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主义认为,战争作为国家、民族、阶级、集团之间,因利益对立而有组织地进行的武装冲突,是一种社会的和历史的现象。在列宁所处的时代,帝国主义由于其各种矛盾的激化,不断爆发各种规模的战争,直至发生第一次世界大战。因此,如何认识战争的本质和根源,成为一个现实的重大问题。
列宁认为,战争,不是一个孤立的事件和问题,而是某个整体的一部分,“这个整体=政治”[1]。按我们的理解,换句话,就是说,战争,完全是阶级与阶级、民族与民族、国家与国家之间政治斗争的一种形式,是用暴力工具来进行的一种斗争。
战争的本质是什么?列宁引用德国著名军事理论家克劳塞维茨的一句名言回答:“战争不过是政治通过另一种〈即暴力的〉手段的继续。”[2]他有时还用精练的言词表述说:战争=“以剑代笔”的政治[3]。
为了更准确地理解战争的本质,列宁进一步对“政治”“政治的继续”“暴力手段(方法)”等概念作了分析。
列宁首先说明了作为各阶级、各民族和各国家之间的特殊关系的政治的实质。他指出:
第一,所有的政治关系(不管是国内的、国际的,还是民族之间的,或其他,等等),其基础都是阶级关系。不管政治斗争追求的目的是什么,政治的利益总是由阶级来维护的。当政治斗争导致战争时,那么,就必须搞清楚,战争的原因是什么,它的目的何在,哪个阶级在打仗。
第二,要把国家的对内政策和对外政策看成是一个统一的整体。“某个国家,这个国家的某个阶级在战前长期推行的政治,这个阶级在战时必然地和不可避免地会继续加以推行,只是变换了行动方式而已。”[4]如果想把对外政策与对内政策分开,那是完全错误的。
第三,政治是经济的集中反映。政治的基础是经济。战争的经济基础,归根结底就是生产资料的私有制。准备战争的政治矛盾和政治联盟是在同一个基础上,即“在世界经济和世界政治的帝国主义联系和相互关系这个同一基础上”[5]产生出来的。
政治及其阶级基础和经济基础,构成了战争本质的一个主要和决定的方面。战争本质的另一个方面,就是暴力手段。武装暴力和武装斗争,就是战争本质的一个特殊方面。虽然它是从属的、非决定的方面,但它与政治一起,是战争本质不可分割的两个方面,它们构成统一的整体。
政治和武装暴力之间,有着任何战争都必然具有的合乎规律的内在联系。列宁揭示了这种联系。(www.xing528.com)
他指出,武装斗争以及伴之而来的战争在物质方面和精神方面的全部过程,都是由政治产生的。当侵略性的政治引起这种或那种形式的军事冲突,而其他政治力量不能够阻止这种冲突时,武装暴力就开始了。这就是:政治产生战争。
政治决定战争的社会性质和历史意义,从而决定它是反动的还是进步的。这是表现战争本质的核心的主要的规律性。评价战争的标准,是它对社会进步发展所起的作用,对广大人民群众利益的态度,亦即在于它的政治内容。
政治目的的性质对战争的实施起着决定性的影响。政治通过集中全部人力物力争取胜利来领导武装斗争本身和整个国家的生活,同时,又从根本上给军事战略指定方向,影响着战争的进程。
战争是政治的工具,但它反过来又制约和影响着政治。战争一旦开始,其后政治的命运就在极大程度上依赖于武装斗争过程中的胜负。武装斗争还使社会处于特殊的状态,使社会特有的一切过程急剧尖锐,造成对历史进步的牺牲和破坏。在这种情况下,政治将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武装斗争对全部社会生活的自然影响。
以上这些,就是列宁所分析的战争本质的内部结构,是战争内部各要素之间的相互关系。
对战争本质的揭示,对于马克思主义者来说,是“考察任何一场战争的意义的理论基础”[6]。辩证法反对空洞地、孤立地、抽象地看待战争的概念。为了具体地考察每一战争,列宁主张,必须把战争问题与时代问题联系起来,考察各个时代战争的根源、特点和类型,分析这些战争“是由什么样的历史条件和历史经济条件造成的”[7]。
列宁通过分析资本主义向帝国主义转变时期的主要军事冲突,确认资本主义社会发展的客观历史条件的根本改变,产生了非正义的、侵略的、反动的帝国主义世界大战的整个时代。在这个时代,战争的最主要根源,就在于帝国主义本身。列宁分析说:资本主义发展到帝国主义这个最高阶级以后,“社会的生产力和资本的规模业已超出单个民族国家的狭隘范围。这一切促使大国竭力去奴役其他民族,去抢夺殖民地作为原料来源和资本输出场所。整个世界正在融合为一个单一的经济机体,整个世界已被少数大国瓜分完毕”[8]。在这种情况下,帝国主义战争,即争夺世界霸权、争夺银行资本的市场和扼杀各弱小民族的战争是不可避免的。根据这种分析,列宁得出明确的结论:现时的战争产生于帝国主义。
列宁关于战争本质和根源的分析,是立足于帝国主义时代的现实所得出的科学结论。随着时代条件的变化,战争的类型、起因以及它与政治的互相作用的关系也更趋复杂多样。战争的根源已经不唯一地存在于阶级矛盾和帝国主义制度之中,战争的发生机制及其功能也发生了变化。因此,我们应全面理解列宁思想的实质,用辩证的观点科学地分析研究当代世界的战争现象,防止对战争根源简单化、对战争危险绝对化、对战争功能极端化等形而上学的思想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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