事。敢言之。8-157
正月戊寅朔丁酉,迁陵丞昌却之: 启陵廿七户已有一典,[70]今有(又)除成为典,何律令应? 尉已除成、匄为启陵邮人,其以律令。气手。正月戊戌,日中,守府快行。
正月丁酉,旦食时,隶妾冉以来。欣发。壬手。8-157 背
(5)启陵津船人高里士五(伍)启封当践十二月更,逋【廿九日】不
正月壬申,启陵乡守绕劾。
卅三年正月壬申朔朔日,启陵乡守绕敢言之,上劾一牒8-651
正月庚辰,旦,隶妾咎以来。履发。8-651 背(www.xing528.com)
(6)卅四年七月甲子朔癸酉,启陵乡守意敢言之: 廷下仓守庆书言: 令佐赣载粟启陵乡。今已载粟六十二石,为付券一上。谒令仓守。敢言之。七月甲子朔乙亥,迁陵守丞巸告仓主: 下券,以律令从事。壬手。七月乙亥旦,守府卬行。8-1525
七月乙亥,旦,□□以来。壬发。恬手。8-1525 背
上举比较完整的文书共6 件,另有一些启陵乡发往迁陵县的文书或有残缺或时间不明,未备列;此外还有几件迁陵县发往启陵乡的文书,均见下文所述。一般而言,启陵乡发往迁陵县的文书远较迁陵县发往启陵乡的文书为多,这是因为里耶为迁陵县所在地,启陵乡发来的文书得以在迁陵县廷保留下来,[71]而迁陵县发往启陵乡的文书除非留有副本,否则是看不到的。我们先来看文书传递的时间,以此确定启陵乡的大致位置。兹将上述文书的往来时间列表如表4-2:
表4-2 迁陵县与启陵乡往来文书时间表
表4-2 间隔时间最长者为8 天,最短仅2 天。考虑到文书的紧急与否以及传递线路的水路和陆路之别,文书传递的时间或有不同。从表4-2看,同样是正月,相差较大;同是7 月,时间亦不同,可见时间的间隔与季节没有太大关系。此外,里耶简还记有酉阳县与启陵乡之间文书传递时间,可以帮助我们考察启陵乡的地理位置。简12-1799:
书一封,酉阳丞印,诣迁陵,以邮行。
廿八年二月癸酉,水下十一刻刻下五,起酉阳廷。
二月丙子,水下九刻,过启陵乡。
该件文书记录由酉阳县发往迁陵县的文书传递经过: 秦始皇二十八年(前219 年)二月三日由酉阳县廷发出,3 天后经过启陵乡。另一件文书8-1798 内容相似而略有残缺,但从文书传递的时间看,由酉阳县到启陵乡的时间间隔亦为3 天。由这两件文书,可以证明启陵乡必在酉阳县与迁陵县之间。假如我们取表4-2 中最短的时间间隔,则启陵乡距迁陵县稍近而距酉阳县略远。已知迁陵县在今湖南龙山里耶,而秦汉酉阳县在今湖南省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永顺县南之酉水北岸,[72]从今地图看,介于二者之间的今保靖县或略西位置很可能就是秦迁陵县启陵乡之所在。上举第(5)条简8-651 有“启陵津”,第(2)条简8-1562 记尉史文不肯传送鸟和文书,还辱骂启陵乡官“赵”,并从船中操楫追打“赵”,实在恶劣。从这二条记事可见启陵乡有渡口有船,从而可以证明启陵乡亦近酉水。
里耶9-2352 记某年“启陵乡赵爰书”,说的是朐忍士伍某从酉阳送马到迁陵,“行到暴诏溪,反上,去溪可八十步,马不能上,即堕,今死”。启陵乡派员调查,发现该马“死在暴诏溪中,西首右卧”,于是启陵乡赵上报迁陵县。其中的“暴诏溪”当位于启陵乡境内,今湖南保靖与里耶之间多有河流溪谷,其中较大的有花垣河,不知暴诏溪是否就是今花垣河。里耶8-769:
卅五年八月丁巳朔己未,启陵乡守狐敢言之: 廷下令书曰: 取鲛鱼与山今卢(鲈)鱼献之。问津吏、徒,莫智(知)。问智(知)此鱼者具署物色,以书言。问之启陵乡吏、黔首、官徒,莫智(知)。敢言之。户曹。
八月□□□邮人□以来。□发。狐手。
启陵乡内多河溪,想必多鱼类,不过这条简文中提到的“鲛鱼”和“山今卢(鲈)鱼”大概太过珍稀,所以遍问众人而不得知也。[73]
上举第(2)条简8-1562 记启陵乡捕得“眀渠”,《校释》引《文选·司马相如〈上林赋〉》:“烦鹜庸渠。”李善注引郭璞曰:“庸渠似凫,灰色而鸡脚,一名章渠。”[74]可知为水鸟之一种。或许启陵乡较之贰春乡更多河湖水域吧。[75]
从上举第(6)条简8-1525 看,启陵乡可能还是粮食储藏地,里耶8-73:“卅四年后九月壬辰朔壬寅,司空……载粟,谒告启陵【乡】……”简文有残缺,但其文意应与上举第(6)条近似,都是迁陵县发文,从启陵乡运输粮食。前文表4-1 所列启陵乡发放稟贷记录,可知启陵乡应有仓廪,该仓廪也许临河川(酉水)而建,便于运输。
启陵乡仅一里: 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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