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自己说,他6岁就开始干农活了。9岁到13岁在私塾读书期间,在每天早晨上学之前和下午放学之后,也都要帮助家里放牛、砍柴、挑水,做些零碎农活儿。每年的暑假和寒假期间,当然更要用大部分时间参加农业生产劳动。13岁到15岁,父亲干脆就让他辍学在家,常年参加劳动。农忙时,他在地里要犁田、耙田、插秧、踩田等等,实际上负担着一个成年人的劳动;农闲时,则在家里推谷、舂米、放牛、喂猪、挑水、砍柴等等,实际上相当于一个长工。他和长工毛春成在一起干活时,总是抢重活干。有一次,他们一起去推土车子,毛泽东同毛春成推得差不多,结果由于力气不够,下坡时翻了车;但他并不泄气,爬起来再推,毛春成劝他少推一点,毛泽东也不听。晚上,毛泽东还要帮助父亲记账,因为他是全家识字最多的人。他父亲治家很严,要他学会双手打算盘,并学会经商本领,准备让他继承家业。
关于当时的情况,毛泽东后来回忆说:
我刚识了几个字,我父亲就让我开始记家里的账。他要我学珠算。由于我父亲对这事很坚持,我就开始在晚间记账。他是一个严厉的监工,看不得我闲着,如果没有账可记,他就叫我去干农活。他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常常打我和我的弟弟。他一文钱也不给我们,而且给我们吃最次的饭菜。他对雇工们作了让步,每月逢十五在他们吃饭时给鸡蛋吃,可是从来不给肉吃。对于我,他既不给肉也不给蛋。[6]
毛泽东十分热爱劳动,从早到晚辛勤耕作,从不偷闲。别人地里的庄稼一般只踩两遍,而他最少要踩三遍、四遍,有时就不论遍数,看见有草就踩、就扯。因此,他田里的庄稼常常比别人家的长得要好些。他还在山坡上种各种蔬菜,常常把菜园收拾得像花园一样。对于牛栏、猪圈,他也总是打扫得干干净净,而且还常用一种铁制的篦子[7],把牛、猪身上的虱子、跳蚤以及脏东西篦去。因此,他喂的牛、猪总是又肥又壮,很少生病。
通过参加生产劳动,毛泽东不仅锻炼了身体,磨砺了意志,同时也熟练掌握了做各种农活的本领。像犁田、踩田、插秧、割稻等各种田间农活,他件件都会;放牛、喂猪、养鱼、种菜等各种家庭副业,也都样样在行。所以16岁以前,毛泽东在家乡就成为很受人们称赞的劳动能手了。
毛泽东少年时还有一个“牛司令”的称号。
韶山冲周围的山坡,是毛泽东少年时常和附近的小朋友们一起放牛的地方。(www.xing528.com)
毛泽东一出来放牛,总是吸引着许多放牛的小朋友,大家都喜欢听他讲旧小说上许多动听的故事,跟他一起做各种有趣的游戏。可是,各自要看牛、割草,就不能在一起讲故事、做游戏;要在一起讲故事、做游戏,就又顾不上看牛、割草。有一次,毛泽东一边放牛一边看书,看书看得入了迷,忘了看牛,结果牛跑到邻居的菜地里,差点儿闯了大乱子。
如何解决看牛、割草和讲故事、做游戏的矛盾呢?毛泽东和他的小朋友们经过一番讨论,终于想出了一个好办法。这就是把常来放牛的小朋友们组织起来分成两班:一班负责放牛,另一班割草或采果子,每天轮流换班。等到牛吃饱了,草也割好了,野果也采回来了,毛泽东就把草和野果子按人分成几份,每人得一份;然后,大家把牛都拴在树上,坐在草上,吃野果,讲故事,做游戏。这样,大家牛放得好,也玩得痛快。
毛泽东少年时,不但常和劳苦的乡亲们一起劳动,而且还常在一起娱乐。韶山地区的农民,在插秧收秋或逢年过节时,常有玩龙灯的习惯。毛泽东常扮演龙灯前边的玩珠的人。玩珠的人实际上就是玩龙灯的人们的“司令官”。
在共同的劳动和娱乐中,培养了少年毛泽东同家乡农民的深厚感情。后来,毛泽东在长沙求学时,还常和同学们谈起他和家乡人们共同生活的情景;而且每次从长沙回到家乡时,也总要走门串户看望看望街坊邻居们,向大家问好。韶山的老人们至今回忆起来还总是夸奖地说:“润之先生从小就是很讲礼性(礼貌)的!”
毛泽东16岁以前,一直生长和生活在农村;尤其是13岁至15岁的两三年辍学期间,他和全国千千万万农民的孩子一样,实际上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真真实实的“少年农民”。他和农民同劳动,同娱乐,同呼吸,共命运,因此,他能够深切了解农民的疾苦,熟悉农民的生活,理解农民的愿望和要求,并和农民建立了血肉般的亲密关系与极为深厚的阶级感情。这也就是说,农民的孩子毛泽东,从少年时代起,就深深植根于中国的大地和深深植根于中国的劳苦大众之中!
总之,毛泽东的这种家庭出身,这种社会环境和这种经过严格劳动锻炼的经历,对于毛泽东后来走上献身于人民解放事业的革命道路和认识中国革命的主要问题——农民问题,都有着重大而深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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