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宁认为,十月革命的国际意义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对其他国家革命运动的影响,二是俄国革命的基本特点将在国际范围内重现。这第二条,实际上也就是十月革命为其他国家的革命提供了经验的问题。
十月革命具有十分丰富和深刻的内涵,它以其开拓性的实践,回答了俄国革命发展中的一系列问题。
毫无疑问,十月革命的胜利既是俄国社会矛盾和世界历史进程发展的必然结果,同时又是与俄国当时的特殊条件分不开的。俄国的军事封建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压迫、殖民地压迫和封建压迫最集中、最无人道、最野蛮的策源地,这就使得群众的革命攻击力量异常强大;俄国无产阶级已经形成了坚强的革命领导力量,并具有丰富的革命经验;而他们遇到的恰恰是比较容易战胜的敌人,如较为软弱、怯懦的资产阶级和被农民“骚动”弄得颓丧不堪的地主阶级;革命发生在帝国主义大战期间,两个帝国主义集团忙于互相厮杀,一时来不及抽出兵力去绞杀俄国革命;与此同时,国际无产阶级却给了俄国革命以有力的声援,东西方的革命危机为俄国提供了有利的环境;苦于战争渴望和平的劳动群众被土地、和平、面包、自由的口号吸引,终于走上了无产阶级革命这条道路;等等。
列宁并不否认这些特殊条件,他强调,俄国是个介于文明国家和初次被战争拖进文明之列的整个东方各国或欧洲以外各国之间的国家,而且,十月革命又是和帝国主义世界大战相联系的革命,因此这场革命必然表现出许多特殊性。这种特殊性决定了并不是俄国革命的一切都具有普遍意义,都能简单地加以模仿。如果以教条主义的态度照抄照搬俄国的经验,只能招致不应有的损失。
但是,某些方面甚至很多方面的特殊性,并不遮盖本质上的一系列普遍性。十月革命的经验,包含着许多对于国际无产阶级有着巨大历史价值的东西。正如列宁所说:“我国革命的某些基本特点所具有的意义,不是局部地区的,一国特有的、仅限于俄国的意义,而是国际的意义。”[38]
十月革命的实践,验证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为国际无产阶级革命,特别是不发达国家的社会主义革命,提供了宝贵的经验。
第一,无产阶级革命必须有一个适应新时代本国条件的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正确领导,这是革命胜利的根本保证。领导十月革命的布尔什维克党,是一个经历了多次革命斗争考验、政治上成熟的党。它创造性地把马克思主义运用于俄国革命的实际,制定了正确的路线和策略方针,在革命斗争中充分发挥了无产阶级先锋队的组织、引导作用,从而赢得了革命的胜利。(www.xing528.com)
第二,无产阶级革命必须从实际出发,根据本国国情和革命形势的特点,灵活地运用不同的斗争形式,彻底推翻资产阶级的统治,建立无产阶级的新型国家。布尔什维克党坚持无产阶级彻底解放的目标,坚定不移地执行民主革命向社会主义革命过渡的方针,在二月革命后,根据不同条件,既争取革命的和平发展,又随时准备采取其他斗争形式。当资产阶级堵塞了和平发展道路时,毫不犹豫地发动武装起义,建立起新的无产阶级政权。十月革命是坚持革命原则又灵活采用斗争策略的典范。
第三,无产阶级革命必须依靠无产阶级领导的工农联盟,团结最广大的人民群众,作为夺取革命胜利的基本力量。尤其在农民人口占多数的国家里,工农联盟更为重要。布尔什维克党制定了党在农村的阶级路线和符合农民利益的土地纲领,使广大农民看到了土地、和平、面包和自由的希望,从而团结了农民的大多数,孤立了资产阶级。
第四,无产阶级革命必须加强同国际无产阶级和被压迫人民、被压迫民族的团结,这是革命胜利的重要条件。十月革命,得到了各国无产阶级和进步人士的同情和支持。许多资本主义国家的工人阶级和人民群众,都展开了不同形式的斗争,有的还掀起了革命浪潮,与俄国的斗争互相呼应,互相配合,有的还直接给俄国革命以支持。许多国家包括中国在俄国的侨民,还在布尔什维克的统一领导下直接参加十月革命和保卫苏维埃政权的斗争。在一定意义上说,十月革命的胜利也是国际无产阶级共同斗争的产物。
概括起来说,在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正确领导下,坚持马克思主义普遍真理与本国国情相结合,依靠无产阶级领导的工农联盟,团结最广大的人民群众,利用有利的国际条件,采用适合本国特点的斗争形式,彻底摧毁资产阶级国家机器,建立无产阶级的新型国家,这是十月革命的基本经验。这个基本经验是十分宝贵的,是世界无产阶级和革命人民的共同财富。
由于十月革命所具有的特殊条件,所以这个革命也必然带有本国本民族的特点。如十月革命是在产业工人集中的中心城市首先发动起义,夺取政权,然后把革命推向农村的,这就是俄国革命的特殊形式。俄国革命中创造的工兵代表苏维埃政权,也是无产阶级专政的俄国形式。
所以,各国无产阶级必须根据本国国情,灵活地学习和运用俄国革命的经验,避免任何教条主义地照抄照搬、甚至把俄国革命经验模式化、神圣化的倾向。共产国际曾经用俄国模式来指导其他国家的革命,在全世界共产党中推行布尔什维克化,包括要求中国通过城市武装暴动来夺取政权。这种脱离实际的模式化方式,造成了消极的影响,酿成了不少严重的后果,其教训是非常深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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