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7年7月31日,联军展开所谓“第三次伊普尔之战”,它象征着通常称为“巴斯青达”会战的经过与结果。这场会战实际上是英国军事史上最晦暗一幕中的最后一景。虽然称之为“第三次会战”,其实它并不是会战,而是一场与自然搏斗的会战。一场弗兰德斯地区与低地国军事史上常见的会战。只不过,比起与自然搏斗的部分,它多强调了些战斗。这场战争,一如1914与1915年德国人走过的老路,除了损失,几无所获。它只重蹈这地区早先战史上的覆辙。1917年“巴斯青达”攻势既无结果,又令人沮丧。其情形有如1世纪以前“福克伦”之役(1),是英国军事记录上,该用黑框框起的“战败”同义字。虽然作战人员显现了坚忍耐力与牺牲精神,到作战后期,军官们更以洗练的领导术,尽力使伤亡减少。他们的表现不只是被蒙上阴影,简直完全被“不知为何而战”的记忆所吞噬。
“第三次伊普尔之战”缘起与目的为何?原来它是黑格为1917年联军攻势的原始规划中的一部分。它的实际行动日期,因各地战况不利而延后。当阿拉斯与香槟地区的春季攻势失败,法国陆军崩溃的威胁等问题接踵而至后,黑格当务之急就是要求英国第三军团在阿拉斯的攻势,继续拖上几星期,让德军不得空闲。同时在局部目标上,要求英军攻取一条防御良好的防线。不过,德军此时不但已完全警觉英军企图,而且实力增强,致使英军无法触及这条防线。黑格只好决定将英军主力往北转移至弗兰德斯地区。其实他的原始计划就是如此。由于黑格深信不能给敌人有喘息的机会,遂想到发动攻势,即使这时法军的支援阙如。事实上,从他在4月30日司令官会议中所作的评述,就显示他心中已将法军应承担的部分,从1917年“资产负债表”中,当作“呆账”剔除。
我们应当强调,此时,黑格所追求的战略观点,是受到英国首相支持的。倘若法军能积极参与,劳合·乔治赞成英军继续发动攻势。但是不久,这基本条件已明显无法实现。从此,他就无法约束黑格了。当时有三种状况左右黑格在5月间做出的战略决定。第一,英军需要引开敌人对法军的注意力;第二,德国潜艇战所造成的海上危机;第三,俄国需要发动仍属可能的第二次攻势。即使如此,在7月31日主要攻势实际发动之前,局势已剧烈改变。战争中,其实一切都取决于时间因素。7月,法军在贝当整顿下,正逐渐复元;即使协约国正在为潜艇战所带来的损失疗伤止痛,潜艇危机的高峰期已过;俄罗斯的革命瘫痪了俄军,已是毋庸置疑的事。尽管如此,英军总部的计划却丝毫未变。我认为,英军在决定这次重要攻势原则与挑选特定地区上,并未充分注意到历史教训、近期经验以及物资条件。攻击轴线原本应交集在德军主要交通线上,现在竟呈现从德军主要交通线分散四窜,以致攻势无法重创德军在法境的态势。好奇的是,黑格虽然在此采取与众不同的攻击方向,一年之后,他却阻止福煦与潘兴(Pershing)在西战场另一头采取相似做法。因此,这次针对比利时海岸所发动的攻势,实无较大的战略性结果可言。同样道理,即使将这样攻势,定位成牵制与消耗敌人的实力,其路线也可商议。此外,所谓夺取比利时海岸线的德军潜艇基地,以解救英国饥荒的理念,其实早已被废,因为德国主要潜艇战是从德国港口发动的。黑格对这方面的错觉是从何而来,令人费解。
6月中,由于英国内阁对于黑格的攻击计划日感不安,于是黑格奉召返国。内阁成员一致希望将这重大攻击计划延后,等法军复元,美军到达欧洲战场,并保存战斗力到1918年之后再说。黑格则据理力争,并“明确支持如果这样战斗以目前的强度维持6个月,德国的人力即将耗罄的意见”。其实他所说的情况,已超过他属下一向态度乐观的情报单位的估计。他的情报组至少将俄国能否继续发动攻势的因素考虑在内。就因为内阁愈发怀疑这些军事估算的正确性,黑格的观点无法展现他所期望的、让内阁信服的印象。这时,海军部及时向黑格伸出援手。他们告诉内阁,“除非将德军逐出比利时海岸,否则英国海军将行不得也”。海军部的说法在军事高层之间,就有如黑格情报参谋长所承认的,“没有人真正相信这好笑的看法”。但是它对黑格确是喜讯,它让内阁放弃了对黑格的反对。
发动攻击真正的推动力似乎来自黑格自己乐观的信念。对黑格而言,他的乐观信念比自己所说的任何论点都有效。他相信他能够在弗兰德斯地区独力击败德军。广泛地说,这将是一场关系英国威望之战。像这样“独干”,不但在军事史上少有,以弗兰德斯地区的地理状况而言更是罕见。他的作战计划与其是基于动机,不如说是基于信念所建构而成。这计划与信念到头来全都被弗兰德斯的烂泥所吞没。福煦自己曾是“信念论”战略的代言人,却以“鸭子行军”来痛责英军的攻势。并表情丰富地说:“德国鬼很差,烂泥也很差,当德国鬼加上烂泥,那就……”
面对严酷事实,黑格仍批准了计划。他的气象顾问对照一套以“80年记录”为本的气象统计资料,显示黑格在此别想期望有两个星期以上,或最多三星期的好天气。
更糟的是,伊普尔攻势尚未展开,命运已经注定。在弗兰德斯地区的伊普尔部分,复杂的排水系统早已被破坏。某种传闻也一直在军中散播,说此地由于暴雨已成为一种天然、不能预料也无可避免的障碍,因此这恶名昭著的“巴斯青达沼泽地”,根本就是厄运之所在。实际上在战争开始之前,英国坦克兵团指挥部已致送一份备忘录给英军总部。他们指出,如果伊普尔地区排水系统遭到炮击而摧毁,战场将是一片沼泽。这份备忘录依据从比利时“桥梁工程局”以及当地的资讯所撰写。这方面的事实,在1915年已被工程师们所披露,但显然它被遗忘了。多少世代,人们以劳力将这沼泽地填土,并加以开垦。因此,这个地区的农民努力保持沟渠疏浚。由于土地容易泛滥,过于潮湿,不适耕作,故通常用来放牧。英军忽视自家人的警告,则是这次“巴斯青达攻势”失败的主因,也是失败不可避免的原因。
也许英军在先前6月7日的梅西讷攻势中打得太漂亮,以致对于这场在观念与目的上迥异的作战,竟也充满幻想。这场作战,光是预备工作就进行了近两个月,德军当然早已风闻,并作出反击的准备。德军的反击措施包括一种新的,适合被水围困地区的防御法。而英军的攻击方式则无法适应被水围困地区。德军这回不采用旧的直线式战壕系统,他们改用分段不相连的据点与混凝土碉堡系统,使它们广布在纵深极大的范围内。地面上尽是机枪阵地,人员却尽量用得少。当一有前方据点被攻占,所保留的预备队立即在后方集结,并迅速进行反击,将英军从奋战得来的据点中逐出。英军只要愈深入敌阵,就愈发现敌人防御系统的高度复杂性。此外,德军由于引进了芥子气,进一步严重阻碍了英军炮兵与集结地区的工作。
因此,当英军高度期待的攻势完全落空之后,德国鲁普雷希特即一扫常有的悲观情绪。在他的日记中有这么一段话:“对于这次攻势,我已非常安心。因为我们从未在受攻击的防线上部署过如此强大,而且训练有素的预备队。”这里所谓的防线,实际上是由西克斯特·冯·阿尔尼姆(Sixt von Arnim)指挥的德国第四军团防守。
图16 伊普尔(1917年)
由于黑格的情报参谋确定德军已警觉英军攻势在即,并且将动用预备队,于是力劝黑格应将攻势提前3日发起,“虽然我们的准备工作尚未完全完成,但这是不得已的”。然而“军团司令官们非要延后不可”,并且,黑格也不愿接受情报组的意见。另外,大家对于初期的目标范围,也有不同的看法。高夫在此有如索姆河攻势中的罗林森,只希望进行一系列有限攻击;但是普默尔认为,在历经如此长久的准备期之后,英军理应“倾巢而出”;黑格则再次表明要进行突破。
主攻由高夫的第五军团担任,第二军团的一个军与法军的一个军分别在右、左翼担任助攻。英军炮兵实力总共有火炮3091门,其中重炮999门;等于前线平均每6码一门炮。英军炮兵总共发射425万发炮弹(值2200万英镑)。这表示前线每码落弹量为四又四分之三吨。
正式炮击于7月22日开始。持续了10天,一直到7月31日清晨3时50分步兵发起攻击为止。当时,总计有12个师的步兵在倾盆暴雨中,沿着11英里长的第一线发动攻势。左翼方面有实质进展,英军攻下比克萧特(Bixschoote)、圣于连以及皮尔克姆岭(Pilckem ridge),并且到达史丹皮克河(Steenbeek)一线。至于“绿线”(第三目标),也大部分落入英军之手,并且朝内推进了两英里。但在右翼方面,从梅嫩路周围的最重要区域所发动的攻势,尚未达到第二目标就受阻。大雨日复一日地下着,拖延了下一步主要攻势,无法排水的地区更是很快变成了泽国。未几,先是坦克,然后步兵,全都动弹不得。
即使满腔热忱的高夫,也“通知总司令说,在这种情形下,战术性成功已无可能,不然就要付出太大代价。因此建议攻击应予停止”。但是黑格意志过于坚决,同时过于乐观,因此高夫劝止无效。军团司令们更是无人敢强出头,以事实为由提出相反观点。以巴斯青达攻势为例的战争教训是,军队有必要拓展理智性坦诚与道德勇气的领域。如今,黑格继续向陆军部发回信心十足的报告。他说,敌人实力正“快速接近”枯竭。但实际上,鲁登道夫此时不仅准备攻击在里加的俄军,而且计划派出8或10个师加强在奥地利的兵力,准备一举击垮意大利军。黑格的报告内容,确实“远远超前”于他的情报组所提出的资讯。
到了8月16日,黑格发动第二次攻势,其计划与第一次攻势如出一辙,只是规模小了些许。左翼再次攻过由史丹皮克河小型河谷所形成的狭长洼地,并且越过朗许马克的废墟。但是右翼的攻势,或许单独具有一些战略效果,却代价重大而一无所获。战俘数也从前一次的6000,缩减到2000。没有人感觉他们无谓的牺牲,其实完全肇因于敌人有效的反击与战场烂泥一片。对于高夫军团的领导方式与参谋作业的批评,不但时有所闻而且非常尖锐。这些批评的正确性,后来似乎被上级认同,因为黑格命令第二军团的防线向北延伸,将梅嫩路地区包含在内,并指派普默尔领导朝向伊普尔东岭的主要攻势。其实这是一件极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因为经验证明,攻打失败已成定局的地区是徒劳的。普默尔在这极端不利条件下,其梅西讷之战的一世英名,似乎将被伊普尔城外的沼泽所毁(2)。(www.xing528.com)
然而,普默尔与由哈林顿所领导的第二军团参谋部,声誉不降反升。其因不在于他们的战绩大小,而在于他们的战绩比预期的在如此无望的冒险环境下,所获的要多得多。如同在梅西讷,他们将围攻战术应用在这个仍应以围攻战为主的任务上。他们进行了一系列的浅攻,而不深攻到超出炮兵支援范围以外的地方;使步兵维持足够的锐气,炮兵与他们的距离,则接近到可以应付任何反击。
由于恶劣天气以及重新发动攻势所需之准备,使发动攻势的时间推迟到9月20日。这天早晨,他们沿着4英里长的前线发动攻势,攻下先前攻击失败的地区——梅嫩路的两侧。他们动用了6个师(两个是澳洲师),但在比例上,步兵尽量用得少,炮兵则发挥了最大威力。普默尔配备1295门各式火炮,等于每5码前线一门炮。其中重炮占575门,相比7月31日发动攻势时的每18码一门重炮,现在等于每12码一门。步兵于拂晓5时40分前进。到6时15分,第一目标除了一两处坚固据点之外,几乎在无抵抗下获得。第三与最后一批目标则在中午过后不久就攻克,并且以炮兵将德军的反攻击退。然后到9月26日与10月4日,他们分别发起过新一波的攻势。最后的10月4日攻势,比前面的攻势略大。英军在战线左翼动用了8个师兵力,他们沿着一条8英里长的前线前进。这8个师中,第二军团占4个师(澳新师),第五军团占4个师。尽管暴雨倾盆,战地泥淖比前更稠糊,英军就在这种情形下,攻下伊普尔东侧主岭。范围包括葛卢维、多角森林(Polygon Wood),以及布鲁德塞恩德(Broodseinde)。英军并且以炮兵击退大部分的反攻。炮兵有这样的成绩,应归功于皇家飞行兵团(Royal Flying Corps)的观测工作,当然炮兵本身反应也快。在三次攻击中,总共俘虏敌军10万人。英军胃口大开,吓得德军赶紧改变他们的弹性战术,加强前方部队的实力,以免在英军火炮下,损失增加。
英军的这些攻击至少挽回了一些面子,尽管由于时间优势与深入敌境的可能性老早消逝,而注定他们无法取得战略效果。不幸的是,英军高层在冬季降临前的几星期,仍然决定继续毫无意义的攻势,耗尽了原可以用在迟来的康布雷攻势的预备兵力。黑格浪费了整个夏天的时间,他把实力消耗在泥淖中,使坦克动弹不得,步兵挣扎而行。现在他又将希望放在11月的旱季,但由于缺乏预备队,因此决定性的成功,对他是遥不可及的。
且说英军于9月底在伊普尔有过一次相当成功的攻击,到头来却不幸出现冲昏了头的假象。10月4日夜间,黑格的情报参谋表示,“在最近的前线范围内”,没有德军新的预备队存在。(实际上德军新出现的师,在第二天就接下防务;在英军下一波10月9日的攻势开始之前,整条千疮百孔的前线都有德军新到的部队,而且另有额外的一师兵力已经进驻。)即使是稳健的第二军团参谋部,似乎也一时沉不住气。参谋长哈林顿在战地记者会上说,山岭的顶部“干燥极了”。澳大利亚国家战史记录了一段与会的一位记者的印象:“我相信官方的态度是,巴斯青达岭极其重要,明天的攻击不论成功与失败,都值得一试……我怀疑他们正想进行一次伟大而残酷的尝试——一次豪赌……我与所有记者都特别担心这次攻势……我想,他们的原则是,‘攻击、攻击、攻击,只要天气适合就攻击!’即使真是如此,他们一遇到诱惑,就管他什么‘原则’。”
记者的焦虑其实比军方将领的期望,更有道理可说。自从10月4日以来,没有一天不下雨,8日午后雨势益急。气象专家说,近期天气状况不会有所改善。但是黑格决定要打,他的指挥官们虽然疑惑不定,却没人想抗议。因此,翌晨的攻势照常发动,位置仍在这条8英里长的防线上。结果除了左翼地势较低地区之外,均以惨败收场。黑格的情报组长在10月8日的日记中,就描写了这次军事研判过程。其出发点颇令人好奇。他写道:“先是明天的重大成功,接着来上几个星期的好天气,我们仍可以在圣诞节之前,肃清海岸,赢得战争。”“黑格告诉我……他仍在寻找一些具有突破希望的地点,可以让我们在今年内在此赢得一战。但他找不到这样的地点。”
尽管如此,黑格仍下令于12日针对更深入的目标发动新攻势。高夫怀疑这样做是否明智,但普默尔“认为这次攻势是很实际的”,于是黑格于10日发出了命令。直到此时,“大家仍旧不太了解近日作战的真实经验与结果”(根据澳大利亚官方史)。其实,这时仍有时间厘清前些时候的真实战况,但英军似乎疏忽了这项工作。11日,大雨再起,高夫见状打电话给普默尔,要求将攻击延后。高夫这一点做得很对。但普默尔与这次攻击最有关系的军长戈德利商量之后,仍主张计划继续。于是第二天,所谓巴斯青达突击,除了溺毙在泥浆中的士兵之外,就在攻击部队几乎退回原先攻击发起线的情形下落幕。
黑格如今似乎已了解,预期的战略性大胜根本不可能达成。但他已铁了心,非攻下巴斯青达不可。因此,他调上了加拿大军。同时,英国第五军团与法军在10月22日也尝试了一次联合攻击,不过战果甚小。26日,第二军团的加拿大部队再发动新攻势,再败。到了30日,第二军团又试,同时,第五军团虽服从上级命令,但满腹狐疑地奋力“前进了300码,或最多如此”。
英军除了牺牲惨重,进展简直微不足道。大部分原因在于英军在泥淖中推进时,耗尽气力。烂泥不但使步枪与机枪卡弹,甚至使炮弹威力大减。此外,德军对于英军不但日益增加芥子毒气放射量,而且改变了防御战术——将大批部队集中在后方以便未来发动反攻。到了11月4日,第一与第二加拿大师发动奇袭,占领了巴斯青达村,使英军获得一些空洞的满足感。就这样,悲惨的“第三次伊普尔会战”终告正式落幕。这场老早该结束的会战,不但将英军推到筋疲力尽的边缘,并且成为英国军事史上最痛苦的一页。这样一场会战,军方唯一可以辩解的理由是,黑格为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与兵力,替自己选择最艰难的,但也是敌人最不重要的地点作战。他企图吸引敌军的预备兵力,结果自己的预备兵力反被吸引。
黑格受到一种堂皇的乐观主义影响,它甚至左右黑格对于英军付出代价的看法。这场始于7月31日,最后以失望收场的攻势告一段落后,黑格告知英国政府说,敌人伤亡超过英军“百分之百不是不可能”;及至最后一次下令攻击,他仍宣称,“可以确定敌人的损失超过我们太多”。这样的乐观,完全来自他对情势的无知。其中部分原因与他的部属的道德勇气之沦丧有关。由于他的部属唯唯诺诺,以致鲜有人敢对他直言指点。
该为这次泥河浴血负大部分责任的某位要员,曾无意间对这场会战表现出悔恨的心情。这种心情也许可为这次计划的不当,作出最贴切的注脚。英军总部的这位权重位高者,在历时4个月战争结束后,首次踏上了这段前线。当车子接近战区沼泽地带边缘时,他愈发不安。最后突然流泪道,“天哪!我们真的把人送到这种地方来打仗?”他的同行者回答说,再往前走的情形更凄惨呢。如果这番感叹出自他的良心,那么它显示了他所坚持的“攻击”是基于一片错觉与不可原谅的无知。
对于这段令人沮丧的回顾,唯一值得慰藉的是,仅仅两个星期之后,另一场“开幕戏”上演了。这场场地不同,而且早在8月初就有过一段技术性建议的攻势,最后将导致1918年秋季的辉煌胜利。
(1) 英国远征军于1809年在此小岛大败。
(2) 普默尔因梅西讷一役而被英国政府封为“梅西讷之普默尔子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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