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方把所有的敌人都整治得服服帖帖,随后声称自己不是“唯利是图的军队”,而是在“判断和良知”中揭竿而起的群体。根据它的良知,它判定国会的余党没“为公众”做过什么好事,克伦威尔决定“要摆脱它”。于是,1653年4月20日,他清空了国会,第二天在门上贴了个“装修中”的告示。
旧制度的残余势力清理干净了,军方却搞不出有效的替代品。大将军克伦威尔变成了护国公,但也没比查理更会敛钱,圣人和清教徒同罪人和保王派一样不喜欢缴税。克伦威尔也像死去的国王一样包揽大权,但是国王查理的“暴政”有11年之久,护国公克伦威尔只干了2年。人们不再逆来顺受,发现无论军事独裁多么神圣,都比不上法制,尤其现在的领导业务还不熟。于是曾经搞掉国王的上下议院开始一点点搬回君主制,只不过没在明面上说。他们基于过去的选举制组建了众议院,里面包含军方政要、克伦威尔的朋友和护国公。他不想被称为国王,但却接受了“殿下”这种王室称谓。然而,这种全新的组织架构依然缺乏合法性,“一脸困惑”的护国公辛勤耕耘,想让他的国家回归正轨,却始终颗粒无收。1658年9月,护国公去世,护国政体也随之烟消云散。
奥利弗·克伦威尔解散长期国会(www.xing528.com)
在近乎无政府的环境下,无论保王党还是共和党,资产阶级都遭遇了“头疼、脑热、大出血”,社会中“活得更好的那些人”发觉想要“大众恰如其分”地服从等级制度,就需要重启君主制。于是1660年春天,乔治·蒙克(George Monck)将军挥师挺进伦敦,重新请出年迈的余党们。他下令敞开大门迎接12年前被遣散的议员,支持半复活的长期议会重新建立机制,迎接查理二世登基,然后再让它默默地自我解散。
如今来看,查理被处决后的11年是偏离正轨的,因为这段空档期中没有出现有效的法制。不列颠人得到教训:胡乱摆弄宪制是可怕的,但军事专政更可怕,从此他们要竭尽所能避开这两大雷区。但是弄死国王、搞垮君主制这出“狗血”剧实在有趣,直到20世纪上半叶,他们才终于消停下来。1858年前,英国教会始终把查理的忌日作为“斋戒和谦卑日”纪念,而直到1928年,这种仪式才从《公祷书》中剔除。肉体方面,1813年御用外科医生亨利·哈尔福德(Henry Halford)爵士打开了查理的棺材,取下了国王的第四块椎骨,做成了盐罐,在晚餐时招待客人。偏爱斯图亚特家族的维多利亚女王听闻此等亵渎,觉得哈尔福德非常无聊,命令还她祖宗一个全尸。(好奇她会不会为亨利八世也这么做。)克伦威尔的脑袋也有类似的经历。重启君主制后,护国公惨遭秋后算账,他的头骨被钉在了威斯敏斯特教堂里(查理被审判和处决的地方),24年后,在一场狂风暴雨中滚落下来。它就那样被吊了几十年,后来有人以230英镑的价格买下这个头骨,希望能靠展出赚钱。最后头骨落入了威尔金森家族手中,他们将其保存在内衬红丝绸的橡木盒子里,并在1960年交给了剑桥大学(克伦威尔的母校)悉尼萨塞克斯学院,小心翼翼地埋藏起来。查理和护国公的灵魂或许终于得以安息,但机缘巧合之下,游客还是能看到国王和他的宿敌对垒。在伦敦圣玛加利大教堂东门上方的一个壁龛里,有一尊国王的青铜半身像,平静却挑剔地看向国会大街上奥利弗·克伦威尔坚毅的面庞。克伦威尔矗立在那里,一手握长剑,一手持《圣经》,背对国会。而这尊雕像没花公家钱,是私人建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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