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党领导体制的实践与构想：初步成果

国家政权体制的改革是与党的领导体制的改革密不可分的。列宁在考虑如何改革国家政权机关的同时，也提出了改革党的领导体制的设想。

第一，扩大中央委员会，加强党的集体领导。

1922年十一大时，俄共（布）中央委员会成员为27人。列宁认为这样的中央委员会还不足以保证集体领导的稳定性，因此他建议扩大中央委员会和中央监察委员会，把中央委员会的人数增加到50甚至100人，中央监委也增至75至100人。列宁认为这样可以达到两重甚至三重目的，一是使更多的人受到锻炼，进一步发展党内民主；二是增加中央委员会的稳定性，加强对中央委员直至最高领导人的监督、制约，减少因少数人关系不和而造成的分裂危险；三是帮助改善“糟透了的机构”，加强与群众的联系，克服官僚主义。

列宁特别强调说：“增加中央委员人数的重大好处在于减少中央委员会决策时的个人的、偶然的因素，为决策作更多的准备，更精细地检查在这些会议上作出的所有决定，从而使我们中央委员会具有更大的稳定性，就是说，既能保持它的工作的继承性，又能防止在这个机构与群众联系不够的情况下可能引起的分裂。”^[116]

第二，改造中央委员会的成分，将中央委员会由职业革命家集团改变为直接吸收工农优秀分子参加的民主领导机构。

在夺取政权以前，特别是在沙皇专制统治的条件下，列宁主张党应由两部分组成，其中一部分即为职业革命家。但在党已取得执政地位的情况下，如何解决党的领导机构与人民群众的联系，则成了关系党的性质的重要问题。

列宁在病中已经意识到，党的干部的职业化，有可能产生脱离群众、高高在上的危险，从而发展成为官僚化。因此，他不仅建议增加中央委员会人数，而且特别强调增加的应是普通工人，而不是“那些做过长期苏维埃工作的工人”^[117]，更不是党的各级领导机构的官员。他认为，吸收很多工人参加中央委员会，就能改变中央委员会的成分，改善和重建已经糟透了的党的机构，避免一些职业革命家成为新的特权阶层，从而保障党的无产阶级性质。

第三，调整总书记人选，避免权力过分集中和滥用权力的现象。

当时担任总书记的斯大林，身兼数项要职，从而已在党内出现权力过分集中的现象。权力过分集中，首先就在制度上失去了制约这种权力的手段，从而潜藏着滥用权力的机会与条件；如果掌握这种权力的人受到权力的腐蚀，不能谨慎地使用这种权力，那么，滥用权力势将成为逻辑的必然。

列宁当时已注意到斯大林品质中某种缺陷与高度集中的权力相结合所具有的危险性，因而在《给代表大会的信》中，十分忧虑地指出：“斯大林同志当了总书记，掌握了无限的权力，他能不能永远十分谨慎地使用这一权力，我没有把握。”^[118]

在经过认真的思考以后，列宁断然提出了调整总书记人选的建议。他说道：“斯大林太粗暴，这个缺点在我们中间，在我们共产党人相互交往中是完全可以容忍的，但是在总书记的职位上就成为不可容忍的了。因此，我建议同志们仔细想个办法把斯大林从这个职位上调开，任命另一个人担任这个职位，这个人在各方面只要同斯大林同志一样，只是有一点强过他，这就是较为耐心、较为谦恭、较有礼貌、较能关心同志，而较少任性等等。这一点看来可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我想，从防止分裂来看，从我前面所说的斯大林和托洛茨基的相互关系来看，这不是小事，或者说，这是一种可能具有决定意义的小事。”^[119]

第四，加强党的监督制衡机制，发挥中央监察委员会的作用。

列宁时期，党的监察委员会由党代表大会选举产生，与中央委员会并列，拥有同等的权力，实际上是党与中央委员会相制衡的机构。

为了使之真正发挥制衡作用，列宁提议从工人、农民中选拔一批新的中央监察委员，要建立专门的机构对他们进行审查和严格的考试。中央监委享有中央委员的一切权利。中央监察委员应参加中央委员会的会议，并应派出一定数量的委员出席政治局的会议。凡与政治局的会议有关的文件，除特殊紧急情况外，一律应在会前24小时送交中央委员和监察委员。“中央监察委员会委员必须在自己主席团的领导下，经常检查政治局的一切文件。”^[120]“出席政治局每次会议的中央监察委员会的委员们，应该形成一个紧密的集体，这个集体应该‘不顾情面’，应该注意不让任何人的威信，不管是总书记，还是某个其他中央委员的威信，来妨碍他们提出质询，检查文件，以至做到绝对了解情况并使各项事务严格按照规定办事。”^[121]

列宁认为，国家是“实行强制的领域”，而党是“不实行强制”^[122]的，因此两者不能混淆起来，要切实解决党政不分、以党代政的现象。早在1919年的俄共（布）八大，就根据列宁的提议作出决议，原则规定了党和苏维埃政权的关系，强调党要“努力领导苏维埃的工作，但不是代替苏维埃”^[123]，“无论如何不应把党组织的职能和国家机关即苏维埃的职能混淆起来”^[124]。

1922年筹备十一大时，列宁批评了仍然存在的党对苏维埃过分干预的现象，指出必须十分明确地划分党（及其中央）和苏维埃政权的职权。根据列宁关于正确处理党政关系的原则和建议，俄共（布）十一大的有关决议指出：“党在保持对苏维埃国家的全部政策实行总的领导和指导的同时，应当明确得多地把党的日常工作和苏维埃机关的工作、党的机构和苏维埃机构划分开来。这种有步骤的划分，一方面可以保证苏维埃机关更有计划地讨论和解决属于经济性质的问题，可以提高每一个苏维埃工作人员对本身工作的责任感，另一方面可以使党在必要的程度上把精力集中于党的基本工作上，即对一切负责教育和组织工人群众的国家机关的工作进行总的领导。”

【注释】

[1]《列宁全集》第6卷，人民出版社，2013，第193页。

[2]《列宁全集》第28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162页。

[3]《列宁全集》第31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84页。

[4]同上书，第33页。

[5]《列宁全集》第37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265页。

[6]同上书，第12页。

[7]《列宁全集》第31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33页。

[8]《列宁全集》第38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19页。

[9]《列宁全集》第39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4页。

[10]《列宁全集》第37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102页。

[11]《列宁全集》第11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112页。

[12]《列宁全集》第12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286、289页。

[13]《列宁全集》第35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237页。

[14]《列宁全集》第41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312页。

[15]《列宁全集》第35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492页。

[16]《列宁全集》第37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11页。

[17]《列宁全集》第36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375页。

[18]《列宁全集》第37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15页。

[19]《列宁全集》第36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355页。

[20]《列宁全集》第37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11页。

[21]《列宁全集》第26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367页。

[22]《列宁全集》第29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179页、162页。

[23]陆南泉、黄宗良、郑异凡、马龙闪、左凤荣主编《苏联真相》上册，新华出版社，2010，第72-75页。

[24]《列宁全集》第35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258页。

[25]《列宁全集》第34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102页。

[26]《列宁全集》第36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362-363页。

[27]《列宁全集》第35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304页。

[28]《列宁全集》第42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54-55页。

[29]《列宁全集》第36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363页。

[30]《列宁全集》第40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199、200页。

[31]《列宁全集》第39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28页。

[32]《列宁全集》第40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202-203页。

[33]《列宁全集》第39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27页。

[34]《列宁全集》第41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35页。

[35]陆南泉、黄宗良、郑异凡、马龙闪、左凤荣主编《苏联真相》上册，新华出版社，2010，第98页。

[36]《列宁全集》第37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127-128页。

[37]《列宁全集》第39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28页。

[38]《列宁全集》第43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68页。

[39]《列宁全集》第31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96页。

[40]《列宁全集》第29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180页。

[41]《列宁全集》第22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53页。

[42]《列宁全集》第37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69页。

[43]《列宁全集》第31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96页。

[44]《列宁全集》第40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279页。

[45]《列宁全集》第35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492页。

[46]《列宁全集》第31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78页。

[47]同上书，第86页。

[48]《列宁全集》第35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247-248页。

[49]《列宁全集》第36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85-86页。

[50]《列宁全集》第34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48页。

[51]《列宁全集》第35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249页。

[52]《列宁全集》第34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183页。

[53]《列宁全集》第37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438页。

[54]《列宁全集》第31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33页。(www.xing528.com)

[55]《列宁全集》第37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255页。

[56]《列宁全集》第38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342页。

[57]《列宁全集》第42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183页。

[58]《列宁全集》第35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236页。

[59]《列宁全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13，第438页。

[60]《列宁全集》第28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168页。

[61]《列宁全集》第33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228页。

[62]《列宁全集》第31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47页。

[63]《列宁全集》第34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184页。

[64]《列宁全集》第36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155页。

[65]《列宁全集》第33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106页。

[66]《列宁全集》第34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140页。

[67]《列宁全集》第25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73页。

[68]《列宁全集》第34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143-144页。

[69]《列宁全集》第17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145页。

[70]《列宁全集》第35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237页。

[71]［美］兹·布热津斯基：《大失败》，军事科学出版社，1989，第23页。

[72]《列宁全集》第30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308页。

[73]《列宁全集》第38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307页。

[74]《列宁全集》第31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90-91页。

[75]《列宁全集》第36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188页。

[76]《列宁全集》第43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112页。

[77]《列宁全集》第48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413页。

[78]《列宁全集》第42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455页。

[79]［苏］K.A.莫基切夫主编《政治学说史》（下册），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79，第

[80]《列宁全集》第34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471页。

[81]《列宁全集》第36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188页。

[82]《列宁全集》第35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130页。

[83]《列宁全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13，第360页。

[84]《列宁全集》第37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370页。

[85]吕世伦：《列宁社会主义法制建设的理论和实践》，《马克思主义研究（丛刊）》1983年第1期。

[86]《列宁全集》第31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45页。

[87]《列宁全集》第34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143页。

[88]《列宁全集》第35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224页。

[89]《列宁全集》第34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469页。

[90]《列宁全集》第33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56页。

[91]《列宁全集》第34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172页。

[92]《列宁全集》第36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130-131页。

[93]《列宁全集》第43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202页。

[94]《列宁全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2013，第198、196页。

[95]《列宁全集》第42卷，人民出版社，2017，前言第12页。

[96]《列宁全集》第36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150页。

[97]《列宁全集》第43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393页。

[98]《列宁全集》第43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396页。

[99]同上书，第377页。

[100]同上书，第382页。

[101]同上书，第251页。

[102]《列宁全集》第41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382页。

[103]《列宁全集》第43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345页。

[104]同上书，第345页。

[105]《列宁全集》第43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252页。

[106]同上书，第384页。

[107]同上书，第286页。

[108]同上书，第395页。

[109]同上书，第307页。

[110]《列宁全集》第42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399页。

[111]《列宁全集》第35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359页。

[112]［苏］娜·康·克鲁普斯卡娅：《列宁回忆录》，人民出版社，1960，第495页。

[113]《列宁全集》第43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385页。

[114]《列宁全集》第43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386页。

[115]同上书，第388页。

[116]同上书，第445-446页。

[117]《列宁全集》第43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342页。

[118]同上书，第343页。

[119]《列宁全集》第43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344页。

[120]同上书，第388页。

[121]同上书，第381页。

[122]《列宁全集》第40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296页。

[123]何萍主编《列宁思想在二十一世纪：阐释与价值》，人民出版社，2014，第166页。

[124]同上书，第16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