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爱丽
两三个小时的车程,灵魂和身体一起抵达那个古往今来让无数游子魂牵梦绕的叫做“故乡”的地方。通往我的故乡的,有一条蜿蜒曲折的路,你走或者不走,它都在那里,不长不短,不增不减。唯一的变化是它的“衣裳”由从前的黄土变成了如今的柏油。自我记事起,它的名字就叫“刘园子梁”。它的一头通往刘园子村,另一头延伸至樱桃掌村。在我的童年、少年乃至青年时期,对这条梁熟络到可以随时随地随意地在记忆的任何角落寻觅它的踪迹。
每年逢着寒暑假期,我们一家人既是这条梁上的过客,也是这条梁上的常客。记得在我和弟弟妹妹还没有体力一鼓作气走完全梁的年纪,每次从梁头步行到梁尾时,都是由爸爸和妈妈以再走多少里提供何种奖励或者再走几个弯到达某个大树底下就可以止步休息为诱头,率领我们姐弟步行丈量全梁的。尽管过程大费周章,但大多数时候都是不知不觉就走完了需要走的路程。当然,暑热和霜寒以及长路跋涉的困乏常常让人在还没有开始行进之时,就已经生出满腔愁绪。然而,一想到层层叠叠的大山后面,奶奶厨房的炊烟和爷爷精心侍弄的院落,内心瞬间升腾起对家的渴望。这条山梁梁的尽头,有我的爷爷奶奶,有窑洞田地,有牲畜家禽,有烟火气息,所有这些都是我们眷恋故土的理由。
我的故乡,那个本没有一棵樱桃树(或许多年前是有的)却被人们称作樱桃掌的小村子,虽属县北,却不是十分干旱。村子的地形是山山相连,各家“占山为王”,一家一户相距甚远,家家户户门前崖后到处都是白杨树、核桃树、苹果树、梨树、枣树、柳树、椿树,还有花椒树。至于杏树,那是不能以棵而论的,每家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每年夏季,杏子成熟,晒的杏干和杏核不但是父老乡亲们的经济来源,更是孩子们小时候喜欢且方便获取的零食。
我的童年和少年时代,每年的寒暑假,都是和弟弟妹妹一起在爷爷奶奶的家里度过的。冬天和爷爷烤火扫雪扣麻雀,夏天随奶奶磨面做饭晒杏干。那些因为贪睡不愿早起和嘴馋偷吃还未成熟的瓜果被大人们呵斥的日子,如今都是记忆里最美好的留存。(www.xing528.com)
早些年,外出打工潮还没有兴起,村子里人来人往,家家户户的日子也都过得兴旺。每年的割麦、打场、酿酒、做醋、晒酱,年终的杀猪、腌肉、炸油饼也都是集体合作,家家的男人女人相互帮忙完成这些工作,那氛围甚是喜庆,也颇为热闹。
时代在进步,社会在发展,国家的惠农政策确实给百姓带来了很多的利惠。柏油路、电话、电灯、电视机,山洼变成了平整的梯田,收割机代替了人力,打在院子里天阴下雨就能储存下足量干净的雨水的水泥窖,无不彰显出人们生活质量的提高。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有丰年,有歉年,但平均来说,过一个相对富足的生活还是很有保障的。
虽然近几年,外出务工和求学的人越来越多,村子里常常呈现人孤寂、树寥落的景象。晨起少鸡鸣,暮归不见客也着实让人感伤,但是无论天涯海角,不管时光荏苒,我们的乡音不会改,乡情永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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