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第二回里,薛家集的一个小乡官夏总甲,作者把他写成了一个乡间“土皇帝”形象。你看他:两只红眼边,一副锅铁脸,几根黄胡子,歪戴着瓦楞帽,身上青布衣服就如油篓一般;手里拿着一根赶驴的鞭子,走进门来,和众人拱一拱手,一屁股就坐在上席。
好一个“拱一拱手,一屁股就坐在上席”,一个动作活画出了夏总甲在乡民面前的傲慢做大。他为什么能如此目中无人?他的衣服怎么“就如油篓一般”?作者接着描写他的一番话语,巧妙揭开了这个谜。
“俺如今倒不如你们务农的快活了。想这新年大节,老爷衙门里,三班六房,那一位不送帖子来。我怎好不去贺节?每日骑着这个驴,上县下乡,跑得昏头晕脑。从新年这七八日,何曾得一个闲?恨不得长出两张嘴来,还吃不退。”
这个土皇帝的矫情炫耀多么令人生厌!而读者的这种认识是从字里行间领会出来的,并不是作者明白告诉的。(www.xing528.com)
吴敬梓十分痛恨迷信风水,在四十四回中,他借书中人物杜少卿说过,最好请朝廷立个法,将那些骗人的风水先生的头砍下来,将那些因风水迷信而迁祖坟的人凌迟处死。在第四十五回中,作者描写了两个风水先生余殷、余敷,这两个人物身上,寄寓了作者强烈的憎恶之情,写这两个人物,主要运用了动作描写。
余家兄弟二人为一人的祖坟看风水,那主人拿来红布口袋装着的几块土,余殷“拿出一块土来放在面前,把头歪在右边看了一会,把头歪在左边又看了一会,拿手指掐下一块土来,送在嘴里,歪着嘴乱嚼”“余敷把土接在手里,拿在灯底下,翻过来又把正面看了一会,翻过来又把反面看了一会,也掐了一块土送在嘴里,闭着嘴,闭着眼,慢慢地嚼。嚼了半日,睁开眼,又把那土拿在鼻子跟前尽着闻”。为了让主人看得清楚,余殷用手蘸着酒水,在桌上乱画。还拣了两根面条,在桌子上做了个弯弯曲曲的长龙,睁着眼道:“我这要出个状元,葬下去中了一甲第二也算不得,就把我的两只眼睛剜掉了!”作者在这段文字中,生动而略有夸张地描写了余家二兄弟各种可笑、可鄙的动作,语言极尽讽刺。那风水之事,本是无稽之谈,而余氏兄弟却把它搞得神秘莫测,既便真有风水,果然能从一块土上看出来、嚼出来、闻出来?还发誓赌咒说那样骗人的大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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