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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学与人类学:独特地位

时间:2023-07-2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这里,请允许我在我狭小的学科圈之外只想做一个历史学家或人类学家,有时想当心理学家,更确切地说,必须这样来理解:社会学绝对是人类学的。人类社会本质上是动物社会,而且动物社会的一切特征都出现在人类社会中。人类心理学只研究个人行为中所观察到的各种事实。

社会学与人类学:独特地位

如果我们不进一步界定心理学现象和社会学现象,只满足于把后者限定在事实与科学的范围内,那么有关这些现实关系的问题将会被非常明确地提出来。

此外,你们将会看到,这种问题的定位使我们可以暂时解决大家热烈讨论的这种有关集体心理学的问题。

首先,只有在活人之间才有社会。社会学现象都是生命现象。因此,社会学就像心理学一样,只是生物学的一部分,因为你们和我们都只与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打交道。

其次,社会学像“人类”心理学一样,是人类学(它是生物学的一部分)的一部分,也就是说,它是包括了一切认为人是有生命的、有意识的和社会的存在的科学。

这里,请允许我在我狭小的学科圈之外只想做一个历史学家或人类学家,有时想当心理学家,更确切地说,必须这样来理解:社会学绝对是人类学的。当心理学与生理学一样只限于研究人时,比如当我们的同事拉博(Rabaud)与皮埃隆(Piéron)根据动物的尺度来选择他们的经验论题时,我们这些社会学家只观察到和记载下各种人的事实。

让我们注意这一点。我知道我在此触及了动物社会的棘手问题。我希望有一天这些动物社会将引起年轻学者们的关注,毫无疑问,他们在这方面会取得新的进展。但是眼下,我们必须严格地进行,在这些预备性的界定中做出某种决断。人类社会本质上是动物社会,而且动物社会的一切特征都出现在人类社会中。但是,还有其他一些特征把两者重新区分开来。我们在类人猿群体的行为中没有观察到最有教养的行为,在哺乳动物的群体中没有发现最坚固与永久的群体,在昆虫社会中没有看到最高度进化的社会,而且我们既没有看到那些普遍的意志、一些人的意识对另一些人的意识的影响、观念的交流、语言、实践的与审美的艺术、各种团体与宗教,总而言之,这些制度都是我们人类共同生活的特征。然而,我们感到这些制度使我们不仅成了社会的人,而且仅仅是人而已,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首要事实,一个明证,是“我思故我在”。当有人向我指出在动物社会中存在着远古的、与这些制度相同的东西时,我想说社会学理应考虑到这些动物社会。但是,至今还没人向我指出过这类制度。因此,我可以一直把自己限定在人的社会学范围内。于是,首要的差别在于:心理学不仅仅是人的心理学,而社会学严格说来是人的社会学。

但是,其他差别则来自社会的其他特征。即使都作为人类学学科,人类心理学与社会学也有着不同的领域。其实,两者之间存在着一种主要差异。人类心理学只研究个人行为中所观察到的各种事实。在此,我们可以在公开的论争中表明立场,但是我们不想就这个有争议的学科——集体心理学——做出结论。尤其是,我们可以澄清我们所理解的这一个术语。我们认为它与麦独孤(Mac Dougall)先生的理解完全相反。对于他来说,社会学终究是一门集体心理学,而且,尽管他有时想为我们留下某些片言只语,尽管他认为这部分的心理学归根结底是相当特殊的部分,但是他只承认这一点,而且把它归结为对个人之间互动的研究(参见戴维先生在《心理学杂志》上的分析以及麦独孤先生的书《社会心理学》与《群体思维》)。

总之,如果社会只包括个人,而且社会学家们只考虑个人的意识现象,甚至只考虑这类带有集体标志的表象,那么我们也许同意麦独孤先生的观点,而且我们会说“社会学或集体心理学只是心理学中的一章”;因为对于不同的符号,我们承认面对的是集体,我们感到是集体激发了表象:任意性、象征、外在暗示、前联系,特别是约束(这只是其他人有意识的影响之一),甚至是这些符号总体上可以用一种互动心理学来解释。由此,如果要建立一门特殊的学科,而且它只以各种集体表象为对象,只以各种意识的相互影响所造成的意识事实的增多为对象,那将是毫无益处的。如果社会中只有这一点,那么只要有集体心理学就足够了,而且我们也就此停步。但是,尽管麦独孤先生在《群体思维》中作出了极好的描述,但是,它还是不充分的。它源于一种过渡的抽象。它把群体的意识与其物质的和具体的基质区分开来。在社会中,存在着不同于集体表象的东西,尽管集体表象十分重要或占据支配地位。这就像在法国一样,存在着不同于国家观念的东西:存在着它的土地、它的资本、它的变化;尤其存在着法国人,他们在各地的分布以及他们的历史。总之,在群体精神的背后,还存在着值得分三点来研究的群体;而且,通过这三点研究,社会学就超出了你们的辖区。这三点研究如下:

1,存在着各种有形体的事物与人,首先它们是物质的,其次是有数量的。因为这些事物与人是按照地点、时间等来清点、列举、分类与分布的。男人、女人、孩子与老人形成了各个世代,它们之间的数量关系是变动的。这就是为什么社会学与社会学家们经常要从“群体思维”或“群体”走向它封闭的领域、它的合群情感、它通过亲子关系或收养关系自愿作出的限制、它在两性、不同年龄、出生率死亡率之间的关系。总之,存在着各种形态学的现象。(www.xing528.com)

2,但是,只有形态学的现象才是可以计算的。还存在着另一些统计学现象,它们属于生理学,属于社会的功能。即使是纯粹的概念,这些集体表象也以这种迂回的方法而呈现出一种超乎寻常的数量关系。比如,价值表象、用来估价的钱币表象、经济度量、唯一的精确度,亚里士多德说过它是用来计算的:所有法国人现在都强烈地感受到这种集体表象的力量、绝对的独立性与数量特性。但是,还有包含使用这种方法的其他一些事实。人们用统计方法来估量对生活的爱恋、在工作中犯过的错误、犯罪行为、宗教情感的强度等。由此观之,社会学家拥有心理学家所缺乏的各种测验与质量,而且如果社会学家没有心甘情愿地把这些可以理解的事实供你们批评,那么心理学家可能会羡慕我们。

3,最后,在所有这些社会事实背后,存在着历史、传统、语言与习惯。现在,人们极力讨论有关使用历史方法与社会学方法的所有问题。对于那些有着卓越才智的人来说,特别是对于我们刚去世的朋友里弗斯(Rivers)以及埃利奥特·史密斯(Elliot Smith)先生来说,如果各社会的自然史可以用来形成社会史,那么民族志与社会学才是令人感兴趣的。通过论争可以达到这一点,不过它是语言论争。因为这些相同的社会事实可以呈现在不同的秩序中,而且,类似的秩序并不排斥历史演变关系。但是,我们必须牢记,社会学家必须经常感受到无论哪个社会事实,即使它是新颖的与革命的,比如一次创新,都承载着过去。它是时间中最遥远的情况与历史和地理中最多样的联系的结果。因此,它绝不应该完全摆脱它的地方色彩和历史外表,即使是通过最高级的抽象也不行。

我们的学科不必要求你们有这三重观点:形态学的、统计学的与历史的。它只要求你们支持它研究集体表象的工作的这一重要部分:各种观念及其形成的动机、与之相应的实践或行为。如果你们愿意的话,让我们称这一章为集体心理学,或者简单地称之为社会学更好。

我们学科的这一部分也许是关键的;因为这是以一些共同的观念——宗教、祖国、钱币——为中心,就像人们连同他们的物质、数目与历史一起都是聚集在大地之上的。甚至是各种不同档次的现象,即使完全是自然现象,比如战争,更多是观念作用的结果,而不是事物作用的结果。只是这一有关社会事实的生物学与心理学的各层次事实的相对独立性问题还有待研究,而且社会中心理事实与物质事实之间的关系也有待探究。尽管我们说社会学的这一关键部分就是集体心理学的一个关键部分,但是我们不认为它可以与其他部分区分开来,而且,我们不说它只属于心理学。因为这一集体心理学或“心理学的社会学”远不止于此。而且,你们有必要担心它的扩张与结论。

在此,成问题的不再是社会学。经过一番迂回,成问题的是心理学本身。心理学家们一旦接受了我们的协助,也许会很好地应付。因为集体表象一方——观念、概念、范畴、传统行为与实践的动机、集体的情感与带有情绪和感情的表达——是如此重要(甚至是在个人意识中,我们要求进行大力研究),以至于我们不时地要求自己全力研究个人意识中的这些高级层面,即高级的情感。这些情感大部分都是社会的:理性、个性、选择或自由的意志、实践的习惯、思维的习惯与性格、这些习惯的变化;我们认为这一切有关我们的动机以及其他一些东西。节奏与歌曲也是如此,这些惊人的事实也许是宗教与人性形成过程中决定性的事实之一:语调与时间的协调、姿势与声音的协调,还有音乐声响与舞蹈动作的协调,这一切都与我们有关。

我们并不到此为止。我知道我在此是与我们的朋友迪马(Dumas)与布隆代尔(Blondel)一致的,就像我赞同我可怜的朋友里弗斯一样。我们把生理学与身体的生命现象聚集到某些点上,这样,在社会与生理现象之间,个人意识似乎是微不足道的:笑、眼泪、葬礼上的哀号、习惯性的射精,它们既是生理反应,又是必需的姿势与符号,是强制的或必要的、被集体根据明确的目标、为了排除它在肉体上与道德上的期望而暗示或使用的情感。

但是,请你们不要担心。我们是最早愿意尊重你们的研究范围的人,而且为了让有关个人意识的学科的存在是正当的,只要存在一种个人意识的要素就足够了。此外,我们不想去否认它。即使当个人的精神完全被一种集体的表象或情绪侵犯时,即使当他的活动完全带有一种集体的使命时(拉船、竞技、前进、从战场上逃跑),我们也承认个人是特殊作用与印象的根源。他的意识能够、也应该是你们的思考对象,而我们也必须考虑它。因为无论集体暗示的力量如何,它总是给个人留下了一块圣地,即他的意识,而它属于你们。

此外,我们不要过分讲究了。如果对我们之间边界的这一描述不是为我的实际目的而服务的,那么我甚至不会谈及这些有关各门学科的界限问题。因为各门学科的进步通常是在它们的边缘上、它们的外在边界上、它们的根源、核心与中心取得的。而且,正是因为我没有提出方法问题、不同观点的问题(我们可能也应该因此而相互反对),而是提出了有关在我们从不同观点出发合作进行的研究中的共同事实,所以指出这些边缘,我们就可以期望看到我们的研究是如何进行的。我将根据这一精神列举出社会学家与心理学家相互合作所完成的某些项目,以及还有哪些我们有望合作的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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