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4年到1815年)
在《吕内维尔条约》签订之后,哈布斯堡-洛林王朝丧失了除奥地利大公国以外的所有德意志属地,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在德意志的权威也名存实亡。奥地利大公国只在自己的领地上拥有权力。这些领地被分为五部分:世袭省、波希米亚王国、匈牙利王国、加利西亚王国和伦巴第-威尼西亚王国。前三个,即世袭省、波希米亚王国和匈牙利王国要么是世袭的,要么依据契约获得,归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所有;最后两个刚被占领的王国,是靠武力保留下来的。因此,对拥有这么多属地的君主来说,像奥地利大公、波希米亚和匈牙利国王这样的旧头衔自然是不够的。弗朗茨二世希望能采用一个既能震撼欧洲,也符合实际情况的头衔。很长时间以来,人们都知道奥地利的统治王朝为哈布斯堡王朝,哈布斯堡王朝统治下的领地,虽然不太统一,但都通过《国事诏书》得到了保障。匈牙利人已经接受了世袭继承的原则,而经过长期斗争疲惫不堪的波希米亚人已经逐渐恢复。
因此,拿破仑·波拿巴在法兰西共和国稳固政权后,弗朗茨二世决定采用奥地利皇帝这一头衔。在一封致所有奥地利人的信中,弗朗茨二世宣布了以下决定:
“承蒙上帝恩典和神圣罗马帝国选帝侯的支持,我们才有如此辉煌灿烂的今天。我们不敢奢求任何头衔,然而,作为奥地利帝国的统治者,我们要采取一种与我们王朝的古老荣耀及领土的广阔与独立相匹配的方式来表达诉求,以促使我们努力维持我们的皇帝头衔和世袭尊严与其他主权国家和欧洲最显赫的强国的皇帝头衔和世袭尊严之间的平等。因此,通过效仿18世纪的俄罗斯帝国和法兰西王国,我们主张奥地利帝国内各邦国采用皇帝头衔。经过深思熟虑,我们决定,以王朝的名义庄严宣誓,要为我们自己和所有邦国和领地的继任者采用奥地利皇帝的世袭头衔。与此同时,我们宣布,奥地利的每个王国、公国和省仍保留自己的头衔、宪法和特权。”
这个决定是奥地利帝国经过长期又耐心的努力达成的,但实际上并没有改变奥地利任何一个省的状况。弗朗茨二世和继任者斐迪南五世即便依然被加冕为波希米亚和匈牙利国王,也只是与这些国家继续签订契约而已,奥地利君主从没有被加冕为奥地利皇帝。
其他国家统治者承认了这个新头衔,对此毫无异议。弗朗茨二世并无意切断将自己统治的各国与神圣罗马帝国相联系的纽带。弗朗茨二世向帝国议会郑重宣布,他不会这么做。弗朗茨二世的新头衔并没有给人们留下深刻的印象,因为人们已习惯看到所有公共文件中皇帝与国王的头衔一起使用。不管怎样,弗朗茨二世通过这种方式来宣布奥地利帝国的历史统一,又为《国事诏书》增加了一条必要内容,而这是18世纪的查理六世不敢妄自加入的。
获得帝王头衔时,弗朗茨二世年仅三十六岁。然而,在属于他的时代到来前,一系列事件的发生已使他变得成熟老道。弗朗茨二世变得胆怯又多疑。在所有科学中,他只懂得自然科学,在艺术学科中只懂音乐—音乐是在奥地利真正繁荣起来的一门伟大艺术。弗朗茨二世对18世纪的哲学思想一无所知。弗朗茨二世的主要优点在于有持久的耐心,而这种持久的耐心被认为是哈布斯堡家族的典型特点。弗朗茨二世影响了父权制的生活方式,使这种生活方式受到人们欢迎。弗朗茨二世对父权制生活方式的影响与他的专制主义思想和对专制权力的热爱密切相关。弗朗茨二世希望成为子民的“父亲”,一个不愿意让“孩子”为自己辩护的“父亲”。弗朗茨二世想要拥有巨大的权力,但他经历的艰难挫折只不过证实了所有这一切都与他的专制主义思想有关。弗朗茨二世的座右铭是“正义是统治国家的基础”[1],他以自己的方式诠释着这个座右铭。除皇帝之外,国内唯一拥有权力的就是官僚机构。官僚机构在约瑟夫二世时期起就是所有政府的原动力。匈牙利人获得了独立,但波希米亚人还没有觉醒。奥地利人非常自豪地看到,奥地利皇帝就是实施专制主义的典范。“只有一个帝国之城,只有一个维也纳。”这句流行的谚语是对维也纳人孤芳自赏的一种恭维,就像迟缓的维也纳人需要音乐抚慰他们逐渐沉睡一样。
路德维希·冯·科本茨尔
从1801年到1805年,奥地利外交事务交由路德维希·冯·科本茨尔负责。正如我们看到的,路德维希·冯·科本茨尔是一位老派的政治家,彬彬有礼却老奸巨猾,绝不输于那些年轻的得力助手,如施塔恩伯格、克莱门斯·冯·梅特涅[2]和约翰·菲利普·施塔迪翁。1803年后,路德维希·冯·科本茨尔让弗雷德里克·冯·根茨为其效力。弗雷德里克·冯·根茨是神圣罗马帝国最能干的政治作家,也是普鲁士王国统一德意志最强劲的对手之一。他是西里西亚人,在普鲁士王国占领该省后出生,曾就读于柯尼斯堡大学。由于公共教育的糟糕状况和各民族的敌对情绪,奥地利很难在国内找到所需人才,因此,只能寻求外国人才,如从德累斯顿招来弗里德里希·斐迪南·冯·波伊斯特伯爵仿照萨多瓦模式以重建帝国。也许除卡尔大公之外,路德维希·冯·科本茨尔政府并没有出现杰出人才。1801年后,卡尔大公担任陆军元帅和战争委员会主席。卡尔大公推行了许多改革,在奥地利各地广受欢迎。
克莱门斯·冯·梅特涅
自1801年以来,奥地利大公国和法兰西共和国之间的关系表面上看非常友好。奥地利驻巴黎大使非常关注新皇帝拿破仑·波拿巴。维也纳人常听到路德维希·冯·科本茨尔说这样一句话:“欧洲的君主有一位同僚,那就是拿破仑·波拿巴,他们不必为拿破仑·波拿巴感到害臊。”然而,法兰西大革命的继承人是奥地利的敌人。拿破仑·波拿巴使法兰西宫廷和贵族对奥地利产生了仇恨,这种仇恨只会引发新的骚乱。因此,英国和俄罗斯帝国毫不费力地把奥地利大公国拉进一个新同盟,即第三次反法同盟,以遏制法兰西共和国的入侵。如果联盟获得成功,奥地利大公国将得到延伸至波河和阿达河的边境区域和萨尔茨堡,并可在托斯卡纳重建奥地利第二政权。英国承诺,奥地利大公国每派十万士兵,英国将支付一百二十五万英镑[3]。在这些条件下,奥地利提供了三万五千名士兵。卡尔大公被最近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反对与拿破仑·波拿巴作战,并辞去战争委员会主席的职务。
意大利军、蒂罗尔军和巴伐利亚军计划同时进攻法兰西。这场战争受到维也纳的支持。弗雷德里克·冯·根茨写道:“看到全国人民士气高涨,太让人感动了。这次,我们的行动是如此正义、如此神圣,没人敢说什么;所有人都认为,目前的局势不会一直持续下去。”卡尔大公指挥意大利军,奥地利的约翰大公[4]指挥蒂罗尔军,弗朗茨二世的神圣罗马帝国军队则由卡尔·马克·冯·莱贝里希将军指挥。众所周知,1805年10月17日,卡尔·马克·冯·莱贝里希将军率领的军队全军溃败,在乌尔姆向拿破仑·波拿巴投降。这使奥地利遭受重创。卡尔·马克·冯·莱贝里希将军被带到军事法庭,被解除指挥权,并被判十年监禁。“这沉重的一击使我们不知所措。”弗雷德里克·冯·根茨写道,“击垮了心智,涣散了人心。”弗朗茨二世竭力维持着士气。在1805年10月28日的一份宣言中,弗朗茨二世说:“过去,奥地利总是能克服每一次不幸。奥地利拥有不可战胜的力量,我为勇士而战,在这些勇士心中,昔日的爱国主义精神依然存在。”奥地利大公国与普鲁士王国进行了谈判,希望普鲁士王国能从中调解或给予帮助,但依然无法避免接下来会遇到的困难。在意大利,卡尔大公接过军队指挥权,以对抗安德烈·马塞纳的军队。尽管获得胜利,但卡尔·马克·冯·莱贝里希将军的投降使卡尔大公不得不离开意大利去帮助受威胁的德意志各省。卡尔大公率领二万四千大军,经施蒂里亚一路向北进入匈牙利,把蒂罗尔丢给了米歇尔·内伊[5]。
卡尔·马克·冯·莱贝里希将军在乌尔姆向拿破仑·波拿巴投降
1805年11月13日,法兰西人攻入维也纳。拿破仑·波拿巴将作战总部设在申布伦宫,并在此接待来自维也纳的代表团。代表团向拿破仑·波拿巴大献殷勤,请求他放过他们的城市。这种卑躬屈膝并没有使维也纳人免于重罚和战争。这是自马蒂亚斯·科菲努斯时代以来,征服者第一次进入维也纳。在摩拉维亚的弗朗茨二世加入了沙皇亚历山大一世统领的俄罗斯军队。俄奥联军有近九万人。拿破仑·波拿巴率领七万五千人与俄奥联军交战,并于1805年12月2日在奥斯特利茨大败俄奥联军。奥斯特利茨战役决定了战争的命运。
1805年12月26日,双方停战并在普雷斯堡签署了和约。奥地利帝国承认法兰西帝国在意大利半岛所做的一切改变,并将威尼斯、伊斯特里亚和达尔马提亚割让给意大利王国,同时,以牺牲自己为代价,承认巴伐利亚和符腾堡被提升为王国。只有主教领地萨尔茨堡落入奥地利帝国手中,以弥补奥地利的诸多损失。此后,奥地利帝国保留了萨尔茨堡的大部分领地。奥地利帝国失去了蒂罗尔,失去了勇敢又忠诚的人民,失去了确保自己在德意志具有影响力的阿尔卑斯山脉,失去了莱茵河、黑森林和多瑙河上游的全部领地,总共失去了近三百万人口。奥地利帝国不再与瑞士和意大利接壤,不再是一个海上强国,并且在国库已耗竭的情况下,还要支付四千万英镑的赔款。
1806年1月,弗朗茨二世回到维也纳,受到了维也纳人的热情欢迎。维也纳人又回到了他们奢华而安逸的生活中,唯有世界上最伟大的音乐家弗朗茨·约瑟夫·海顿、路德维希·凡·贝多芬、安东尼奥·萨列里和穆齐奥·克莱门蒂才能抚慰他们的悲哀。
卡尔·马克·冯·莱贝里希将军
安德烈·马塞纳
米歇尔·内伊
沙皇亚历山大一世
奥斯特利茨战役前,拿破仑·波拿巴和他的军队
路德维希·凡·贝多芬
安东尼奥·萨列里
第三次反法同盟战败后,拿破仑·波拿巴立即组织巴伐利亚王国、符腾堡王国、巴登大公国和其他十一个邦国加入了莱茵邦联[6]。1806年8月1日,这些国家在雷根斯堡召开议会,认为神圣罗马帝国已经解体。奥地利在德意志扮演的角色似乎已经结束。认识到这一事实后,弗朗茨二世于1806年8月6日宣布放弃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称号,并免除神圣罗马帝国所有官员的效忠义务。就这样,自1438年以来查理曼[7]王权在哈布斯堡王朝仅短暂中止过一次,而这次是彻底终止了。对弗朗茨二世来说,这种放弃不是没有遗憾。维持哈布斯堡王朝在士瓦本和莱茵河、斯凯尔特河和波河沿岸的统治是一种宝贵的理想。尽管弗朗茨二世统治着超过一千五百万的非德意志臣民,但他们所受教育是纯德意志式的。为了实现奥地利帝国在德意志地区的雄心抱负,人们不止一次地为圣瓦茨拉夫王冠和圣斯蒂芬王冠牺牲了自己的责任和义务。
因此,尽管神圣罗马帝国灭亡了,奥地利帝国继续寄希望于德意志地区和意大利。此外,面对拿破仑·波拿巴不断想控制欧洲的企图,奥地利帝国很难保持中立和置身事外。大多数奥地利贵族在德意志都拥有自己的领地,他们一心只想保住领地。在这种局势下,法兰西王国的拿破仑·波拿巴和奥地利外交大臣克莱门斯·冯·梅特涅的关系变得非常紧张。尽管如此,奥地利帝国仍不敢在1806年爆发的战争中支持普鲁士王国和俄罗斯帝国,但拿破仑·波拿巴并没有因此感激奥地利帝国。拿破仑·波拿巴明白弗朗茨二世怀有的敌对意图。1808年8月的一次招待会上,拿破仑·波拿巴粗鲁地问克莱门斯·冯·梅特涅:“你的君主会什么?”“他会尊重自己的特使。”克莱门斯·冯·梅特涅冷冷地回答。当奥地利将军文森特给在爱尔福特的拿破仑·波拿巴带来一封弗朗茨二世的贺信时,拿破仑·波拿巴粗暴地提醒,他有能力彻底摧毁奥地利帝国,奥地利帝国之所以继续存在,是因为他的宽容大量。让拿破仑·波拿巴恼火的根源在于奥地利帝国的军备。
卡尔大公兢兢业业,竭力提高奥地利军队的效率和士气,并加强了德意志的边境防御。卡尔大公废除了军队中的肉体惩罚,并组建了一支省民兵队,作为正规军的后备力量。这支后备军节假日也要进行军事训练,每个月被召集一次。波希米亚议会同意拨出一百五十万弗罗林支持这支后备军,匈牙利议会也给予类似补给。与此同时,奥地利帝国还采取了一些措施以鼓励人民积极参与战争,保卫国家。事实上,在整个奥地利帝国,民族情绪高涨。战争会议一场接一场。恩斯特·莫里茨·阿恩特、特奥多尔·克尔纳及其他一些不太出名的诗人都创作了爱国赞美诗。这些赞美诗很快就流行起来,比如称得上奥地利帝国马赛曲的马修斯·卡齐米尔·冯·科林的诗:“哈布斯堡的王位不会动摇,奥地利帝国不会灭亡!人民啊,起来吧!加入军队,武装起来,到前线去!”
恩斯特·莫里茨·阿恩特
拿破仑·波拿巴精心策划了一场耗资巨大的对西班牙的远征,这次远征唤起了奥地利人的巨大希望。1809年3月,奥地利帝国再次向法兰西帝国宣战。卡尔大公被任命为大元帅,从阿尔布雷希特·冯·瓦伦斯坦和弗朗索瓦-尤金亲王时代起就没有任何军队领袖拥有过这样的权力。奥地利军队现有二十八万三千人,而根据可靠数据,匈牙利的后备军和起义军还可提供三十一万人,这样军队总人数加起来可超过五十万人。但在战争开始时,陆军的实际兵力并没有超过二十六万五千人。
奥地利三支军队同时进攻拿破仑·波拿巴的军队:一支在巴伐利亚,由卡尔大公指挥;一支在意大利,由奥地利的约翰大公指挥;第三支军队有三万五千人,在托斯卡纳大公斐迪南三世指挥下进攻波兰。一小支奥地利军队把法兰西人赶出了达尔马提亚和的里雅斯特。纵观奥地利历史,奥地利从未有过这样大规模的军队部署。卡尔大公宣称,奥地利帝国是人民独立和欧洲自由的捍卫者,人们需要在奥地利帝国旗帜下寻求庇护。“士兵们,你们的胜利将打破这种束缚。你们的德意志同胞正处于敌人的包围中,等待你们来拯救。”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波希米亚人、斯洛文尼亚人、匈牙利人、克罗地亚人、罗马尼亚人和波兰人为拯救德意志兄弟而遭到枪杀。卡尔大公只是在重复陈词滥调。最重要的是要让欧洲,尤其是德意志深刻意识到,德意志民族的命运与奥地利帝国的命运是联系在一起的。一份向德意志人发表的宣言说:“我们为维护奥地利的独立而战,为了奥地利的独立和国家荣誉而战。我们的抵抗是它最后的希望,我们的事业就是它的事业。在奥地利帝国统治下,德意志民族一直是独立和幸福的。只有奥地利帝国能让德意志民族再次实现独立和幸福。”
蒂罗尔粗野的山区民兵效忠于奥地利帝国。在长期统治中,他们保留了自己的特权和父权制。在吞并蒂罗尔时,巴伐利亚国王马克西米利安一世·约瑟夫曾向这些山区民兵保证,他们的特权不会发生任何改变,但还不到一年,便开始重整蒂罗尔。蒂罗尔各领主被解散,宗教机构被破坏,神职人员流离失所,一切节日庆典和朝圣活动被禁止。如果换种情形,换种改革方式,这些改革中的一部分还是可取的。然而,由于受巴伐利亚王国的残酷统治,单纯朴实的蒂罗尔人被逼到绝境。蒂罗尔从未与维也纳失去联系,蒂罗尔人约瑟夫·霍迈尔[8]一直为蒂罗尔人的利益着想,让蒂罗尔一直与维也纳保持联系。1809年年初,安德烈亚斯·霍费尔、胡贝尔和纳辛三位爱国者前往维也纳,与约翰大公一起策划了一场起义。他们一回到蒂罗尔就组织了叛乱。此次叛乱的主要参与者有旅馆老板、小贩和劳工,但关于发动叛乱的信息封锁得很好,着实令人钦佩。
约瑟夫·霍迈尔
参加蒂罗尔叛乱的英雄中,有三位值得历史学家给予特别关注:帕塞尔的旅馆老板安德烈亚斯·霍费尔、约瑟夫·施佩巴赫和圣方济会神父约翰·西蒙·哈斯平格。旅馆老板兼马贩子安德烈亚斯·霍费尔在蒂罗尔很有名。1796年,曾是议会议员的安德烈亚斯·霍费尔率领意大利的蒂罗尔人对抗法兰西人。他虽是七个孩子的父亲,但依然毫不犹豫地离开孩子为蒂罗尔而战。约瑟夫·施佩巴赫曾上过战场,在战争中培养了真正的军事才能。圣方济会神父约翰·西蒙·哈斯平格,更广为人知的名字是“红胡子约阿希姆神父”,他一直陪伴蒂罗尔人参加所有战争。虽然他从未流过一滴血,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如何通过宗教信仰来鼓动士兵打仗,并增强他们的爱国主义精神。
1809年4月9日,卡尔大公越过蒂罗尔边境,受到蒂罗尔人的热烈欢迎。与此同时,安德烈亚斯·霍费尔号召蒂罗尔人拿起武器。奥地利军队到达普斯特塔尔后,并未发现一个巴伐利亚人。安德烈亚斯·霍费尔和蒂罗尔山区民兵已经把巴伐利亚人赶出去了。蒂罗尔山区民兵占领了蒂罗尔首府因斯布鲁克,但因洗劫了犹太人和巴伐利亚官员的住所,让胜利沾染了污点。1809年4月10日,在粗鲁的山区民兵面前,三千五百名法兰西士兵放下了武器。安德烈亚斯·霍费尔和奥地利军队一起抵达因斯布鲁克,恢复了旧的行政体制。但在蒂罗尔南部,斗争更加激烈。法兰西帝国元帅弗朗索瓦·约瑟夫·勒菲弗尔[9]率领八万名士兵与安德烈亚斯·霍费尔和奥地利军队相持了一段时间。后来,约瑟夫·霍迈尔撤退到意大利。到1809年4月月底,除库夫施泰因城堡以外的所有蒂罗尔地区都落入奥地利人之手。这些意想不到的胜利让奥地利人充满信心,而此后的战事再也没有给过他们这种信心满满的感觉。
约瑟夫·施佩巴赫
约翰·西蒙·哈斯平格
蒂罗尔叛乱
1809年4月13日,拿破仑·波拿巴离开巴黎,赶忙去与已进入巴伐利亚的卡尔大公会战。奥地利防线从慕尼黑一直延伸到雷根斯堡。1809年4月22日和4月23日,拿破仑·波拿巴在阿芬斯堡的胜利切断了奥地利防线,同时,击败了卡尔大公在埃克穆尔和雷根斯堡的主力部队。奥地利军队在阿芬斯堡战役中表现英勇,因伤亡和被俘而损失的士兵近四万人。奥地利军队尽管占领了意大利的弗留利,但依然无法弥补战争造成的巨大损失。在波兰,华沙向托斯卡那大公斐迪南三世投降。卡尔大公不得不回到波希米亚重组军队。这样一来,通向维也纳的大门也就敞开了。1809年5月13日,经过短暂轰炸,法兰西人再次进入奥地利帝国首都维也纳。
阿芬斯堡战场上的拿破仑·波拿巴
阿芬斯堡战役
让·拉纳
这场战役还远没有结束。维也纳被占领后,从林茨到匈牙利边界的多瑙河南岸由法兰西人控制,北岸则由奥地利人控制。为了将奥地利军队驱逐出去,拿破仑·波拿巴下令在洛博岛附近的河上架起桥梁。安德烈·马塞纳和让·拉纳[10]的军队占领了阿斯佩恩和埃斯灵村庄,而卡尔大公率领九万五千名士兵正在阿斯佩恩-埃斯灵村庄北部等着他们。得知法兰西军队的行军路线后,卡尔大公向军队下达了一项命令。这使人想起霍拉肖·纳尔逊[11]在特拉法尔加海战中的著名宣言:“明天就是战斗的日子,王朝的命运取决于你们,我将履行我的职责,我希望大家也能履行自己的职责。”一连两天,卡尔大公试图把法兰西人赶回多瑙河南岸。阿斯佩恩-埃斯灵战役战局还不明朗,法兰西帝国军队不得不在洛博岛挖沟筑壕。两天来,奥地利军队与法兰西军队共死伤四万多人,让·拉纳也已阵亡。胜利似乎在两支军队之间摇摆不定。拿破仑·波拿巴不得不承认,他终于碰到了劲敌。在奥地利人眼中,阿斯佩恩-埃斯灵战役的胜利是自森塔战役和科林战役后取得的辉煌胜利。弗朗茨二世向卡尔大公表示了特别祝贺。拿破仑·波拿巴后来说:“没能在阿斯佩恩-埃斯灵战役中见识奥地利军队表现的那些人就等于没见识过奥地利军队有多优秀。”
拿破仑·波拿巴看望受致命伤的让·拉纳
瓦格拉姆战场上的拿破仑·波拿巴
阿斯佩恩-埃斯灵战役后,拿破仑·波拿巴加强了对洛博岛的防御,把它变成了一个难以攻取的兵营,他可以从洛博岛轻易到达任何一个地方。拿破仑·波拿巴面临的最大危险是从意大利赶回的约翰大公。约翰大公被欧仁·德·博阿尔内[12]一步步逼退,不得不转向匈牙利协助起义军。欧仁·德·博阿尔内没有一直紧追约翰大公到匈牙利,而是去维也纳与拿破仑·波拿巴会师。这样一来,拿破仑·波拿巴军队的实力就得到加强。之后,拿破仑·波拿巴带着十五万士兵和五百五十门大炮越过多瑙河。当时,卡尔大公的军队仅增至十三万五千人。因此,卡尔大公认为阻止拿破仑·波拿巴通过多瑙河是不明智的。卡尔大公在瓦格拉姆高地等候法兰西军队。一场血战开始了。众所周知,瓦格拉姆战役中有四万人战死沙场。经过激烈的战斗,卡尔大公被迫放弃阵地,撤退到摩拉维亚,并要求停战。拿破仑·波拿巴同意停战。停战协定事宜和军事指挥权都交由约翰大公负责,完全无视卡尔大公,从而导致他卸任。此后,除1815年短暂复出之外,卡尔大公一直过着隐居生活。自阿尔布雷希特·冯·瓦伦斯坦和弗朗索瓦-尤金亲王时代以来,没有哪位奥地利将军能像卡尔大公那样对士兵产生如此大的影响力。
1809年10月14日,在申布伦宫,法兰西帝国与奥地利帝国签署了《申布伦和约》。在拿破仑·波拿巴下令拆除维也纳要塞的第二天,维也纳人就祈祷法兰西士兵不要拆除他们用来抵御土耳其人的旧城墙,但于事无补。萨尔茨堡、因河地区和其他一些地区都割让给巴伐利亚王国。弗朗茨二世把戈里察其余地区,连同蒙特法尔科内郡、的里雅斯特、卡尼奥拉、上卡林西亚及萨瓦河南岸从萨瓦河源头到土耳其边境的全部地区,包括克罗地亚的阜姆和奥地利的伊斯特里亚都给了拿破仑·波拿巴,把卢萨蒂亚割让给萨克森大公国。华沙大公国获得西加利西亚使领地版图更完整了,而俄罗斯帝国则获得捷尔诺波尔。
奥地利帝国失去了三百五十多万臣民,人口减少到不足两千一百万。《申布伦和约》的秘密条款规定奥地利军队须控制在十五万人以内,并向法兰西帝国支付八千五百万法郎的赔款。但在所有被割让的领地中,放弃蒂罗尔是最令人痛惜的。弗朗茨二世尽管对勇敢的蒂罗尔山区民兵做出种种承诺,但还是不得不把他们交给巴伐利亚。安德烈亚斯·霍费尔和同伴陷入绝望。他们孤立无助,独自作战,在有时收不到来自维也纳任何消息的情况下,也依然坚持抗击巴伐利亚人和法兰西人。这些山区民兵一直处于防御状态,他们制造军火弹药和大炮,并迫使法兰西人撤离因斯布鲁克。现在,这些山区民兵决定为自己的利益继续战斗。三万名法兰西人、巴伐利亚人和符腾堡人遭到山区民兵的驱逐,在山间小径被投向他们的石块击得溃不成军。山区民兵的英勇抵抗甚至比西班牙的抵抗还要顽强。1809年8月,法兰西将军弗朗索瓦·约瑟夫·勒菲弗尔终于被迫撤退到卡林西亚。安德烈亚斯·霍费尔成了蒂罗尔的主人。安德烈亚斯·霍费尔在蒂罗尔奠定了自己的统帅地位。从来没有一个领导人能像安德烈亚斯·霍费尔一样让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听命于他。然而,新一波来自意大利和巴伐利亚的军队的进攻使蒂罗尔的继续抵抗变得毫无意义。尽管蒂罗尔的抵抗一直持续到1809年12月,但安德烈亚斯·霍费尔等人不得不仓皇逃走并四处躲藏。约瑟夫·施佩巴赫和约翰·西蒙·哈斯平格成功越过边境。然而,法兰西人用十万弗罗林悬赏安德烈亚斯·霍费尔的头颅。1810年,安德烈亚斯·霍费尔遭到背叛,被带到曼托瓦。曼托瓦这座堡垒的指挥官正是曾有机会欣赏安德烈亚斯·霍费尔军事才能的巴蒂斯特·皮埃尔·比松。巴蒂斯特·皮埃尔·比松曾试图让安德烈亚斯·霍费尔为拿破仑效劳,却被安德烈亚斯·霍费尔斥责道:“我将永远忠于我的皇帝弗朗茨二世。”军事法庭判处安德烈亚斯·霍费尔死刑。1810年2月21日,安德烈亚斯·霍费尔被执行枪决。1823年,一些蒂罗尔军官挖出安德烈亚斯·霍费尔的遗骸,将其带回因斯布鲁克。安德烈亚斯·霍费尔的惨死很大程度上促进了德意志民族情感的苏醒。法兰西军队对蒂罗尔展开的报复并没有因英雄的死亡而停止。为了镇压蒂罗尔人民的反抗,法兰西军队瓜分了蒂罗尔,把一部分地区给了意大利,一部分地区给了伊利里亚,其余地区则给了巴伐利亚。因斯布鲁克大学被关闭,该校的年轻学生不得不去统治者管辖的学校就读。
安德烈亚斯·霍费尔遭到背叛后被法军俘获
安德烈亚斯·霍费尔被枪决
拿破仑·波拿巴与伊利里亚省的关系要和谐得多。拿破仑·波拿巴为亚得里亚海沿岸地区,即卡林西亚、卡尼奥拉、戈里察、伊斯特里亚,以及克罗地亚和达尔马提亚的部分地区恢复了伊利里亚的传统名称,并将这些地区划分为省。“伊利里亚”引起了斯拉夫人的共鸣。这些近来饱受德意志精神折磨的斯拉夫人,第一次形成了一个团结的民族,这是在奥地利帝国统治下不可能实现的。斯拉夫民族语言发展受到鼓励,斯拉夫礼拜仪式也发展起来。一位斯洛文尼亚历史学家说,这个民族对法兰西帝国法庭做出的精准又迅速的公正审判记忆深刻。这一时期对公众安全的保障比任何时期都要好。因此,斯洛文尼亚人对法兰西帝国宪兵队依然怀有美好的记忆。伊利里亚省关税的管制和征收更加系统化,公共自由大大增加。如果要讲述法兰西帝国的统治给伊利里亚省带来的种种好处,那可说来话长了。在法兰西帝国统治伊利里亚省的四年里,法语在这里迅速传播。在莱巴赫,没有一个人不以启蒙开化为借口学习法语。直到今天,斯洛文尼亚的农民还将此时期的征税称为“弗兰克”[13],以此纪念法兰西帝国的金融管理当局。被任命为莱巴赫图书馆馆长的夏尔·诺迪埃发表了一篇用多种语言写成的文章《伊利里亚电讯报》。诗人瓦伦丁·沃德尼克将将夏尔·弗朗索瓦·洛蒙德的《法语语法》翻译成斯洛文尼亚语,并在著名的赞美诗《伊利里亚的复苏》中歌颂拿破仑·波拿巴。在这首诗中,诗人表达了自己对伊利里亚的愿望:“拿破仑·波拿巴说,醒醒吧,伊利里亚,起来!她醒了过来,叹了口气,‘谁召唤我来找光明?呵,高贵的英雄,是你唤醒了我!你将给我力量,把我托起。我们的种族将获得荣耀,奇迹正在孕育!我敢对斯洛文尼亚人预言。拿破仑·波拿巴来了,一代人又都活跃了起来。我一只手伸向高卢,另一只手去救希腊。希腊的首都是科林斯,欧洲的中心是伊利里亚。科林斯是希腊的明眸,伊利里亚是世界的宝石’。”
同样,在达尔马提亚,法兰西帝国允许民族语言发展。但由于威尼斯人排斥民族语言,达尔马提亚的官方刊物同时以斯拉夫语和意大利语发行。达尔马提亚建立学校并修筑了一条大道,多年来,这条大道一直被称为“拿破仑大道”。这是法兰西帝国占领这些地区所产生的直接影响。后来奥地利帝国获得了拉古萨,并在其官方文件中,依然保留着对伊利里亚王国[14]的构想。
第五次反法同盟战争结束后,奥地利帝国虚弱不堪,几乎被摧毁。现在,奥地利帝国只有采取耐心又明智的节制政策才能重建财政机制和重组军队。在签署《申布伦和约》的时,弗朗茨二世已任命克莱门斯·冯·梅特涅为奥地利帝国首相,并在约翰·菲利普·施塔迪翁被解职后,将外交事务的管理权托付给他。与一些官员一样,克莱门斯·冯·梅特涅来自一个不属于奥地利本土的异域家庭,其名字源自莱茵省的一个小村庄梅特涅。1630年,这个村庄遭到德意志人的掠夺,其中一个家族流亡至波希米亚定居。克莱门斯·冯·梅特涅的父亲弗朗斯·乔治·卡尔曾是奥地利莱茵区选区的公使。克莱门斯·冯·梅特涅于1773年出生,娶了文策尔·安东的孙女[15]为妻,很早就进入外交部门工作。自《普雷斯堡条约》签订以来,他就一直是奥地利帝国驻巴黎的代表。正是克莱门斯·冯·梅特涅发起了1809年的瓦格拉姆战役,尽管失败了,但弗朗茨二世还是认为有必要把外交事务交给一个最了解拿破仑·波拿巴的人。
正是克莱门斯·冯·梅特涅促成了拿破仑·波拿巴和玛丽·路易丝的结合。克莱门斯·冯·梅特涅认为,这桩婚姻能确保奥地利帝国与强大敌人结盟。因此,弗朗茨二世只好同意女儿玛丽·路易丝和这位新皇帝结成连理。但拿破仑·波拿巴这样评论弗朗茨二世:“弗朗茨二世这个窝囊废,是靠积祖先的荫德才登上王位的。”奥地利人痛心疾首,却只能接受这种羞辱。对弗朗茨二世来说,接受一个在法兰西大革命中将玛丽·安托瓦内特[16]斩首的王位继承人做女婿,真的比瓦格拉姆战役惨败更耻辱。拿破仑·波拿巴和玛丽·路易丝的婚礼由克莱门斯·冯·梅特涅操办。婚礼当晚,路易-亚历山大·贝尔捷代表拿破仑·波拿巴出席。《祭献伊菲革涅亚》在宫廷剧院上演。法兰西宫廷的大臣忍不住将自己的君主与野蛮人阿伽门农[17]、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之女玛丽·路易丝与希腊女英雄做比较。然而,玛丽·路易丝性格刻薄,使她失去了在当时处境下自然会激发怜悯之情的机会。克莱门斯·冯·梅特涅陪同这位年轻的公主去了巴黎,并与巴黎就赔款和条约中使奥地利军队缩减到十五万人的侮辱性条款进行协商。
拿破仑·波拿巴和玛丽·路易丝的婚礼
路易-亚历山大·贝尔捷
1809年后,奥地利帝国面临的最严重问题是财政问题。从1793年到1810年,公共债务从三亿七千七百万弗罗林增加到六亿五千八百万弗罗林。因此,奥地利帝国必须求助于强制性借贷,并且有时还必须暂停发放官员薪水。1809年,奥地利帝国出台的一份文件要求所有公民将自己的贵金属交出,而公民可以得到债券和彩票。纸币的发行稳步增加,1792年达到了两亿,1810年已突破十亿。政府发行了三十和十五克朗的纸币。随着发行数量的增加,纸币越来越贬值。1809年,弗罗林贬值到其价值的四分之一。奥地利帝国割让给法兰西帝国的一些地方通行的纸币进一步加剧了这种贬值。奥地利的物价越来越高。为了向拿破仑·波拿巴赔款,奥地利人只能对教堂的珍贵器皿进行回炉。
1810年,奥地利设立了一个偿债基金,对所有财产,无论是不动产还是个人财产,征收十分之一的税。1811年,发行的纸币总量达到惊人的十亿六千零七十九万八千七百五十三弗罗林。政府一无所有,只能破产。1811年2月20日,纸币面值贬值五分之四,紧接着就是一场可怕的金融灾难,许多家庭面临破产。考虑到债务的发生日期,“偿债基金”文件对稳固1799年到1810年发行的纸币价值进行了规定。那些有一百弗罗林借款的人,在1803年要支付一百二十九弗罗林,1806年则要支付一百四十八弗罗林,1809年为二百三十四弗罗林,1811年则要支付五百弗罗林。匈牙利议会同意将债务削减百分之五十,但拒绝遵守奥地利政府一贯坚持奉行的标准。直到1816年,奥地利的财政秩序才得以恢复。
弗朗茨二世统治期间,立法工作比发展金融更成功。1803年,弗朗茨二世颁布了《刑法法典》,1811年颁布了新的《民法法典》。这两部法典的颁布都受18世纪人文精神和司法精神的激励。刑法依然将绞刑作为死刑,监禁分三个等级:做苦役、刑柱和禁食,到现在依然如此。刑法没有规定如何任命司法部部长,也不允许囚犯申辩。然而当时,这部《刑法法典》已经算是最好的刑法之一了,直到1852年还在实施。1811年颁布的《民法法典》从玛丽亚·特蕾莎时期就开始编纂,经过五十年大量的艰辛工作才得以完成。1812年1月1日,除匈牙利和特兰西瓦尼亚之外,《民法法典》开始在整个奥地利帝国实施。《民法法典》承认教会、犹太人及大领主与各领地有关的特殊立法。该法典虽然并未使农民的地位得以提升,但废除了农奴制,并且承认每个公民都享有公民权利。
除匈牙利外,奥地利各省都通过了统一法典。很大程度上说,这有助于实现政治统一,而政治统一一直是奥地利哈布斯堡王朝的主要目标。只有匈牙利人坚持维护自己的独立权,拒绝接受新法典,尽管新法典比匈牙利当时实施的《三一法典》[18]具有优势。
只要拿破仑·波拿巴一直是法兰西帝国的君主,欧洲就不会有和平。欧洲各国要么与拿破仑·波拿巴为友,要么与其为敌。弗朗茨二世选择做拿破仑·波拿巴的盟友,但不久就被卷入战争。在拿破仑·波拿巴和俄罗斯帝国的战争中,弗朗茨二世不得不帮助女婿,就像曾不得不忍辱把女儿嫁给他一样。奥地利帝国只剩下了本土势力,四周被拿破仑·波拿巴建立的国家包围:瑞士邦联、莱茵邦联、意大利王国、华沙公国;奥地利帝国甚至成了拿破仑·波拿巴的附庸。弗雷德里克·冯·根茨写道:“上帝和复仇天使正在毁灭我们。”约瑟夫·拉德茨基·冯·拉德茨还是参谋长时,就制订了一个计划,即按照普鲁士后备军的模式,设置一个奥地利常备军机构,以便全国男性都能接受训练—克莱门斯·冯·梅特涅也同意这个计划,但军事法庭庭长瓦利斯伯爵奥利维尔反对这个计划,理由是“奥地利帝国国运衰退,未来三十年都别想参加战争,更别说十年了”。
克莱门斯·冯·梅特涅下定决心要维护奥地利帝国与法兰西帝国的友好关系。虽然他希望保持和平,但弗朗茨二世还是不得不与拿破仑·波拿巴结盟来对抗沙皇。弗朗茨二世承诺派三万名士兵和三万名预备役士兵援助拿破仑·波拿巴,如果进攻俄罗斯的战争取得成功,他将获得领土补偿。考虑到奥地利帝国的情况,这些条件确实也算体面。如果情况允许,奥地利帝国还能在这次战争中充当调解人的角色。但奥地利人对弗朗茨二世与拿破仑·波拿巴结盟感到不满。奥地利人密谋着要从拿破仑·波拿巴手中夺取伊利里亚诸省,与此同时,英国和普鲁士王国的代理人也在奥地利各地游说,鼓动奥地利人反抗法兰西帝国。1812年5月,弗朗茨二世和女婿拿破仑·波拿巴在德累斯顿进行会谈。克莱门斯·冯·梅特涅陪着他的君主,竭力说服拿破仑·波拿巴从对俄战役中转移出来,因为克莱门斯·冯·梅特涅认为进攻俄罗斯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但劝说毫无结果。奥地利军队在伦贝格集结,由施瓦岑贝格亲王卡尔·菲利普指挥,预备役部队则在特兰西瓦尼亚集结。奥地利士兵对战争不感兴趣,卡尔·菲利普在宣言中清楚表达了自己的困惑:“我们与其他国家正为一个共同目标而战—这些国家都是我们的盟友。我们是和他们一起战斗,不是为他们而战。军队将展示出最佳的军事美德,那就是为实现君主提出的目标而牺牲自己。”奥地利军队确实履行了自己的职责,向华沙公国进军。卡尔·菲利普开始进军立陶宛,但没有参加对莫斯科的远征,也没有参加随后的大撤退,因此,几乎将奥地利军队完好无损地带了回来。很明显,考虑到自己的利益,奥地利帝国不该继续进行一场让大军损失惨重的战争。战争从一开始就无利可图,现在看来更是如此。克莱门斯·冯·梅特涅被认为是此次远征的始作俑者,饱受谩骂:奥地利人要求奥地利帝国与俄罗斯帝国结盟。亚历山大一世明确声明,俄罗斯人不会视奥地利人为敌人。俄罗斯人说:“我们只对法兰西和波兰发动战争。”俄罗斯帝国甚至派一名外交代表与卡尔·菲利普和谈,提议与他达成停战协议。卡尔·菲利普虽然拒绝了该提议,但同意撤到维斯瓦河南岸。
施瓦岑贝格亲王卡尔·菲利普
在维也纳,当得知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三世已离开柏林,并公开与俄罗斯帝国结盟时,奥地利人异常兴奋。维也纳已成为许多德意志移民的聚集地,其中就有诗人特奥多雷·克尔纳。特奥多雷·克尔纳是一名戏剧诗人,对维也纳的戏剧产生了浓厚兴趣。在反法同盟时期,特奥多雷·克尔纳写了许多诗歌,特别是关于阿斯佩恩-埃斯灵战役的胜利颂歌,成功激起了人们对法兰西帝国的仇恨。特奥多雷·克尔纳认为,阿斯佩恩-埃斯灵战役取得的胜利是德意志人的胜利。“德意志人参加了战斗。”特奥多雷·克尔纳热情洋溢地向约翰大公朗诵了几首诗。“我向这位德意志英雄致敬,是这位德意志英雄重新点燃了胜利之坛的火焰。”特奥多雷·克尔纳在赞美诗中热烈赞扬蒂罗尔英雄安德烈亚斯·霍费尔:“暴君的奴仆将你掳去,你却仰望天堂这片胜利之地;死亡让你进入自由之地。”特奥多雷·克尔纳在歌颂莫斯科之火[19]时说:“俄罗斯之凤扑火而亡,再生时刻比以往更年轻、更美丽,圣乔治[20]已在挥舞胜利的长枪。”
人们对弗朗茨二世怨声载道,弗朗茨二世却不敢有任何回应,只是提议与拿破仑·波拿巴讲和,并表示愿意与拿破仑·波拿巴共同抵制俄罗斯帝国。克莱门斯·冯·梅特涅开始担心俄罗斯帝国的扩张—俄罗斯帝国刚刚吞并了芬兰和比萨拉比亚,并认为俄罗斯帝国对拿破仑·波拿巴发动进攻的时机还没到来。为了阻止俄罗斯帝国攻打拿破仑·波拿巴,奥地利帝国必须全副武装。一支强大的军队在波希米亚集结。卡尔·菲利普奉命前往巴黎。克莱门斯·冯·梅特涅说:“不仅要向拿破仑·波拿巴提出调停方案,还要阻止一个厌倦了战争并希望结束战争的盟国。”然而,1813年2月,拿破仑·波拿巴在立法团开幕式上的傲慢演说让人们看不到和平的希望。与此同时,维也纳人的反战情绪越来越强烈,这种情绪在腓特烈·威廉三世向拿破仑·波拿巴宣战时,再也无法抑制。奥地利政府签订了一项秘密协议,根据该协议,驻波兰的奥地利军队返回加利西亚并保持中立。为了能让奥地利帝国参与对普鲁士王国作战,拿破仑·波拿巴承诺将西里西亚给奥地利帝国,并在必要时承诺将伊利里亚诸省交给奥地利王国。然而,这些含糊其词的承诺是不够的。当时,能把法兰西帝国和奥地利帝国连在一起的唯一纽带就是玛丽·露易丝和拿破仑·波拿巴之间那根纤细的婚姻纽带了。由于急于确定奥地利盟军是否可靠,拿破仑·波拿巴离开巴黎时,便下令奥地利军队与波兰将军约泽夫·波尼亚托夫斯基共同行动。然而,拿破仑·波拿巴的命令并没有得到执行。奥地利军队已经开始撤出维斯瓦河南岸,并继续撤退。此时的弗朗茨二世虽然想挽回面子,但还拿不定主意。弗朗茨二世要求英国公使离开奥地利,并公然拒绝接待普鲁士将军格哈德·冯·沙恩霍斯特。格哈德·冯·沙恩霍斯特此来是为提议奥地利帝国与普鲁士王国和俄罗斯帝国结盟的。然而,弗朗茨二世在祝贺拿破仑·波拿巴取得吕岑战役胜利的同时,却把约翰·菲利普[21]秘密地派到俄罗斯军营。弗朗茨二世开征了一种特别税,称预缴税,是普通税的十二倍,总税额约四千五百万弗罗林。有句古老格言说得好:“要和平就得准备打仗。”这句格言从未像现在这样应景。(www.xing528.com)
约瑟夫·拉德茨基·冯·拉德茨
在波希米亚集结的军队由卡尔·菲利普统帅。卡尔·菲利普的主将是约瑟夫·拉德茨基·冯·拉德茨—一位后来在奥地利军事史上扮演十分重要角色的人物。在克莱门斯·冯·梅特涅的陪同下,弗朗茨二世前往波希米亚,慰问卡尔·菲利普的大军。在与亚历山大一世和腓特烈·威廉三世会晤后,克莱门斯·冯·梅特涅又到德累斯顿去见拿破仑·波拿巴。克莱门斯·冯·梅特涅努力说服拿破仑·波拿巴维持欧洲和平。他提议拿破仑·波拿巴放弃汉萨同盟和伊利里亚诸省,废除华沙公国和莱茵邦联,并使普鲁士王国恢复到1805年具有的地位。然而,这位被胜利冲昏头脑的征服者拒绝听取这些建议。为了使奥地利帝国保持中立,拿破仑·波拿巴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就是将伊利里亚诸省割让给奥地利帝国。然而,克莱门斯·冯·梅特涅一离开,拿破仑·波拿巴就授权外交大臣于格-贝尔纳·马雷同奥地利帝国谈判,甚至接受关于在布拉格召开会议以安排欧洲和平事宜的提议。与此同时,1813年6月27日,奥地利帝国、俄罗斯帝国和普鲁士王国签署了《赖兴巴赫条约》。因此,在布拉格召开的会议就没有那么重要了。拿破仑·波拿巴同意停战,唯一目的就是争取时间组织军队。然而,在布拉格会议期间,俄罗斯帝国、普鲁士王国、瑞典和奥地利帝国的军事代表在西里西亚进行了会晤,以制订对付拿破仑·波拿巴的共同行动计划。为了讨好奥地利,军事最高指挥权交给了正值壮年的卡尔·菲利普。卡尔·菲利普十五岁参军,在约瑟夫二世统治时期与土耳其人战斗过,参加过低地国家和莱茵河的战役,也参加过所有的对法战争。卡尔·菲利普对拿破仑·波拿巴了如指掌,而拿破仑·波拿巴也认识到卡尔·菲利普是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因此,之所以选卡尔·菲利普为盟军领袖,与其说是因为对奥地利的尊重,不如说是因为他的军事才能。两支—一支在伊利里亚省边境,另一支在巴伐利亚—奥地利军队出征上阵了。然而,一切都太迟了,拿破仑·波拿巴决定主动出击。拿破仑·波拿巴的信使于1813年8月11日早晨抵达维也纳,但就在前一天晚上,克莱门斯·冯·梅特涅给阿尔芒-奥古斯丁-路易·德·科兰古[22]送去一封信,宣布奥地利与普鲁士和俄罗斯结盟。奥地利军队在即将到来的莱比锡战役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于格-贝尔纳·马雷
阿尔芒-奥古斯丁-路易·德·科兰古
莱比锡战役胜利后,亚历山大一世、弗朗茨二世和腓特烈·威廉三世会面
奥地利军队在波希米亚建立了军事安全基地,该军事基地四面环山。1813年8月17日,卡尔·菲利普的部队开始穿过山间峡谷进入西里西亚,并于1813年8月22日越过萨克森边境。这位最高统帅在宣言中对当时的形势进行了简要描述:“俄罗斯人,普鲁士人,奥地利人!你们只为欧洲的自由而战,为国家的独立而战!所有人都为一个目标而战,这一目标也是为了所有人!让这成为你们的战斗口号吧,胜利就属于你们。”1813年那场令人难忘的战役就这样开始了。从军事史角度看,这场战役让奥地利帝国与法兰西帝国和普鲁士王国有了紧密的联系。奥地利南部边境也发生了一些战斗。盟军在1813年10月16日、10月18日、10月19日的莱比锡战役中获得重大胜利,这场战役通常被称为“诸国会战”。拿破仑·波拿巴的撤退、在法兰西帝国展开的战役及最后在1814年3月夺取巴黎,都标志着反法同盟战争取得了阶段性胜利。
奥地利本土也发生了许多战役,但由于俄普奥盟军在莱比锡战役中取得了重大胜利,这些小战役也就显得无足轻重了。法兰西人试图两次攻入波希米亚,但都被盟军击退。法兰西军队对波希米亚的进攻只会使奥地利帝国在签订《泰普利茨条约》时与俄罗斯帝国和普鲁士王国更紧密地团结在一起。在波希米亚西南部,盟军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就占领了卡尔洛瓦茨和阜姆。普斯特塔尔分别向达尔马提亚和蒂罗尔派遣了一支分队。在上奥地利,没有发生严重的冲突,尽管法兰西帝国的盟友巴伐利亚人就驻扎在这里。俄罗斯帝国和普鲁士王国邀请巴伐利亚王国加入盟军。巴伐利亚将军犹豫一番后,于1813年10月8日签署了一项协议,让军队听命于盟军。事态的发展让法兰西帝国不得不放弃莱巴赫和伊利里亚诸省,而法兰西帝国警政大臣约瑟夫·富歇[23]则跑到威尼斯寻求庇护。
约瑟夫·富歇
奥地利和巴伐利亚之间达成协议的消息受到蒂罗尔人最热烈的欢迎。在前往意大利的途中,奥地利军队也受到了因斯布鲁克人的热烈欢迎。奥地利军队一路南下,占领了特伦特,并向意大利领土推进。蒂罗尔南部现在完全由奥地利人掌控;因斯布鲁克的蒂罗尔人羡慕同胞的幸运,也发动起义将巴伐利亚人驱逐出去。在一支英国中队的帮助下,奥地利军队占领了达尔马提亚仍效忠于法兰西帝国的城镇。最后一个为法兰西帝国坚守阵地的是拉古萨。塞尔维亚人西玛·米卢蒂诺维奇·萨拉伊利亚被派去攻占此地。拉古萨没怎么抵抗就投降了。因此,1814年年初,奥地利帝国重新成了亚得里亚海沿岸的主人。对奥地利帝国来说,再次兼并达尔马提亚和伊利里亚及收复蒂罗尔,是反法同盟战争带来的最重要的战果。不过,只有滑铁卢战役才让这场旷世战争完美闭幕。
奥地利帝国之所以能轻而易举取得一系列胜利,是因为拿破仑·波拿巴一开始就在与普鲁士王国的战役中连连失利。莱比锡战役的胜利主要归功于卡尔·菲利普卓越的领导力和数量占优势的部队。在萨克森人叛逃后,法兰西人不得不匆忙撤退到莱茵河。莱比锡战役即将开战前,卡尔·菲利普给妻子写信说:“我站在窗前,回想我曾与我们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将军之一,名副其实的战争之王进行过对抗。战争之王拿破仑·波拿巴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压力,在这种压力面前,我的肩膀看起来似乎太柔弱了。然而,当我仰望群星,我对自己说,为他们指引前进方向的主,同样为我指引道路。如果主希望正义获胜,主的智慧将给我光明和力量。如果主让我们屈服,我个人的损失在我们的所有不幸中又算得了什么。无论胜负,我已战胜所有的自负,世界的审判既不会给我带来奖赏,也不会给我带来惩罚。”莱比锡战役一开始,拿破仑·波拿巴就看到卡尔·菲利普非同一般。拿破仑·波拿巴对俘虏奥地利将军默费尔特伯爵马克西米利安[24]说:“是我首先让您的君主注意到卡尔·菲利普。如果卡尔·菲利普要打败我,那他肯定会以正义之名打败我。”拿破仑·波拿巴将默费尔特伯爵马克西米利安遣送回去并提议停战,前提是奥地利军队要撤到波希米亚,普鲁士军队和俄罗斯军退到奥德河西岸,而法兰西军队则退到萨勒河东岸,萨克森要保持中立。但一切太晚了。弗朗茨二世拒绝接受拿破仑·波拿巴的提议,随后取得的胜利也证明他的拒绝是正确的。莱比锡战役结束后,弗朗茨二世把玛丽亚·特蕾莎骑士团的十字勋章授予卡尔·菲利普。卡尔·菲利普把他的司令勋章交给了约瑟夫·拉德茨基·冯·拉德茨,说:“恩斯特·吉迪恩·冯·劳登可以佩戴这枚勋章,我不能把它送给别人,因为没有人比恩斯特·吉迪恩·冯·劳登更值得拥有这枚勋章了。”弗朗茨二世奖赏分配中,也没有忘记促成俄普奥联盟的外交官。克莱门斯·冯·梅特涅被授予世袭诸侯的头衔。奥地利军队还参加了哈瑙战役[25],并在巴伐利亚人的帮助下试图切断拿破仑·波拿巴的退路。莱茵邦联所属各州,如符腾堡和黑森-达姆施塔特,也相继加入盟军。弗朗茨二世进入了法兰克福,这是二十年前他接受神圣罗马帝国皇冠的地方。现在,卡尔·菲利普在此建立了军事作战总部。
哈瑙战役
盟军已到达法兰西帝国边境,为了给拿破仑·波拿巴保全面子,克莱门斯·冯·梅特涅试图与他在法兰克福进行谈判。克莱门斯·冯·梅特涅请拿破仑·波拿巴到魏玛宫廷,并告知他可以就条约条件进行协商。法兰西帝国须放弃荷兰、意大利和瑞士,并接受比利牛斯山脉、阿尔卑斯山脉和莱茵河的自然边界为领土边界。对这些提议,拿破仑·波拿巴的答复含混不清,并建议1814年11月在巴登-符腾堡的曼海姆召开会议。盟军因最近的成功,尤其是在受到西班牙和荷兰获得的成功的鼓舞而拒绝交涉,决定向巴黎进军。然而,即便在盟军进入法兰西帝国与法兰西军队进行第一次激战时,克莱门斯·冯·梅特涅和阿尔芒-奥古斯丁-路易·德·科兰古之间的谈判仍在继续。1814年2月月初,谈判会议在塞纳河畔沙蒂永召开,盟军要求法兰西恢复到1790年的边界状态。拿破仑·波拿巴被一些暂时取得的胜利冲昏了头脑,试图直接与弗朗茨二世谈判,并提出与其共同瓜分欧洲各国。拿破仑·波拿巴相信自己会再次取得胜利。“与盟军离巴黎的距离相比,我离维也纳更近!”拿破仑·波拿巴傲慢地说道。然而,拿破仑·波拿巴的提议被拒绝。1814年3月1日,盟军代表—克莱门斯·冯·梅特涅、俄罗斯帝国外交官卡尔·涅谢尔罗迭、普鲁士王国首相卡尔·奥古斯都·冯·哈登贝格和英国的罗伯特·斯图尔特签署了《肖蒙条约》。在该条约中,各国达成一致意见,不恢复欧洲的和平与自由就绝不放下武器。该条约有效期为二十年。所有签约国都不得独自进行和平交涉。塞纳河畔沙蒂永举行的谈判会议没有达成任何有效协议就解散了。因此,卡尔·菲利普决定直接向巴黎进军。1814年3月30日,盟军成功攻入法兰西帝国首都巴黎,这要归功于卡尔·菲利普的英明决断。拿破仑·波拿巴曾对陪同他到厄尔巴岛的奥地利人科勒说:“任何一名将军都会因卡尔·菲利普进攻巴黎而担忧,尤其会对其如何攻打巴黎表示担忧。而卡尔·菲利普对巴黎的进攻展示了一名优秀将军应有的军事策略。我知道卡尔·菲利普会攻打巴黎,但我希望他能征求各位君主的意见,这样他就会丢掉进攻巴黎的有利时机。”不久,普鲁士元帅格布哈特·莱贝雷希特·冯·布吕歇尔访问卡尔斯巴德[26],并向“这位代表俄罗斯帝国、普鲁士王国和奥地利帝国三位君主,带领我们取得胜利的英雄举杯致意”,这证实了拿破仑·波拿巴的判断。欧洲宫廷把每一项荣誉都给了这位征服巴黎的幸运儿。伦敦赐予卡尔·菲利普一把荣誉之剑,牛津大学选他为民法博士,波希米亚人为他立了一座雕像,弗朗茨二世准许他率军加入奥地利哈布斯堡王朝军营。
普鲁士元帅格布哈特·莱贝雷希特·冯·布吕歇尔
签订《枫丹白露条约》
为了不让私人感情干涉国家事务,弗朗茨二世没有和两个盟友一起进入巴黎,但同意两个盟友对其女婿和女儿的事进行安排。1814年4月15日,弗朗茨二世抵达巴黎时,《枫丹白露条约》已经签署。按照该条约,厄尔巴岛归拿破仑·波拿巴所有,帕尔马、皮亚琴察和瓜斯塔拉归玛丽·路易丝所有;玛丽·路易丝不愿陪同丈夫拿破仑·波拿巴一起流亡。
在意大利,罗马的欧仁·德·博阿尔内和那不勒斯国王若阿基姆·缪拉这两名拿破仑·波拿巴一手栽培的大将,都无力对抗盟军。欧仁·德·博阿尔内正与奥地利军队在阿迪杰河交战,若阿基姆·缪拉则试图在意大利中部建立自己的政权,但英国军队和奥地利军队占领了托斯卡纳,奥地利军队还攻入了米兰。两个月后,《巴黎条约》将波河以北的地区给了意大利,并把提契诺河以东的地区给了奥地利帝国。此后,奥地利帝国逐渐承担起警察的角色,维持着整个意大利半岛的合法性。在奥地利帝国的支配下,弗朗西斯四世重新获得摩德纳和雷焦公国的王权,斐迪南四世也获得了托斯卡纳大公国和两西西里王国的王权。然而,奥地利人在意大利的统治史并不是本书要探讨的话题。
弗朗西斯四世
路易十八
1814年5月3日,路易十八重回巴黎。战争结束了,卡尔·菲利普放下指挥权,开始了外交工作。要想在战利品的瓜分问题上达成协议绝非易事。一开始,各国就一致同意华沙公国应由俄罗斯帝国、普鲁士王国和奥地利帝国瓜分。但后来,觊觎整个波兰的亚历山大一世反对这一决定,并通过向普鲁士王国许诺萨克森而赢得普鲁士王国的支持。在随后的外交谈判中,克莱门斯·冯·梅特涅非常机敏和坚定地捍卫其君主的利益。克莱门斯·冯·梅特涅试图说服各国与法兰西帝国进行和平谈判,这样就可以将法兰西大革命和拿破仑战争中的所有问题往后拖,直到维也纳召开大会。
维也纳会议的各国代表
1814年9月,维也纳成了欧洲各国首脑的会聚地。符腾堡公国、丹麦王国、巴伐利亚王国和普鲁士王国的君主及俄罗斯帝国沙皇都参加了维也纳会议。会议召开期间,维也纳到处在举办庆典仪式,并不像在进行事务谈判。引用德利涅亲王夏尔-约瑟夫的话说就是:“会议没有进展,只是在跳舞。”这是众所周知的。莱比锡战役胜利一周年时,各国举行了一场盛大阅兵。阅兵时,亚历山大一世对卡尔·菲利普的军事才能表示了崇高的敬意。亚历山大一世说:“上帝啊,我们取得的成功都是你的功劳。”维也纳会议达成初步决定并不容易。波兰问题让诸位外交官头疼不已,大家意见纷纷。克莱门斯·冯·梅特涅虽然得到了罗伯特·斯图尔特和夏尔·莫里斯·德·塔列朗-佩里戈尔[27]的支持,但在维也纳预备会议上遭到参会人员的强烈反对。不过,维也纳会议从来都算不上是一次真正的会议,而只是全体参会成员的一系列会晤。会晤期间,各国代表可以讨论对某些国家产生影响的问题。讨论的主题不仅包括对抗拿破仑·波拿巴的战争所产生的问题,还包括诸如中欧河流的航行、奴隶贸易和地中海海盗等一般问题。维也纳会议分了不同会组。人们把维也纳会议看作一个欧洲“审判庭”,在这个“审判庭”上,所有在战争中遭受苦难的人都可以为其受到的伤害提出赔偿。圣约翰骑士团[28]向维也纳会议呼吁恢复他们二十年前失去的马耳他岛,普鲁士王国的王公们也向维也纳会议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最大的问题是波兰问题。波兰问题不止一次地差点使维也纳会议解散。俄罗斯帝国占领了华沙公国,并将其视为被征服的领土。有一段时间,谈判似乎要破裂,奥地利帝国、英国和法兰西帝国甚至用结盟的方式来反对俄罗斯帝国和普鲁士王国的装腔作势。最后,卡尔·涅谢尔罗迭制订了一个计划。该计划似乎能让所有人满意。根据该计划,波兰就瓜分成了现在的样子。腓特烈·威廉三世要求得到萨克森,但奥地利帝国和法兰西帝国不同意。关于这个问题,维也纳会议做了调解。奥地利帝国、法兰西帝国、英国、俄罗斯帝国和普鲁士王国的代表成立了一个“欧洲协调”[29],以解决相关争议问题。“欧洲协调”取代维也纳会议。事实上,这是五大强国体系的开端。在维也纳会议后的四分之一个世纪里,该体系决定了现代欧洲的命运。“欧洲协调”促使普鲁士王国放弃了对萨克森的大部分主权宣示,并对波兰瓜分问题做了最后的统筹安排。
阿瑟·韦尔斯利
就在谈判和庆祝活动进行时,1815年3月4日,维也纳得到拿破仑·波拿巴登陆普罗旺斯海岸的消息。奇怪的是,就在消息传来的那天晚上,宫廷剧院正上演一部叫《被打断的舞蹈》的喜剧。奥地利军队立即奉命向法兰西进军。几天后,人们宣布,拿破仑·波拿巴触犯了所有法律,是公众和平的敌人,并受到各国管制。
亚当·阿尔贝·冯·内佩格
1815年3月25日,盟国续签了《肖蒙条约》,并宣布继续作战,直到拿破仑·波拿巴被剥夺所有权力为止。作战计划是在卡尔·菲利普的家里制订的,俄罗斯帝国和普鲁士王国的君主及第一代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30]都参与了该计划的制订。三支大军迅速集结,一支大军在低地国家,由英国人、荷兰人和普鲁士人组成,由阿瑟·韦尔斯利和格布哈特·莱贝雷希特·冯·布吕歇尔率领;一支大军在莱茵河,由奥地利人、俄罗斯人和普鲁士人组成,由卡尔·菲利普率领;还有一支是驻扎在意大利的奥地利军队,以遏制带领八万人前来进攻的若阿基姆·缪拉。当盟军向拿破仑·波拿巴进攻时,玛丽·路易丝却静静地待在申布伦宫。这位平庸的公主不值得历史学家关注。即使在丈夫有生之年,她也不忠于丈夫。1847年,玛丽·路易丝去世。玛丽·路易丝是克莱门斯·冯·梅特涅政策的牺牲品,也是奥地利外交官亚当·阿尔贝·冯·内佩格的帮凶[31]。战争并没有严重阻碍维也纳会议的谈判。事实上,拿破仑·波拿巴的到来促成了维也纳会议的谈判结果。1815年5月3日,关于瓜分波兰的最终条约得以签署。1815年6月,普鲁士王国起草宪法。1815年6月11日,维也纳会议结束。1815年4月份,战争在意大利打响。若阿基姆·缪拉挺进波河流域,分别在里米尼、安科和索伦蒂诺被奥地利军队击败。若阿基姆·缪拉逃到那不勒斯,又遭到奥地利人追捕,不得不逃到法兰西避难。追到莱茵河边的奥地利军队束手无策,便进入阿尔萨斯,占领了于南格,并在斯特拉斯堡控制了法兰西军官让·拉普的一小支军队。1815年6月30日,盟国君主在哈格瑙安营扎寨,并在此接待以吉尔贝·迪·莫提耶为首的法兰西代表团。吉尔贝·迪·莫提耶被告知,拿破仑·波拿巴不向盟军投降是不可能走向和平的。随后,卡尔·菲利普的主力部队进军巴黎,这次没有受到任何抵抗就进入了巴黎。1815年6月18日,在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里,奥地利军队并未出现在滑铁卢战役中,拿破仑·波拿巴最后的希望也在这一天破灭了。1815年11月20日,第二次《巴黎条约》得以签署。按照该条约,法兰西帝国必须支付七亿法郎的赔款,并恢复至1790年的边境,同时,允许盟国十五万大军占领其东部边境五年。
滑铁卢战役
人们很可能会问,这么多场战争和这么多次外交努力的结果是什么?没有哪个王朝像哈布斯堡王朝一样经历过这么多挫折,取得过如此多的胜利。弗朗茨二世不得不一连四次接受傲慢的征服者拿破仑·波拿巴带来的屈辱性和平;弗朗茨二世曾两次目睹法兰西人进入首都维也纳,在失去奥属尼德兰、士瓦本和米兰公国的同时得到了威尼斯、达尔马提亚、萨尔茨堡和加利西亚西部—结果又眼睁睁地看着它们丧失。弗朗茨二世甚至不得不牺牲世袭省—忠诚的蒂罗尔、伊斯特拉、的里雅斯特、戈里察、半个卡林西亚、卡尼奥拉和克罗地亚部分地区。弗朗茨二世也不得不将几个世纪以来一直象征着哈布斯堡王朝的骄傲和荣耀的王冠交出。然而,在《维也纳条约》后,弗朗茨二世发现自己拥有了一个比之前更强大、更团结的帝国。弗朗茨二世的军队和外交政策让欧洲既羡慕又忌妒。弗朗茨二世在德意志和意大利都建立了霸权,哈布斯堡-洛林家族又在托斯卡纳和摩德纳重新确立了王权。玛丽·路易丝将终生拥有帕尔马、瓜斯塔拉和皮亚琴察。在普鲁士王国,除维尔茨堡和阿沙芬堡之外,奥地利帝国收回了巴伐利亚从它这里夺走的一切。奥地利帝国放弃了低地国家、布赖斯高、士瓦本和西加利西亚那些麻烦的领地。总之,1792年,从北海[32]到多瑙河有两千四百万居民分散在面积超过二十六万六千平方英里的土地,而现在有两千八百万居民聚集在二十七万七千六百三十七平方英里的地区。奥地利帝国的每一部分领土都彼此相连,但一个边缘地区除外,在这个边缘地区,土耳其的克莱克和苏托里纳中断了达尔马提亚属地的海岸线。奥地利帝国现在包括五个起源不同的王国:波希米亚王国、匈牙利王国、加利西亚王国、伊利里亚王国和伦巴第-威尼西亚王国。
弗朗茨二世虽然拒绝了那些想让他重新继承神圣罗马帝国皇位的提议,但绝不希望放弃自己在德意志的地位。是奥地利一手造就了神圣罗马帝国,而德意志诸邦国最终能够形成一个邦联也是在维也纳完成的。克莱门斯·冯·梅特涅底气十足地宣称,他的君主应该成为法兰克福德意志邦联议会的主席。然而,为了成功维护奥地利帝国在德意志的统治地位,奥地利帝国必须有更多的臣民归属德意志邦联。因此,弗朗茨二世宣布,凡所有之前属于神圣罗马帝国的邦国现在都属于德意志联邦。在这些邦国中,只有奥地利、萨尔茨堡、北蒂罗尔和福拉尔贝格至多有三四百万人是纯种德意志人。为了扩充德意志联邦人数,波希米亚又加入了德意志邦联。波希米亚三分之二的人口是斯拉夫人;还有摩拉维亚,其五分之四的人口是斯拉夫人;施蒂里亚人口中一半是斯洛文尼亚人;卡林西亚,卡尼奥拉,戈里察和格拉迪斯卡亦是如此;伊斯特里亚和的里雅斯特,一半是斯洛文尼亚人,一半是意大利人;奥地利的西里西亚一半是斯拉夫人,意大利的南蒂罗尔省及位于加利西亚境内的波兰公爵领地奥斯威辛和萨托尔,这些地方的人都加入了邦联。因此,奥地利帝国通过在外交方面取得的胜利,迫使六七百万非德意志人加入德意志邦联。从扩充德意志邦联人数上看,奥地利帝国在法兰克福[33]的表现非常好。奥地利帝国自诩为德意志强国,为了证明这一点,不得不比之前更努力地使统治的各民族德意志化,这样做就制约了这些民族的天赋和政治自由的自然发展。但奥地利帝国在德意志影响力的扩大和领土的巩固并不是二十年战争带来的唯一结果。由于建立了一支军队,奥地利帝国国内军事力量大增,这在约瑟夫二世或玛丽亚·特蕾莎时代是不可能实现的。这支军队纪律严明,士兵之间相互关爱,情同手足,这种手足精神将士兵凝聚在一起,并激励着来自不同国家的德意志人、斯拉夫人和马扎尔人。这支军队忠诚守卫奥地利,守护为奥地利帝国注入新活力的君主政体制,并在将来不止一次地守护了奥地利帝国。这支军队保证了人们对奥地利帝国的顺从。这种顺从要么来自恐惧,要么来自各民族本身的意愿。然而,尽管做了这些努力,奥地利帝国还是不能成功扼杀各民族追求自由和民族自治的愿望,因为这些民族一直想实现自己曾经在历史上享有的权利,但这些被各民族所主张的权利向来都不会受到君主的重视。
[1]原文:Justitia regnorum fundamentum。—译者注
[2]克莱门斯·冯·梅特涅(1773—1859),德意志出生的奥地利政治家,亦是所在时代最重要的外交家之一。克莱门斯·冯·梅特涅作为贵族外交官的儿子生于科布伦茨的梅特涅庄园,就读于斯特拉斯堡大学和美因茨大学,见证过1790年利奥波德二世和1792年弗朗茨二世的加冕礼。—译者注
[3]英镑,是英国法定货币和货币单位名称。—译者注
[4]奥地利的约翰大公(1782—1859),哈布斯堡-洛林家族的成员,在1848年革命中,是奥地利的一名陆军元帅,也是短暂的德意志帝国的摄政王。—译者注
[5]米歇尔·内伊(1769—1815),法兰西军人,法兰西大革命和拿破仑战争期间的军事指挥官,拿破仑·波拿巴手下的十八名法兰西元帅之一。—译者注
[6]莱茵邦联,又称莱茵联盟,是1806年到1813年在德意志地区建立的政治实体,法兰西王国领导的藩属国,拿破仑·波拿巴并自命为护国主。最初成员有十六个前神圣罗马帝国的邦国。后来又加入了十九个邦国。—译者注
[7]查理曼(742—814),或称“查理曼大帝”,是欧洲中世纪早期法兰克王国的国王。查理曼的统治带动了卡洛林文艺复兴,是西方教会文学、艺术、宗教典籍、建筑、法律哲学的兴盛时期,被称为“欧洲的第一次觉醒”。后世所有的神圣罗马皇帝、法兰西君主和德国君主都认为其国是承自查理曼的帝国。—译者注
[8]约瑟夫·霍迈尔(1782—1848),奥地利的政治家和历史学家。—译者注
[9]弗朗索瓦·约瑟夫·勒菲弗尔(1755—1820),丹齐格伯爵,是法兰西大革命和拿破仑战争期间的法兰西军事指挥官,也是拿破仑·波拿巴的十八位元帅之一。—译者注
[10]让·拉纳,蒙泰贝洛公爵(1769—1809),法兰西军人和政治人物,是拿破仑·波拿巴最大胆和优秀的将领之一。—译者注
[11]霍拉肖·纳尔逊(1758—1805),18世纪末及19世纪初,英国著名海军将领及军事家,他在1805年的特拉法加战役中击溃法兰西及西班牙组成的联合舰队,但自己在战事期间中弹阵亡。—译者注
[12]欧仁·德·博阿尔内(1781—1824),法兰西将领,拿破仑·波拿巴的养子。生于巴黎。其生父博阿尔内子爵亚历山大因指挥作战不力在1794年被雅各宾派政权处死。后来,其母约瑟芬与拿破仑·波拿巴结婚。—译者注
[13]此处“弗兰克”指代“法兰西帝国”。在法兰西帝国统治时期,斯洛文尼亚的征税称为“弗兰克”。—译者注
[14]伊利里亚王国成立于1816年8月3日,是奥地利自法国夺回亚德里亚海东岸地区的产物。—译者注
[15]克莱门斯·冯·梅特涅娶了奥地利政治家文策尔·安东的孙女埃莱奥诺雷·冯·考尼茨。—译者注
[16]玛丽·安托瓦内特为弗朗茨二世的姑姑。—译者注
[17]阿伽门农,在希腊神话中,阿伽门农是希腊迈锡尼国王,希腊诸王之王,阿特柔斯之子。—译者注
[18]1514年,匈牙利国王乌拉斯洛二世命人编订《三一法典》。该法典宣布大小贵族平等,城市下层和农民没有任何土地权,农民应当完全服从领主。—译者注
[19]19世纪初,法俄两国为争夺欧洲大陆霸权,矛盾日益尖锐。1812年9月15日,拿破仑·波拿巴带军攻入莫斯科,9月16日夜,克里姆林宫陷入一片火海。在俄罗斯爱国诗人的笔下,这场大火被赋予了拟人化的色彩,它就像一个勇敢的士兵,把不可一世的拿破仑·波拿巴大军赶出莫斯科。—译者注
[20]圣乔治(280—303),也叫卢得的乔治,他是基督教教徒,被基督教封为圣徒。圣乔治是一名希腊卡帕多西亚士兵,罗马皇帝戴克里先的禁卫军成员,因拒绝放弃基督教信仰而被处死。自十字军东征以来,他一直被奉为军事圣人。—译者注
[21]约翰·菲利普(1763—1824),政治家,外交大臣,拿破仑战争期间为奥地利帝国服务的外交官。—译者注
[22]阿尔芒-奥古斯丁-路易·德·科兰古(1773—1827),维琴察公爵,法兰西外交官,拿破仑·波拿巴的亲密私人助手。—译者注
[23]约瑟夫·富歇(1759—1820),法兰西政治家,拿破仑·波拿巴时期的警政大臣。1793年法兰西大革命期间,他以凶暴镇压里昂起义而声名鹊起,在督政府、执政府和法兰西帝国时期当任警政大臣。—译者注
[24]默费尔特伯爵马克西米利安(1764—1815),威斯特伐利亚家族中最著名的成员之一,弗朗茨二世统治期间,担任神圣罗马帝国的驻俄大使,并成为圣詹姆斯宫廷的特使。—译者注
[25]1813年10月30日到10月31日,在第六次反法同盟战争期间,卡尔·菲利普·冯·弗雷德率领的奥地利巴伐利亚军队和撤退的法兰西军队发生了哈瑙战役。10月月初,拿破仑·波拿巴在莱比锡战役中战败后,试图撤回法兰西。10月30日,卡尔·菲利普·冯·弗雷德试图在哈瑙阻挡法兰西军队撤退,但被拿破仑·波拿巴打败。10月31日,法兰西控制了哈瑙。—译者注
[26]卡尔斯巴德,今德国巴登-符腾堡州的市镇。—译者注
[27]夏尔·莫里斯·德·塔列朗-佩里戈尔(1754—1838日),法兰西主教、政治家和外交家,出身于古老的贵族家庭。1806年受封为贝内文托亲王,后于1814年受封为塔列朗亲王。拿破仑·波拿巴时期的首席外交官。—译者注
[28]圣约翰骑士团,又称医院骑士团,亦名罗得骑士团或圣若望骑士团,全称耶路撒冷、罗得岛及马耳他圣若望主权军事医院骑士团,最后演变成马耳他骑士团。—译者注
[29]欧洲协调,是1815年到1900年左右出现在欧洲的势力均衡,保护欧洲各国既得利益、对抗民族主义和革命浪潮。其创建成员为英国、奥地利帝国、俄罗斯帝国、普鲁士王国。它们均属摧毁了拿破仑·波拿巴帝国的四国同盟的成员,稍后法兰西亦加入成为欧洲协调的第五个成员。—译者注
[30]第一代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1769—1852),19世纪英国军事家、政治家、贵族,曾两次担任首相。1815年,他在滑铁卢战役中击败拿破仑·波拿巴,结束了拿破仑战争。—译者注
[31]亚当·阿尔贝·冯·内佩格反对拿破仑·波拿巴。玛丽·路易丝虽是拿破仑·波拿巴的妻子,但她爱上了亚当·阿尔贝·冯·内佩格,并在拿破仑·波拿巴死后嫁给了亚当·阿尔贝·冯·内佩格。—译者注
[32]北海是位于不列颠群岛、欧洲大陆和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之间的海,是大西洋一部分。—译者注
[33]此处指奥地利帝国定期在法兰克福召开邦联会议,通过外交使许多国家加入德意志邦联,从而扩大了德意志邦联的规模。—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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