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民事调解书的约定,酒厂应当在2005年12月21日至2006年1月20日期间,支付给每家种植户2000元。一开始,种植户们乐观地认为,酒厂会派人上门送钱,自己应该稳坐不动,静等着收钱,甚至有人已经计划好如何用这笔钱。自己是赢家嘛,得好好摆摆架子,享受胜利的喜悦。等了一个星期,不见有任何动静,种植户们坐不住了,开始不断地在寒风暴雪中一趟趟去县城找酒厂要钱,每次都是两手空空回来。
酒厂的理由多得很,我28号去,他们说会计不在,年底了,出去搞账了,得半个月才回来。我想着也对,等过了元旦,1月10号又去,他们说急什么,你以为一下子拿出来五十多万容易吗,正在想办法到处凑钱,还没有凑齐,等凑齐了,安排一天时间拿到你们村里一下子发完。17号我去的时候,大门关着,进都进不去。我喊了半天,站在外面冻得不行了,半天出来一个人,说今天开会搞业务学习,不办公。后面再去,酒厂的大门就没有再开过,进都进不去。我回过味儿了,这还是不想给钱啊,他们拿着法院的判决(其实是调解书,村民们分不清楚)根本不当回事,就根本没有给钱的意思。
——摘自种植户ZJB访谈记录
眼看着2006年1月29日就要过年了,种植户们拿不到钱,纷纷去法院找法官FZX,希望能在过年之前从酒厂拿到这笔钱。按照县法院的惯例,调解书的执行由原办案法官负责,实在执行不动,才转入执行庭按照正式的执行程序由执行员负责执行。法官FZX与酒厂联系,酒厂的答复还是说没有凑到钱,让再等等,最迟2月初付钱。法官FZX口气严厉地训斥了酒厂一番,然后让种植户们再耐心等等看。种植户们只好回去了。2006年1月20日,种植户们又找到法官FZX,法官FZX亲自来到酒厂。酒厂主要领导全都不在,也联系不上,只留下一个出纳员。法官FZX留下了口信,让酒厂负责人明天去法院给个说法。第二天,酒厂还是没有派任何人来,法官FZX无奈,只好让种植户们去找执行庭,走执行程序。
也许担心快过年了种植户拿不到钱可能会闹事,执行庭办事速度倒是很快,当场立了执行案,当天就给酒厂下达了执行通知书,责令酒厂在5日内履行民事调解书,否则将采取强制执行措施。5天过去了,酒厂仍然不予理睬。由于能否执行到位直接关系到本案是否能够彻底解决,其他村类似的葡萄案件已经在柯苏县法院起诉立案,律师事务所主任通过关系,安排我去跟踪了解执行情况,以便为此类案件的诉讼作参考。1月27日,我跟随执行员WD来到酒厂,WD准备采取强制执行措施。他问酒厂的一个副厂长,为什么不履行民事调解书,酒厂竟然喊冤,拒不承认民事调解书。场景回放:
执行员:这个情况我就不再多说了,你们拖了这么长时间了,该履行了。(www.xing528.com)
副厂长:履行啥呀,我们没找他们(指种植户)要钱就不错了。他们把我们大门给砸成啥样!那个门是电动的,刚从上海买回来没用两年,花了三万呢,给砸坏了,找谁!砸坏了那么多东西,我给你算算。那个宣传栏我们刚做的,为了欢庆国庆,一万多块钱呢,那些花盆,都是我们借的花木公司的,给我们砸坏了,我们还得给人家赔钱,得一万多块。我们各个办公室的门、桌子、椅子,砸坏很多,这损失我们还没有找他们要呢。他们想要钱,得把这些损失赔了才行。
执行员:不扯这些,这不是我管的事。我就管这调解书执行。你们到底执行不执行?这可是当初你们达成的调解协议,可不是我们法院硬判的,你们自己同意的条件,为啥又不执行了呢,这么大一个厂子,说过的话总不能不讲信用吧。
副厂长:法院处理的不公正,我们当初被逼着调解的。收购价格还是太高了,当年国际市场价格才多少钱,五毛!国内市场才多少钱,九毛!一块二高得太多了,我们亏大了。
——根据笔者现场旁观整理
酒厂公开地不愿意履行调解书,县法院根据这种情况,给县农业银行下达了协助执行通知书,通知冻结酒厂的账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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