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曰:五行之内,土为万物之母。
——《天工开物·燔石》
明清时期的陶瓷制品上有高雅的图案设计、鲜艳的釉彩、大量的珐琅、多姿多彩的花纹图样。上层精英人士的宴饮聚会也是视觉的盛宴,所用器皿流光溢彩,令人感到心旷神怡。餐饮器具与仪式礼器上有明蓝、紫红、黑紫、深绿和黄色等颜色装饰。制作这些器皿所需的釉料取自大量不同矿物质,它们或者出产于中国,或者从外国进口而来,或者是邻国的贡品。所有这些釉料都要加入不同数量的石灰,而石灰里要掺和进草木灰、碱-铅-硅酸盐、苏打、铅和矽土,用来控制釉料的可溶性、易朽性、光泽和渗入性。在宋应星的分类范畴中,石灰也属于“石”这一类别,与煤、矾石、白矾,青矾、红矾、黄矾、胆矾,硫黄、砒石等为同类。石灰也是“土”母的贵子,与金属不相上下,只不过这种最有用,然而却不为人所重视的材料就在身边,人们不必非到远处去寻找就能得到这种宝物(“不烦历候远涉,而至宝得焉”[61])。
石灰在中国文化中有广泛的用途。它被用于建筑、用于填充船的缝隙(“固舟缝”)和砌墙、用于造纸、用于治病,以及用于个人卫生用品上。石灰的制作首先要经火焚炼,而后在露天中风干。宋应星解释说,这种处理方式让石灰首先暴露于“阴水气”,然后是“阳火气”。他也注意到,石灰的可见质地一直保持不变,并不消失在“虚”中。从这一观察中宋应星得出这样的结论:石灰是“土”的产物,这让它有能力保持一种稳定的“形”,当“阳火气”与“阴水气”并合时能抗拒那种进入“虚”的瞬间转换。
正如上一节所述,宋应星赋予“阴水”和“阳火”以特殊角色,但是他还是坚守“五行”的概念,认为“阴”和“阳”还都是“气”的五个基本质性中的两个。另外三个,即金、木、土,在转化的过程中也各有其不同的角色。人周边不同的“物”与“事”,实际上是水、火、土、金、木五气的成分与合成。在下一节当中我要讨论的内容是,宋应星在涉及“土”与“金”的背景下如何将理论与实践连在一起,以及“土”与“金”同“阴”和“阳”的关联。宋应星关于“木”的看法,我将在第五章中讨论,因为它们很好地展示了他关于生长和衰颓的观点。
宋应星认为,“阴水”和“阳火”的地位高于土、金、木,因为后三者只能在与水、火相关联下才能发生作用。宋应星在对此进行阐释时将自己的观点与一部重要的经典,即《尚书·洪范篇》联结在一起。他断言,《洪范篇》将“木”与“金”解读为“阴水”与“阳火”的混合,因而这些物质也能改变,也有曲直,有流态和固态。这些文本也给“土”以突出的角色,因为它的根本性质(“本性”)在于产出他物(“生物”)。[62]宋应星在定义“五行”与木、金、土的特性之间的关联时,还比经典更向前迈进了一步。他认为,“金”和“木”从属于“土”,因为前二者由“土”而生。况且,五行也各自具备其物性表征的特征,因而对物质世界的观察变得至关重要。[63]
宋应星看到物品、它们的行为、理论上的必然性之间的强关联,这使得他与同代人当中那些将“五行”看作道德价值问题和政治威权的学者保持距离,后者中的一个突出例子便是袁黄(1533—1606),一位编写道德指导书的学者。[64]讲究务实主义的政治家、宰相张居正则从政治角度来讨论“五行”问题,视其为朝代更迭之合法性的概念性框架。[65]宋应星的目标和成就,都在于去修正这些同人们几乎完全脱离实际问题的理论,而每个人都能观察到的事实和事件,无论自然界的还是俗世间的,在宋应星看来都是理论所应该考虑的、坚实的实践背景。为了寻求世界的规制,他系统性地剖析大自然的过程和物质效用,而“五行”的各自特性以及它们在理论上的意义在这些活动凸显出来。
最常见的五行循环基于它们之间的相生或者相克。宋应星在他的理论模式中,基于五行各因素对变化的主动参与构建了一个等级序列。在这一构架中,“土”成了“金”和“木”的生成因素。在宋应星看来,“土”代表了一个极度失衡的阶段:“阴气”高度聚集,无法找到足够的可以与之匹配的“阳气”而返回“虚”当中。由于“土”中的“阴气”非常集中,它有一种特殊的转化潜力。但是,它还是被“阴水气”和“阳火气”的交会掌控,也因为它们的行动而被生成出来。宋应星的描述,没有精确地说明这一生成是如何发生的。宋应星将“土”作为一个有生成能力的因素放置在他的“阴阳五行”学说中,有志于让他的“气”理论显示出具有连贯性的理由和说服力。他所考虑的,不是去全方位覆盖所有重要细节。
人们可以观察到,受制于“阴水”和“阳火”并合而成的“土”能够转化为看不见的“气”,反之亦然。在烧制土陶时,一些“阴水气”离开了黏土,与“阳火气”合并,消解在“虚”当中。按照宋应星的解释,如果想理解那些存留之物,即烧制成的陶土器物又如何转化回到看不见的“气”,那就必须看陶器破碎成小块之后的情形。当“阴”找到与之匹配的“阳”时,残片就会一步一步、一块一块地分解掉。由于陶土器里面的“阴”高度聚合,找到相匹配的对象并不容易。正因为如此,完成这一过程需要一个长时间段。宋应星得出的结论是:大多数人或者耐心不足,或者活得不够长久,无法了解到这一点。于是,他们错误地解释了“物的生成”过程中的内在逻辑,错误地以为某些“物”如土和石会永存下去。然而,事实上所有这些“物”都在不断地消解,进入看不见的“虚”,而后再度物质化,呈现为“物”。
在宋应星所理解的世界当中,“物”与“事”一直都在变化当中。因此,在宋应星看来,沙和石并非如一般人所看到的那样,仅仅是土地的碎块,它们是“土”气在转化成物质的过程中所出现的另外一种体现形式(“沙与石,由土而生,有生亦有化”)。宋应星指责同时代人不理会石头与矿物都源于“土”,他们将一个矿完全用尽,没有认识到这会让“土”无力再生成新的石灰、沙石、金或者玉。矿脉会因此而消失。那些懂得“气”原理的人都知道,对一个矿井的开采永远不要穷尽,因为留存石头是再生过程中不可缺少的部分。[66]宋应星解释说,比如被开采过的煤矿总是要用石和沙填充,这不光是要防止地面下沉或者相邻矿坑坍塌,这也是为了让“土”来恢复矿脉。对这些关联根本一无所知的社会,注定要失去他们的物质财富。那些将矿脉当作可持续性资源来处理的人,在二十年或者三十年以后又可以重新开采煤矿(“凡煤炭取空而后,以土填实其井,以二三十年后,其下煤复生长,取之不尽”[67])。这一论点,与宋应星关于金属生成的论点完全相符。他认为,金属当中含有“阴”,所以它们能够成为溶液。[68]在他看来,去观察物质转化的过程,一件事情就变得显而易见:金属依赖于“土”,它从“土”中而生:“夫金之生也,以土为母,及其成形而效用于世也,母模子肖,亦犹是焉。”[69](金属的生成,以“土”为母体,等到成为金属的“形”以后,可以为世人所用。铸造金属时,用其母体“土”来打造模型,作为“子”的金属和母模一样,也是一样的情形。)
金属的依赖性使其地位在“土”之下,能发生改变和转化。不过,“土”参与了金属的生成,这解释了为什么金属不会失去其重量:正是“土”才防止了“阴”的消解。“土”的参与也解释了金属能够溶化以及再度变硬。宋应星关于矿石和金属的观点很全面丰富,这得益于一个事实:金属加工是中国文化中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仪式用的礼器用青铜来制作,武器和劳动工具的制作则采用铸铁或者由铁匠直接浇铸,银、锡、铜被当作制造钱币的原材料,黄金大多被用来做成装饰性的财宝。在地表之下,或者深挖到地下,就可以发现矿储,因此中国的开矿技术包括深钻和开隧道,与16世纪欧洲人采用的方法大同小异。人们开采浅层的不规则小矿储,往往会采用竖井或者近似竖井的方式进行地下开采,如宋应星绘制的煤矿开采(图4-10 )。到了晚明时期,水平隧道、横坑、出坑口都成为主要问题,因为它们都需要有木材来进行加固,而此时木材变得奇缺,因为木材用处繁多,供应日益增长的消费品市场的产业都使用木材作为燃料。竖井当中很容易弥漫毒气,因此采矿者力图通过竹筒做成的管子将这些有毒的烟气(“毒烟气”)从竖井中排出来。《天工开物》中的其他图(在《珠玉》一章中)通过描画采矿者倒地失去知觉让人看到采矿的危险。[70]在炎热的季节,矿一般都会被关闭,因为矿坑里面的“毒烟气”无法散出来。这期间有经验的矿工就出去寻找新煤田或者矿田。按照宋应星的说法,从表层土的颜色可以知道地下有何种矿石。好像他在这方面询问过有经验的找矿人:如果周边的脉石为棕色,那么就有望找到金矿脉;如果地表上找到的小石块,“微带褐色者,分丫成径路”,那就表明在岩石和洞穴里有银矿。对于观察到的矿石与地表结构之间的关系,宋应星也给予理论上的解释,他认为,铁的质地轻,能流到土的表层上(“其质浅浮土面”[71])。与此形成对比的是,金的生成——按照宋应星的说法——是在与天地的“真火”融合过程中才实现的,这种融合发生在地下深处。[72]石和金属是生成过程中的产物,彼此相关,不是稳固的、不变的材料。这种传统在中国文化中很是通行,尤其体现在一部12世纪的著作当中,这便是杜绾编辑的《云林石谱》。孔传在这本书的《序》当中诗意地表述了关于石头生成的知识:“天地至精之气,结为石,负土而出,状为奇怪。”[73]
图4-10 南方挖煤图上的文字解释说,竹筒是为了将井中的“毒
烟气”排出。《天工开物·燔石》对宋应星来说,金属的形成是“亏母而生”[74]。然而,一旦成形之后金属总会保留其原有的量和质,再不会失去其重量或者体积。因此,没有“金”气能脱离出去,与它的匹配成分一起回到“虚”。在这一均衡阶段,金属中的“阴”和“阳”有一种特殊的比例关系,它们无法脱离物化的实体。不过,当金属受到火烧时,金属中的“阴气”会被激活。人们可以从对矿石加工的过程中观察这一原理:当矿石被暴露于“阳火”和“阴水”之下后,就会熔化和变硬。
宋应星的这一理论,也许是基于他本人对家乡村落中熔炼过程的观察。就这一方面的理论而言,他的推测大都能在传统的理论中找到依据,因而这些理论本身没有什么非同寻常之处。传统上,五行循环中的“金”被认为是“阴水气”和“阳火气”融和的产物。11世纪的思想家张载也通过阴-阳学说来强调金属在转化中的特性。张载认为,“阴水”和“阳火”隐含在金属当中却无法被感知到(“金之为物,得火之精于土之燥,得水之精于土之濡,故水火相待而不相害,铄之反流而不耗,盖得土之精实于水火之际也”[75])。燃煤中的“阳火”吸引着金属里面的“阴水”。当“阴气”试图与“阳火”在一起消解在“虚”中时,它就会变得不稳定,但是,金属中的“土”因素阻止这种情况的发生。其结果是,金属变成液态,但是没有失去无法脱离开的“阴水气”。当炽热的金属被放入冷水中淬火时,它们就会返回到原初的凝结状态下的关系。如果找到了“阴水”和“阳火”之间的适当均衡,金属就形成了。铁和钢可以让人看到,同样的材料可以达到不同的硬度。但是,“阴气”和“阳气”的构成成分保持不变。由于金属是从“真火”中生成出来,因此宋应星认为液态是它的原初状态。在《论气》一文中,宋应星在阴阳气理论的框架下描绘了他关于金属理论的细节,他在《天工开物》中对冶铸的解释与这样的观点保持一致:工具是通过将金属浇铸在模子里而制成的。在洪炉之内,金属熔化成液态,返回其真实状态(“真仪”)当中。“阴水”之精与“阳火气”完成了金属之形。“真仪”这个表达方式经常被提到,它描绘的理念是:在地下深处的某个地方高密度地聚集着“阳火气”,在那里,金属在固化之前的存在状态是液态。这一概念的来源,也许是对火山活动的观察。对于宋应星来说,这是一个认识论意义上的标准。他详细地解释说,锤锻之物要首先被置于火中,直到钢和铁中的全部软性都已消除(“乘其出火时,入清水淬之,名曰健钢、健铁”)。宋应星认为,这个过程是一项“气”的交会,一个“取其神气为媒合”的过程。[76]
通过对金属生产和煤矿的观察,宋应星得出了这样的结论:“阴水”和“阳火”之间的关系决定了物质的特性以及它们在转化中如何表现。金属能成为液体,因为其中包含着“阴水”。不过,“阴水气”只能求助于火才得以显现:“阴水气”渴望火的出现,以便消解在“虚”中。“阴水气”被囿于“金气”当中无法出逃,因此只要火停熄,金属就会回到其成形的状态。这一理念后面隐藏的理论是:像黄金这样的金属永远也不会损失其分量,哪怕在经历过水与火的“阴-阳气”转化之后也不会。
宋应星关于金属与土相关的详细论述确证了一点:他是从状态而不是从内容入手来看待世界。对他来说,全部“物”与“事”都来自“阴水”和“阳火”的交会,这二者的内在趋势是和谐相融。“阴”和“阳”的二极形成了“地”(坤)和“天”(乾),它们显现在任何互补的、双极的配对中,比如女和男、软和硬、易变与坚定。周围“气”中的“阴水”和“阳火”成分可能是不均衡的,于是生成“暑”和“寒”。因此,“暑”与“寒”不是由太阳引起的,而是由于“阴水”和“阳火”成分的不均衡存在。宋应星对其“阴阳气”范式的坚持,是他的描述中量化担当着一个重要角色的原因。转化过程之所以多种多样,便可以有这样的解释:这取决于在某一特定时间上存在多少“阴水”和“阳火”。如果某一种“气”特别强,那么就不会有变化发生;如果二者都在非均衡中流动,转化就不稳定;如果两种“气”的当量或者说体积不匹配,那么其中的某一种就会有剩余。这就将我们引入宋应星探讨“气”之世界的另外一个层面。他曾经断言,某些因素如量、位移、速度、力量对于“物”生成和消失的方式有重大影响。他认为,通过一些更为系统性的实验,将相关实践精细化,这些因素是可以被推导出来的。在接下来的第五章,我们将考察宋应星如何在天然发生之事与实验之间建立起一种关系。(在他看来,)天然发生之事与实验所见必须相符合。若非如此,那么理论就需要被加以校正。
【注释】
[1] 这段描写基于《天工开物·乃粒》,第18—21页;《思怜诗》中《思美诗其六》,第122页,以及《怜愚诗其六》,第127页。
[2] Shapin & Shchaffer(1985:22-26,55);也可参见Shapiro(2000:112-119).
[3] Dear(1985).
[4] Gilbert(1633:170-172).
[5] Bloom(1987:12).
[6] Handlin(1983:4),韩德琳关于知识文化变化的观点,参见该书的第6—20页;关于对错讹的订正,参见该书的第193—212页。原材料见[明]吕维祺:《明德先生文集》,卷23,第6a页,济南:齐鲁书社,1997。
[7] 王世懋:《闽部书》;Milne(1820:353);宋应星在他的诗歌中很喜欢用瓷器来做比喻,参见《思怜诗·思美诗其一》,第119页,“却怜俗骨烦陶冶,宁惜蒙淄混世尘”。
[8] 沈括:《浑仪议》,载于中华书局编辑部主编《历代天文律历等志汇编》,第三卷,第802页,北京:中华书局,1975;原文亦见于《宋史》,《天文志·仪象》,第954—962页,北京:中华书局,2000。
[9] Pregadio(2005:13-16).
[10] 在“谱录”这一文类当中,这表现得尤为明显,参见Siebert(2006:iii-v).
[11] [南宋]郑樵著:《通志·艺文略》,[清]汪启淑校注,香港:香港大学图书馆馆藏,1749,关于宋代笔记文化的讨论参见本书第二章,宇文所安关于中国文学思想的论述(Owen 1992:272—277)以及傅大为、雷祥麟:《梦溪里的语言与相似性:对〈梦溪笔谈〉中“人命运的预知”及“神奇”“异事”二门的研究》,载于《清华学报(台湾)》,1994年第3卷,第31—60页,此处见第35页。
[12]《天工开物·序》,第3页。
[13] [南宋]郑樵著:《通志·二十略》,王树民编校,“Ji Fang libu shu”,第1卷,第15卷。
[14]《野议·进身议》,第6—7页。
[15]《天工开物·序》,第3页。
[16] [西晋]陈寿著:《三国志·魏书·夏侯玄传》,第208页,香港:中华书局,1971。曹植大多因为他的诗作而受到称赞,他最有名的诗歌之一是《白马篇》,塑造了一个勇敢无畏、为国战斗的年轻武士,“白马”是他的兄弟曹彪的封号。曹植的作品在明代深受喜爱,参见Cutter(1984:12).
[17] 耿荫楼于1625年考取进士,被任命为山东省临淄和寿光的知县,见《明史》第22册,卷267列传第155,第6878—6879页;徐光启在《农政全书》(1639)的序言和卷十《农事》中表达了类似的理念,[明]徐光启:《农政全书》,台湾:台湾商务印书馆,1983—1986(1639)。
[18] Bray(2007:521-522).
[19] 将“形象”一词中的两个字顺序颠倒后变成“象形”一词,这也是“六书”即中国文字构成的六种方式之一,“象形字”被解释为字形代表了一个物体或者现象。
[20] Sun & Sun(1997/1966:viii).
[21] Golas(1999);Wagner(2007).
[22]《天工开物·序》,第3页。
[23] Bray(2007:522-523).
[24] Bray(2007:522-523).
[25] Bray(2007a:4).
[26] 郑樵:《通志·艺文略·图谱略》。
[27] 潘吉星:《明代科学家宋应星》;Golas(2007:572).
[28] Hegel(1998:220-224).
[29] 柴继光:《关于宋应星〈天工开物〉中的“池盐”部分一些问题的辨识》,载于《盐业史研究》,1994年第1卷,第30—32页,这篇文章所谈及的也是纯技术性内容。
[30]《天工开物·佳兵》,第383页。(www.xing528.com)
[31]《天工开物·佳兵》,第382页。
[32] 参见Wagner(2007:618-621),这篇文章认为在将土与硝的成分加入到装着铁水的池子里(朝泥灰)。
[33] [元]王祯著:《农书》,王毓瑚校对,如第212页和234页上的图画,北京:农业出版社,1981。
[34]《天工开物·佳兵》,第403页。
[35] Gombrich(1980:240).
[36]《天工开物·五金》,第361页,“浅浮”一次在这里用作复合词,是“浅层或者浮表”的缩略形式,宋应星在《论气·形气一》中也提到这个词,第52—53页,“互泬”在这里指的是与“大虚”对应的理念,在这一个案中“互泬”位于地下,感谢席文先生提醒我注意到这一点。
[37]《天工开物·五金》,第362页;Golas(1999:166)认为“平阳”在这里是一个描写性的词汇,而不是地名,尽管文中后来还提到山西省平阳府这一地名;《天工开物》的校对者注意到,“平阳”指的不是朝阳山坡,而是平地和丘陵地区,钟广言注释《天工开物》,第209—210页。
[38]《天工开物·五金》,第362页;也请参照潘吉星:《〈天工开物〉校注及研究》中的图2—56,第367页。
[39]《天工开物·五金》,第362页。
[40]《天工开物·丹青》,第408页。
[41]《论气·气声二》,第66页;《水尘一》,第86页;《水火二》,第82页。
[42] 关于异象的早期发展的概况,请参见Campany(1996).
[43]《论气·气声二》,第66页;宋应星提到《淮南子》,强调“混沌”的一体性特征,而不是混乱,淮南子诠言:“洞同天地,浑沌为朴。未造而成物,谓之太一。”此段的英文本翻译见 Girardot(1983:134).
[44]《论气·形气二》,第55页。
[45]《天工开物·膏液》,第314页。
[46] 宋应星:《论气·气声二》,第66页;张载《正蒙·太和篇》,第1页,以及他对《易经·补系辞上》的注释,第206页。
[47]《论气·气声二》,第67页。
[48]《论气·水非胜火说一》,第80页;张载《正蒙》,见《太和篇》,第8页;《参两篇》,第11页。
[49] 李书增、孙玉杰、任金鉴:《中国明代哲学》,第1439—1441页,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02;2002年,作者与潘吉星先生面谈时他曾多次指出这一关系,他在《宋应星评传》一书中提到关于声音的那部分,见第448—453页。
[50] Ching(2000:59-60),她在这里提到张载《正蒙》中的《诚明篇》。
[51] Girardot(1983);关于明代思想界将“混沌”定义为“乱”的理论,参见[明]王廷相:《王氏家藏集》,卷33《太极辩》,第597页,台北:伟文图书出版社,1976。
[52] [明]王廷相:《雅述》中的《横渠理气辩》以及《五行辩》,见《王氏家藏集》,第1334页;也参见Leibold(2001:43,293).
[53]《论气·水火四》,第85页。
[54]《论气·形气二》,第55页。“奥室”这一表述是一个地点名词“阴阳奥室”的缩略形式,指的是宫殿后面供嫔妃居住的地方,范晔《后汉书·梁冀传》有句如“堂寝皆有阴阳奥室,连房洞户”,第1181页;《易经》将其解释为房间中最暗的角落,它描写了典型的“阴”的状态,与“掩盖”和“隐藏”相应,见《易经·系辞上》,第42页。
[55]《论气·水火四》,第85页。
[56]《论气·水非胜火说一》,第81页,师旷是春秋时期晋国的著名乐师。
[57]《论气·气声五》,第71页,“韫结”的字面含义是“集中于某物当中,如同种子一样”。
[58] 李书增、孙玉杰、任金鉴:《中国明代哲学》,第1439页。
[59]《论气·水火二》,第82页。
[60]《论气·水非胜火说一》,第80—81页。
[61]《天工开物·燔石》,第282页。
[62]《书经·洪范》,第77页。
[63] 何丙郁认为,关于“五行”这一概念最早的记录下来的文献出自邹衍(公元前305—前240),基于对物理特性的观察,木克土,因为木比土硬;金克木,因为人可以用金属制作的斧子砍树;火克金,因为火能让金属溶化;阴水克火,因为阴水能浇灭火。邹衍没有进一步发展这一理论,邹衍是第一位提出相克理论的人,参见Ho(1985:19-20).
[64] Brokaw(1991:29-30)。
[65] 韦庆远:《张居正和明代中后期政局》,第20章,第810—815页,广州: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
[66]《论气·形气化五》,第62—63页。
[67]《天工开物·燔石》,第290页。
[68]《天工开物·锤锻》。
[69]《天工开物·冶铸》,第209页。
[70]《天工开物·珠玉》,第444页。
[71]《天工开物·五金》,第361页。
[72]《论气·形气四》,第59—60页。“真火”这一概念指的是最原初的火,被认为创造了生命并生成了一种强壮的元气,这两种意义当然是互相关联的,可以被看作是“天地真火”这一表达的缩略形式,在内丹术的概念里,真火位于“肾间动气”之中,这意味着,“真火”是存在的,但是它的特质如同热和光一样是不可见的。
[73] [北宋]杜绾著:《云林石谱》(1720年刻本),[清]诸九鼎、高兆编辑,序,第2页,北京:中华书局,1985;也参见Schafer(1961:12,34)。
[74]《论气·形气五》,第62页。
[75] 张载:《正蒙·参两篇》,第12页。
[76]《天工开物·锤锻》,第26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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