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陶瓷研究：瓷器窖藏的年代、形成原因和所有者

本文所称之为瓷器窖藏或为纯粹的瓷器窖藏，或瓷器在窖藏器物中占有很高的比例，由于其窖藏一般缺乏可靠的地层学依据，探索窖藏的年代，应从窖藏出土器物入手，同时结合其一起出土的“共生物”和相关时代背景。一般情况，窖藏的年代当不早于其内器物的年代；同样的，窖藏内器物的年代下限与窖藏的埋藏时间最为接近。当然要想更为准确地把握窖藏的年代，还需要对各品种瓷器的流行年代进行深入地考察。

目前学界对于元青花的研究较为充分，一般认为成熟的青花瓷器不会早过元代中期，自然出土有青花瓷器的窖藏年代不会早过元代中期，而窖藏中发现的青花瓷器大多纹饰繁缛，使用外来钴料。北京旧鼓楼大街豁口出土的青花凤头扁壶是纹饰非常成熟的青花瓷器，其年代大致属于元代后期。

根据今天学者对磁州窑瓷器的研究成果，观台磁州窑址第四期后段的年代被推定为元后期，此时期产品的主要特点是：釉色以白灰或卵白色为主，黑釉釉色有漆黑、酱紫和墨绿等，釉色光亮润泽。形制上，圆器变浅腹，器壁趋直，琢器则变得较高瘦。碗盘类流行外高内低的矮圈足，口部以敛口为多。北京房山良乡瓷器窖藏中出土的白釉瓷釉色灰白或乳白，黑釉器釉色莹亮，当为磁州窑元代中后期产品。因此我们推定此窖藏应为元代中后期窖藏。延庆刘斌堡乡大关头村出土的瓷器窖藏中有磁州窑白釉黑花大罐最大腹径在肩部略靠下、龙泉窑青釉盘圈足内有火石红斑等现象。推测此批瓷器窖藏的年代最早不会早过于元代中期。房山张坊乡大峪沟村出土的瓷器窖藏中有两件梅瓶，一件白釉，一件孔雀绿釉，白釉黑花，其他共生物无，故其年代判断较难，大致为元代。

一般认为，从众多窖藏的实际特点来看，可以分为群体性窖藏和个体性窖藏。群体性窖藏以集宁路古城窖藏为代表，窖藏数量和其窖藏器物之多，无疑需要很多的人力，非一个人或少量人所能承担；其他窖藏基本上均为个体性窖藏，同周边的环境并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埋藏的器物数量也远不及群体性窖藏之多。北京地区所发现的五处元代瓷器窖藏基本上都属于个体性窖藏。从窖藏器物的内涵的来看，全国范围绝大多数窖藏内出土的瓷器都是日常的实用器，制作不甚精美，甚至连埋藏方式都大同小异。普遍流行的埋藏方式为：将瓷器及其他相对小型的器物置于大瓮内，其上以六鋬铁锅覆盖。这类窖藏的埋藏者应为一般平民；北京房山、平谷和延庆等地的几处元代瓷器窖藏出土瓷器多为碗、盘、碟等日常实用器，同出其他器物也多为铁锄、铁铲和马具等农器，表明器物主人并非显贵。(www.xing528.com)

相反北京旧鼓楼大街豁口元代瓷器窖藏出土瓷器精美，堪称元代瓷器的精品，与河北保定元代瓷器窖藏、江西高安元代瓷器窖藏出土情况相似，这类窖藏的埋藏者应是当时的官宦显贵之家。

一般而言，中国古代每个朝代的前期和后期多是社会动荡和不安定的时期，因为改朝换代往往意味着朝代的更替，一般都是在战争暴力下完成的，因此每次的战乱都可能是促使窖藏激增的重要原因。战争引起的直接后果就是百姓不得不背井离乡，流离失所，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逃难时最适合随身携带的肯定是细软等重量轻又便于携带的物品，而对于那些重要但笨重、不便携带的物品，挖窖埋藏等日后回乡取用无疑是一个稳妥的方法。瓷器是生活必需品，又具有易碎的特点，因而必定会成为窖藏器物的最重要组成部分。从前面我们分析北京元代瓷器窖藏年代多集中在元代后期情况看，这也是符合改朝换代时期窖藏增多的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