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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麓书院藏秦简(肆)》秦代马识:当乘二字

时间:2023-07-2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岳麓书院藏秦简(肆)》提到秦代有一种符合一定年齿并在右肩烙印“当乘”二字的马:1.《金布律》曰:禁毋敢以牡马、牝马高五尺五寸以上而齿未盈至四以下,服车、垦田、为人就(僦)载(下略)2.(前略)马齿盈四以上,当服车、垦田、就(僦)载者,令厩啬夫丈齿令、丞前,久(灸)右肩,章曰:当乘。现在知道秦代马识有一种是在右肩,识则为“当乘”二字。不同类别的马,不论公私,统一鉴定后烙名。

《岳麓书院藏秦简(肆)》秦代马识:当乘二字

岳麓书院藏秦简(肆)》(以下简称《岳麓(肆)》)提到秦代有一种符合一定年齿并在右肩烙印“当乘”二字的马:

1.《金布律》曰:禁毋敢以牡马、牝马高五尺五寸以上而齿未盈至四以下,服车、垦田、为人(1229正-127正)就(僦)载(下略)(1279正-128正)

2.(前略)马齿盈四以上,当服车、垦田、就(僦)载者,令厩啬夫丈齿令、丞前,久(灸)右肩,章曰:当乘。

(1398正-130正)

久,即灸,《岳麓(肆)》读作炙,误;早先陈伟、刘钊,近日方勇在武汉大学简帛网上都已指出。[1]方勇主张将“令厩啬夫丈齿令、丞前,久(灸)右肩”一句断读为“令厩啬夫丈齿,令丞前久(灸)右肩”,意为“由厩啬夫来检验马的年龄,由其副手丞在马前烙马的右肩”。此说不可从。[2]《岳麓(肆)》原本断句无误。“厩啬夫丈齿令、丞前”是说厩啬夫须在县令、县丞面前烙马章,由令、丞当场监看,以示慎重和集体负责。“某+动词+某+前”的语式在秦汉时常见。里耶秦简和居延汉简中习见“发某文书某吏或某君前”,也就是在某吏或某君监看下,当面启封或打开加封的文书。[3]《岳麓(肆)》《田律》规定“月尽,发缿令、丞前”(1285正-112正)与厩啬夫在县令、丞前,灸马右肩,其制完全相同。

灸章即烙马印,与秦汉简中常见马匹的左、右“剽”为一事。《周礼·春官·肆师》:“表齍盛”,郑玄注:“故书‘表’为‘剽’。剽、表皆谓徽识也。”郑注所谓的徽识,即张家山汉简《二年律令·津关令》所说的“马职(识)”(简498)。[4]以前仅知在马身的左或右侧烙上马识,哪个部位,不清楚;又马识具体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现在知道秦代马识有一种是在右肩,识则为“当乘”二字。马身烙文字或烙其他印记,后世一直相沿。[5]《居延汉简》简149.29谓“□久左肩□齿九岁”、简517.16谓“尺七寸久左肩骑”(图1.1—2)两简皆不全,唯都说“久(灸)左肩”,可见汉代烙印位置由马、牛的右肩移至左肩。这一点值得注意,后文将再谈到。

章曰“当乘”的“乘”却非指传世和出土文献上常见的乘马,而是供“服车、垦田、就(僦)载者”,也就是一种供拉车、拉犁或载运多用途的马。或者说古人所说的乘不仅指拉车而有更多的意义,甚至包括拉犁。古代用犁以后,除以牛犁地,也用马拉犁,甚至牛马共犁,这有山东汉画像石可证(图2,彩图三十五)。

再者,“当乘”应是某类马的通名,非如敦煌悬泉置所见传马各有的私名。为何“服车、垦田、就(僦)载者”有此通名,被归为一类,不清楚。总之,从《金布律》的烙印规定,可以推证秦代应曾针对功能,有细致且庞大的马匹分类命名和管理系统。不同类别的马,不论公私,统一鉴定后烙名。至于马的私名,如何命名,尚无以知其详。[6]但猜想还不致于由《金布律》这样层级的律去规定吧。此外,可以想象的是马身烙印似不必限于一次或仅烙一名;有可能既烙类别名,也烙私名。居延汉简中曾出现马有“两剽”之例(图3)。因为马身左右两侧不太可能烙上两个私名,因此除私名外,应另有一个其他名称。唐宋时代一匹马可在不同的部位烙上数名,其制或已见于秦汉。[7]

这种马的通名还有他例可考。睡虎地简《秦律杂抄》有供乘骑的马名为“蓦马”:

●蓦马五尺八寸以上,不胜任,奔挚不如令,县司马赀二甲,令、丞各一甲。(www.xing528.com)

原整理者和《秦简牍合集(壹)上》(页173)都据《说文》、《广韵》等指蓦马是指骑乘的马匹。骑乘的马匹在龙岗秦简和张家山《二年律令》等资料中称为“骑”。骑是泛称,蓦马则可能是骑乘马中某一类的通名。岳麓简中另有“倳马”,应也是一种通名。倳马前所未见,需另作讨论,这里暂时搁下。

图1.1 居延简149.29

图1.2 居延简517.16

图2 山东滕州汉画像石馆藏石局部:牛马共犁图,2010.7.5作者摄

图3 居延简149.23

还有一点值得注意:迄今在睡虎地和岳麓秦简中所见,凡秦所烙马印(章)都在右肩或右剽,而汉代如居延和敦煌悬泉置简中的传马、驿马、私马,一律左剽。张俊民先生近日刊布的汉代悬泉置马匹资料达400余条,极为丰富。其中涉及“剽”者130条以上,全为左剽,而居延简中的牛,也全为左斩,即斩割左耳。[8]前引居延简中“两剽”的马,因无从知其两剽在马身同一侧,或分在两侧,难以言左右。虽然如此,我们不禁疑心秦汉马、牛烙印有左右之不同,是否具更深一层的意义?这需要比对更多其他方面的材料,才能见其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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