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开确定了疗法的安全性和有效性那刻起,政府就不可能再阻挡这股洪流了。政府组织应该只能给出疗法实施的指导建议。至于建议的具体内容,我们还只能猜测。
以色列特拉维夫大学社会学和社会人类学教授哈伊姆·哈桑曾致力于老龄化的社会学研究长达数十年。他说:“要建立各种制度和政府机制来决定哪些人有机会获得永生。不过,还需要一个极权的独裁政体来牢牢掌控公民生活的方方面面,就像一个监督和管理所有人类利益的大哥。”
“问题很简单,”他继续说道,“这种疗法会成为有限资源吗?如果会,就会有冲突,因为会有一部分公民无法享用。如果不是,那么几乎每个人都可以用。全球市场上一定会有些科学家把这种商品卖给出价最高的人,或者把这些延年益寿的秘方提供给那些买得起的人。我个人一直生活在民主文化之中,所以觉得如果资源并不稀缺,政府应该不会只让一部分人接受治疗。”
哈桑所说的当然是治疗的成本。成本越高,疗法就越难普及。这与上一章提及的第一个警告类似:这项技术需要迅速渗透到各个阶层,而关键就在于要降低相关成本。若非如此,就会容易出现内乱和社会动荡,即使在最专制的独裁政权统治下恐怕也不能幸免。当然,在这种极端情况出现之前,这些国家的暴君还可以重塑臣民的思想。
为了方便起见,我们就假设场景是在富裕国家,这些国家有能力也愿意为有需要的公民提供补贴。即便这样,国家也很可能只推荐超过一定年龄的公民来接受治疗。甚至可能只为60岁以上的老人提供补贴,因为这种补贴要远低于他们治疗老年病的医疗费用。到时候,会有大批花甲老人甚至更年长的公民重获40岁的活力和精力。
这场青春革命可能会迫使立法和行政部门改革养老金制度。设立养老金的初衷是为了帮助那些年老,不能再工作的人。在大多数西方国家,男性和女性的退休年龄都在65岁至67岁之间。因为人一过了70岁,老年病患病率就会上升,所以这算是个合理的退休年龄。有了能恢复人类活力的疗法之后,立法部门可能就要制定法律来提高退休年龄,因为再为数百万人提供几十年的养老金有点儿不切实际。
这一立法过程会比较缓慢而慎重,因为要知道这种治疗方法能否真的延长人的寿命,可能还需要几十年的时间来验证。我们最多能知道这种疗法能否让老年人保持健康和活力。(www.xing528.com)
提高退休年龄的法案提交给议会后会怎么样呢?我们猜公众可能会有两种情绪。接近退休年龄的人大概会非常愤怒。毕竟,他们几十年来一直在交社保,年复一年地工作,就盼着退休了可以过上自己的生活,去环游世界,或者照顾孙子孙女,享受天伦之乐。如果一直期待的东西没了,自然高兴不起来。
另一种情绪应该是解脱感。很多老年人并不太期待退休。他们觉得退休其实就是一种缓慢又无聊的死刑。多年的独立工作之后要成天在家无所事事,还要时时刻刻跟老伴儿打交道,难免要沮丧失落,甚至可能危及身体健康。此外,很多年纪较大的员工正是在60多岁时才最终获得梦寐以求的高管职位。那他们为什么要现在退休呢?尤其是这个时候他们得知自己可以重获青春,继续像35岁那样工作。如果能够重返职场,与年轻人竞争职位,谁还愿意靠那点儿养老金去过枯燥乏味的生活呢?
这两种情绪可能会出现在截然不同阶层中。期盼退休的人应该主要来自弱势阶层,也就是较贫穷的阶层,包括那些从事繁重体力工作的人,搬运工、环卫工人或装配线工人等。他们多年来一直在辛勤工作,却没有什么成就感;有些人可能根本就没有找到工作。对他们来说,退休就是隧道尽头的光亮,是他们一直在争夺的宝藏。委婉地说,如果退休年龄提高了,他们不会高兴的。他们可能会在工会或议会成员的领导下走上街头抗议。媒体也会发声支持,因为这正是一个不错的素材:政府食言,推迟养老金发放。
支持推迟退休的应该会是来自中产阶级和更富裕的群体,主要是那些在高科技公司、政府办公室和其他高薪职位工作的人。这些职位要求他们要不断学习新技能。而且,他们大多数人都没有从事体力劳动。
不过话虽如此,这些人倒也可能宁愿退休回家,像其他祖父母一样,在孩子们工作或外出度假时帮忙照顾孙子孙女。
有没有可能预先知道这两部分人的动态呢?有人对提高退休年龄感到愤慨,而另一些可能比较欢迎。要考察人们对退休的反应,可以做的研究有很多种。当然,这些研究肯定没有考虑这样一种场景,就是老年人还可以恢复身心活力。人们的第一反应很可能是愤怒。一些经济学家可能更倾向于在一个较长的时期内,逐步地提高退休年龄。这样,不仅公众能够逐渐接受这个坏消息,而且如果有新的数据显示这种疗法在长期看来有负面影响,也能及时止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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