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下POS机洗钱犯罪风险分析及预防方法

近年来不断推广的第三方支付POS机也给金融犯罪带来了新武器。第三方支付POS机是指经中国人民银行审批通过的第三方网络支付机构所安装部署的POS机，由于第三方网络支付的龙头老大支付宝和微信支付较少甚至不展开POS机业务，市场的第三方支付POS机品牌繁杂、运营单位繁多。市场上多见的品牌主要有通联、汇付天下、付临门、盛付通、易宝支付、快钱支付等等。第三方支付POS机不直接和使用者的银行账户对接，持卡人消费资金首先到达第三方支付机构的账户，然后第三方通过自己的系统，按照POS机的费率扣除手续费之后再转入商户账户。

图1　银联POS机和第三方支付POS机的交易过程对比

作为一种金融创新，第三方支付POS机大大降低了POS机的使用门槛，装机数相较于银联POS机有数量级的提高。然而，较低的使用门槛也带来了新的风险要素：银行POS机要求对特约商户实行实名制管理，严格审核特约商户的营业执照等证明文件，以及法定代表人或负责人有效身份证件等申请材料，而第三方支付机构的银行卡收单账户最简便的是一张银行卡就可以申请，虽方便了商户现金的使用，但是资金存在一定风险；和传统的银联POS机相比，第三方支付POS机为吸引客户保障利润，在低费率的基础上还经常采用加盟代理乃至多级代理机制进行大范围市场推广，用户信息的登记和核验往往流于形式；同时由于监管制度的缺位，部署POS机的第三方网络支付机构普遍缺乏银行那样谨慎、严格的客户、资金审查监控机制，对利用第三方支付POS机实施的，小到单纯的POS机套现，大到国际洗钱等金融违法犯罪行为近乎视而不见，而通过第三方网络支付机构统一结算的资金运行模式又导致监管方的资金流追踪活动屡屡在这里被阻断。因此，就现状而言，第三方支付POS机既是严重的洗钱风险来源，又是一个体量巨大的监管盲区。

和监管日益严格、套现产业链运行愈发艰难的银联POS机不同，第三方支付POS机在金融行业“小笔套现终端”的特殊地位，使之成为更胜于第三方支付网络平台的资金追踪阻断王牌工具。而其体量庞大、监管水平低，且在地理上和管理上分散度高，又符合互联网黑产线下资源的典型特征，极易受到互联网黑产的关注和青睐。当采用“云”概念的互联网黑产模式和第三方支付POS机套现产业有机结合，就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强大洗钱套现工具：洗钱承包人利用互联网黑产模式，经由大量下线人员整合管理涵盖多个第三方支付机构、覆盖全国各个省份的数千、数万、数十万个第三方支付POS机组成所谓的“POS云”，接单后通过网上购买的“黑帐号”收款，将大宗资金拆散为大量小额资金随机委派给伞下数十乃至数百个POS机进行套现操作转化为现金，再通过多种线上渠道汇集到多个“黑账户”中供委托方取现。(www.xing528.com)

图2　第三方支付机构POS机洗钱的架构和资金流向示意图

由于单次套现额度小，又是在大量POS机中随机抽选套现者，这种新型洗钱模式的资金转移过程在金额、时间和空间上均呈分散化、平均化的分布态势，缺乏区分于正常交易的明显特征，且多次洗钱行为之间几乎没有任何关联性，对监管工作而言具有极强的隐蔽性和欺骗性，现有的反洗钱等异常交易预警机制对其无能为力。同时由于这种洗钱的资金转移方式涉案账户跨地域、跨机构、跨行业，且数量众多，在追踪涉案资金流时不得不面对证据调取困难、资金流跟踪反复被阻断的窘迫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