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宁没有提出计划与市场相结合的理论,但他在论述计划经济和商品货币关系的过程中,也在一定程度上提出了在计划条件下,要考虑价值规律的作用,充分利用市场关系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的观点。
列宁认为,社会主义国家应该是调节和领导社会经济生活的中心。国家应该通过计划手段,正确地规定国民经济中的各种比例关系,建立部门间和地区间的各种经济联系,保证社会生产各相关部门的相互协调,保证生产增长和消费增长的协调,等等。国家的经济计划虽然只包括国营企业和一部分农业,但由于对物资技术供应、财政信贷和税收制度、商业和消费品供应都通过计划加以控制,因而它能在社会生产的发展中起主导和决定性的作用,而其他经济成分只能起从属的作用。列宁认为,计划性反映生产资料全民所有制的本质特征,具有符合于客观经济规律的性质。
在这同时,列宁也认识到,在存在商品货币关系的条件下,市场关系和价值规律也起着一定的作用。如果不考虑价值规律的作用和市场关系,计划经济是不能顺利运行的。
布哈林在《过渡时期经济学》一书中认为,价值规律是同资本主义的商品货币关系和市场的无政府状态相联系的,因而逻辑的结论是:价值规律与社会主义经济相抵触。列宁不同意这种观点。他认为,在社会主义条件下价值规律不能充当国民经济比例的调节者,但由于商品货币关系的存在,所以,也必须“服从”价值规律的作用,并在社会主义经济建设中注意到这一事实。
国家计委负责人克尔日扎诺夫斯基在《俄罗斯联邦的经济问题和国家总计划委员会(国家计委)的工作》一书中,捍卫计划经济的思想。列宁对此书给予高度评价,同时又指出,该书每一章都应补充另一个内容,即新经济政策不改变统一的国家经济计划,不超越它的范围,而只是改变了实现计划的途径。在其他地方,他还要求“少玩弄些行政手段”,要求发挥地方苏维埃的积极性,要求发挥商品货币关系的作用,要求给小农以一定的贸易自由,要求在国家的正确调节(指导)下活跃国内商业,等等。
根据列宁的思想,俄共(布)第十一次代表会议的决议指出,“目前俄共在经济方面的基本任务,就是领导苏维埃政权的经济工作:必须从市场的存在出发并考虑市场的规律,掌握市场,通过有系统的、深思熟虑的、建立在对市场过程的精确估计之上的经济措施,来调节市场和货币流通”[61]。联共(布)第十三次代表会议的决议又明确指出,必须“使国家各个经济部门之间,以及它们同市场之间的相互关系协调一致”[62]。
从苏联开始,所有的社会主义国家,都曾把计划作为资源配置的主要方式。中国改革开放前,也曾经长期把计划作为资源配置的主要方式,而对市场调节和市场经济采取排斥态度。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党和国家逐步重视市场的作用,积极稳妥推进市场化改革,逐步加大用市场方式配置资源的力度,减少政府对资源的直接配置,推动资源配置依据市场规则、市场价格、市场竞争实现效益最大化和效率最优化。但对计划方式,一直没有放弃,而是两种方式并用,并逐步加大市场方式的分量。同时注意更好发挥政府作用,保持宏观经济稳定,加强和优化公共服务,保障公平竞争,加强市场监管,维护市场秩序,推动可持续发展,促进共同富裕,弥补市场失灵。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市场的地位越来越高,作用越来越大。在政策取向上,用市场配置资源的方式被赋予了更重的地位。
十四大提出:“使市场在社会主义国家宏观调控下对资源配置起基础性作用。”[63](www.xing528.com)
十六大提出:“在更大程度上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基础性作用。”[64]
十七大提出:“从制度上更好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基础性作用。”[65]
十八大提出:“更大程度更广范围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基础性作用。”[66]
十八届三中全会作出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则更进一步,把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基础性作用”改变为“决定性作用”。同时,后面仍强调了一句话:“更好发挥政府作用”。
将市场改为“决定性作用”,实际上就是回答了在资源配置中究竟是市场起决定性作用还是政府起决定性作用这个问题。作出这一定位,有利于在全党全社会树立关于政府和市场关系的正确观念,有利于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有利于转变政府职能,有利于抑制消极腐败现象。
十九大进一步把“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更好发挥政府作用”[67]作为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治国方略的重要内容。
习近平总书记说:“理论和实践都证明,市场配置资源是最有效率的形式。市场决定资源配置是市场经济的一般规律,市场经济本质上就是市场决定资源配置的经济。健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必须遵循这条规律,着力解决市场体系不完善、政府干预过多和监管不到位问题。”[68]
“当然,我国实行的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我们仍然要坚持发挥我国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发挥党和政府的积极作用。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并不是起全部作用。”[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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