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法哲学思想研究：对现代权力专横的反思

（一）权力专横：对宪法自由原则的偏离

自由是宪法的基本精神，人民主权是现代宪法的基本原则，偏离自由的宪法就是一种非法之法。人民主权是对于专横政权的一种否定，宪法是所有人的普遍意志体现。政府作为权力必须受到限制，权力永远都必须受到人民自由权利的限制，因而权力也永远是有限的，只有人民的权利才是绝对的。“一旦主权不受限制，个人在政府面前将无处可逃，即便你声称要让政府服从普遍意志，那也是徒劳。”[50]权力不论是来自个人，也不论是来自人民，只要不受到限制，它就必然会变成暴政，人民的权利就会失去真正的保障。因此，破除权力专制暴政是一个基本的宪政问题，权力分离的制度也并不能真正防止权力专制，因为权力即便是分离的，但一旦这些分离的权力合并起来便仍然能够支配普遍意志，形成专制暴虐。个人自由权利是绝对的、至上的、不可侵犯的。个人这种自由特性首先是针对权力而言的：“公民拥有独立于任何社会政治权力之外的个人权利，任何侵犯这些权利的权力都会成为非法权力。公民的权利就是个人自由、宗教自由和言论自由，包括公开表达自己的自由、享有财产及免受一切专横权力侵害的保障。”[51]个人权利是权力的禁区，擅自侵入这一领域就是一种暴虐，不论是以法律的名义还是以人民的名义。这种自由是一种最低限度的自由概念，是个人拥有的绝对权利，是作为自由存在者所拥有的独立人格，是独立于权力之外且免于权力干预的个人自由。因此，个人权利是防止权力暴政的天然屏障。人民主权的权力也是有限的，这个限制因素就是个人权利，只有受到个人权利制约的权力才是符合正义理念的。“人民主权并非不受限制，相反，它应被约束在正义和个人权利所限定的范围之内。即使全体人民的意志也不可能把非正义变成正义。”[52]权力必须受到限制，没有限制的权力必然会导致专制暴政，因而对于权力限制的目的是防止权力的暴虐专制。

（二）权力专横的危害多重性(www.xing528.com)

权力专横的危害性是多方面的，具有根本性和全面性。第一，权力专横从根本上摧毁了整个社会的精神支柱，即道德。“专横权力能毁灭道德，因为没有安全感就谈不上道德。”[53]权力专横就是暴虐，暴虐之下人们连基本的安全都没有了保障，道德对一般的人们来讲还有什么意义呢？人们要么屈从于暴力，要么与暴虐做斗争。专权之下好人受气，坏人得势，善恶是非观念被恶者颠覆了。第二，专横权力摧毁了整个民族根基，专权表面上看是对于个人自由权利的侵害，但实质上是对于整个民族的污辱与贬损，使整个民族的元气大伤。“当专横权力毫无顾忌地打击那些被怀疑的人时，它迫害的不仅仅是某个人，它首先侮辱和贬低的是整个民族。”[54]因而权力专横是民族之不幸，国家之大患。第三，专横权力不仅能够危害到家庭幸福安全，而且还是民族之间相互交往的敌人，“专横权力是家庭纽带的敌人”，“专横权力是一切民族交流的敌人”，[55]权力在专横之下变成了人民的敌人。第四，权力专横全方位地摧毁了国家的整个政治体系，“专横权力，将会削弱一切政治制度的基础”。[56]权力专横最终会成为一种渗透到整个国家角落的毒瘤，权力暴虐成了解决日常问题的常见手段，法律制度在它面前都丧失了应有的功能，法律制度反而成了权力者欺骗社会的工具，人民从根本上失去了安全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