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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气弥漫的伊普尔:小说第七章

时间:2023-07-2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伊普尔正是日落时分。这些部队是加入英军,据守伊普尔突出部左方的部队。英军伤亡59000人,几近攻击一方的德军的两倍。这就是“第二次伊普尔之战”的关键问题。逃兵带来有关毒气更完整的警告。费里曾建议炮轰德军战壕,以便摧毁毒气圆筒,他认为这样应可减少第一线暴露在毒气中的士兵伤亡数。然后,费里在法国陆军惯常的圆满做法下,被处以撤职处分。因此法军无知地等着毒气降临,一直到窒息现象出现为止。

毒气弥漫的伊普尔:小说第七章

伊普尔正是日落时分。一整天,那充满春天气息的阳光,为这座死寂的城镇带来生气,为围绕在镇外崩坍的堑壕注入了活力。此后一个月,这座城镇将是一座空壳。月夜中,它像是森然可怖、鬼影幢幢的古罗马竞技场。3年之后,它化为巨大蚁冢一般的废墟。但是在1915年4月22日这一天,伊普尔只是一座尚未完全弃置,景色凄凉,偶尔散发春日芳香的城镇。

当芳香随着落日散去时,连枪炮声也消失了。黄昏的静寂,笼罩着整座城镇,像是在畏惧中,静候临别祝祷。静寂是假的,它是魔鬼在风琴乐声与香炉晃荡的仪式中,诅咒大地的前奏。下午5时整,一连串吓人的炮声划破长空,重炮在伊普尔与附近许多小村落激起爆炸的回响,这种情况是这个地区少见,或从未遇到过的。稍后,在第一线附近的人,就闻到了一股残酷的香气。那些更接近伊普尔北方战壕的人,看到两股幽灵般的绿黄色烟雾,渐渐向前飘,慢慢铺展开来,然后合而为一,继续向前浮荡,最后变成一片蓝白浓雾。它高悬在两个法国师——阿尔及利亚师与本土防卫师的防线上空。这些部队是加入英军,据守伊普尔突出部左方的部队。没多久,有一些站在英军防线后方,接近运河桥梁的军官,在惊愕中看到大批人潮惶恐地往后方奔窜。最接近英军的非洲籍士兵,边跑边指着喉咙咳嗽着。不久,马队与车队也与他们混杂在一起逃跑。法军的枪炮仍在作响,但到了晚上7时,大地很快地、不祥地归于沉寂。

这批逃亡的士兵,使联军正面防线出现一条宽4英里的缺口,中间充满死尸,以及受到氯气侵袭,正处于窒息的痛苦中的人。法军的两个师几乎完全被歼灭。德军在毒气协助下,就像拔除下颚大牙一样,灵巧地消灭了突出部北侧的联军。突出部正面与南侧的剩余“牙齿”,它是由最接近缺口的加拿大师(奥尔德森〔Alderson〕指挥),英军第二十八师(布尔芬〔Bulfin〕指挥),以及第二十七师(斯诺〔Snow〕指挥)所组成。这些部队全属普卢默(Plumer)的第五军。此时德军只要再向南推进4英里,就到达伊普尔,并且可以从联军防线背后拔掉这些牙。这天黄昏,他们慢慢向前行进2英里,然后,说来也奇怪,他们就此止步了。于是,从加军防线的破口边缘算起,到运河之间(1),这段约有4英里半长度的空间,只有少数小据点,它们都是在匆忙间,被小撮法加军预备队占据的。而这些小据点之间,是无人的,分别为2000码、1000码与3000码的空档。然而到5月1日为止,德军仅再向前推进几百码而已。当战事最后在5月底终止时,突出部外表的改变,只有鼻部凹陷下去,这主要还是拜英军自行退却所赐。但是,与一般经验极其相反的是,防御的一方损失惨重。英军伤亡59000人,几近攻击一方的德军的两倍。

图7 伊普尔(1915年)

为什么这次毒气攻击具有如此奇袭效果?德军为何未善加利用奇袭效果?为何英军在未察觉法军溃散情形下,逃过毒气一劫,却又在德军优势已失的时候,出现如此不相称的损失?这就是“第二次伊普尔之战”的关键问题。

3月底,在突出部南端的德军战俘,其实已和盘供出德军在战壕中贮存毒气的细节以及释放毒气的方式。也许由于这批法军即将换防,指挥官对于这些警告未采取行动。只是更奇怪的是,这些关于毒气的细节,曾公布在远在南边的法国第十军团公告栏上。时间是3月30日。

4月13日,一名德军逃兵向当时仍据守朗许马克附近的法军第十一师投诚。逃兵带来有关毒气更完整的警告。他说:“20罐装有窒息性气体的圆筒,曾沿着战线,每隔40公尺放置一罐,完成释放准备。”“预定的信号是3支红色火箭。等炮兵一发射火箭,毒气圆筒马上打开;然后,毒气会顺风飘向法军战壕……德军为了提防自己中毒,给每一名德国兵都发了一小包浸过氧气的麻屑”。逃兵随即交出一具雏形的防毒面具,以证明所说不假。法军师长费里将军(General Ferry)大惊,马上警告他左邻的法军第八十七师,右面的英军第二十八师,以及加军第一师;而加第一师与阿尔及利亚师在两天之后,就与费里换防。更重要的是,费里还警告了他的军长巴尔富里耶(Balfourier),以及刚来看他的霞飞总司令部联络官。

这两位关键人物是怎么反应的呢?巴尔富里耶认为费里是一个轻信谣言的笨蛋,根本没把费里的建议当一回事。费里曾建议炮轰德军战壕,以便摧毁毒气圆筒,他认为这样应可减少第一线暴露在毒气中的士兵伤亡数。至于联络官,不只把费里说的当神话,还责备他直接向英军发出警告,又违背霞飞的原则,减少了第一线的守备兵力。然后,费里在法国陆军惯常的圆满做法下,被处以撤职处分。

普茨将军(General Putz)与他所率的两个师,从巴尔富里耶手中接下突出部左方的防务。虽然4月16日,比利时方面犹发出新的相关警告,普茨也没比巴尔富里耶相信多少。普茨曾向史密斯-多林第二军团派来的联络官说起有关的毒气事情,是带着讥讽的口吻说的,他显然不认为有必要向自己的部队再说一遍。因此法军无知地等着毒气降临,一直到窒息现象出现为止。

英军倒是有动作的。英军曾派出飞机侦察,但未见敌军任何异常之处。普默尔曾向他的师长们发出“值得警告”的警讯,但没有建议,或者下令要如何防范毒气。此后数日,甚至将警告之事全然抛在一边。也许,抛诸脑后会更觉轻松,因为警告的内容,听起来简直新奇到“太无绅士风度”。然而,由于英军熟悉德国人发动事件的习惯,所以,等到4月17日,英军总部听到第一波德国的“言词攻势”——德国政府通过无线电所发的《政府公报》,大概就开始强烈怀疑其中所含的不祥意义。德国人说:“昨日,在伊普尔东方,英军动用窒息性毒气炮弹与炸弹。”

但是有一个因素无疑缓和了英法军对德军发动攻势的猜疑。英法军实在看不出德军有集结后备兵力的迹象。欠缺这种迹象的原因,倒非德军为不使英法军起疑而特别谨慎,而是根本欠缺预备兵力。也就是这个原因,德军虽然发动了整个战争中最具奇袭性的攻击,却未能把握扩大战果的机会。

其实,德军统帅部对于新武器几无信心可言。他们对于科技观念之保守,其程度不亚于敌人。德国官方提供给毒气发明人哈伯的毒气设备极少,少到哈伯只好使用圆筒装毒气,而无法使用毒气炮弹。释放筒装的毒气,需要依赖有利的风向。弗兰德斯地区最常吹的是西或西南风,于是,德国人只好听天由命了。这种新型武器由于曝光过早,以及有关的部队为了争取不值一文的奖励,德军让对手有报复的机会。这种情形直到足量的,可以取代筒式毒气的毒气炮弹生产之后,才有所改观。

尽管德军对此事信心低落是难以置信的事,但结果德军真的因信心不足,而忽略为这种颇具胜利可能性的作战做好准备。德军统帅法金汉不打算为这种攻击,调配预备兵力,甚至拒绝供应额外弹药。法金汉的观念是想藉攻打伊普尔的机会,试验毒气作为辅助武器的功效。所谓攻打伊普尔,本身只是他计划中攻打俄国的幌子。倘使伊普尔突出部真能一举消灭,那就更好了,只不过他并没有想得那么远。

原本计划这次攻势由德军第十五军向突出部南边发动。毒气筒早在3月10日已运抵战区就位。不过由于风向不顺,攻击日期反复展延。到了3月底,德军只好准备在突出部北边另起炉灶。攻击日期最后敲定为4月15日,但仍顺延了一周。攻击行动则改由第二十六后备军的两个师发起,同时有第二十三后备军的一个师在他们右方进行攻击。此外,担任助攻的第二十三后备军的一个师,则攻击史丁斯屈特(Steenstraat)。此处乃突出部的交通枢纽,更是法比军接壤点。这股助攻攻势,由于欠缺毒气的协助,无甚进展。德军预备兵力中,现在只有一个师尚未动用。翌日,这一个师兵力交给了第二十三后备军,而非第二十六后备军,前者正前方有一处开阔的缺口。(www.xing528.com)

欠缺预备兵力是德军攻势失败的主要原因,但近因却是部队害怕自己的毒气。他们只配发了粗陋的防毒面具,许多人甚至没带,也没有好好想过有关的特殊战术,等他们越过法军战壕——里面散布着痛苦喘息的人堆之后,他们想的只是奉命行事,只想遵照上级有限的命令完成任务。一攻到距离指定目标很近时,他们更是马上就地掘战壕,寻求掩蔽。由于当时光线不足,也使他们无法看出成功的程度,以及阻挡在他们去路上少数勇敢的加拿大士兵的虚弱状况。紧接着第二天,他们仍只像他们炮兵的跟班一样,稍微往前占据一些刚被自己火炮与毒气肃清的小块地区。尽管第一天的战法充满短视,但当成功的机会拥抱他们时,对这种纯粹包围战的打法,德军稍后就很有心得了。它不但现在就使德军获得胜利——当然,这一切都应感谢福煦,而且预示了一年以后,德军在凡尔登战役中的打法。

福煦此时是霞飞的副手,专管弗兰德斯地区的法军,以及负责法英比三国军队的协同作战。当他一听到德军突破防线的消息,就下令普茨固守自己的阵地,也即现有的运河防线,并且应策划反攻来收复失土。但是此时法军炮兵已被歼灭,所以法军所能做的只有前面这项。所幸,比利时军及时击退德军,使德军无法突破史丁斯屈特枢纽地带。然而,普茨却告诉英军,说他将要进行反击,并请派出两个加拿大营支援,以便进行午夜反攻。英加军依计划穿越新德军防线,占据了基钦纳林地(Kitchener's Wood),却未见法军发起攻击,英军稍后就撤退了。第二天,英军又集中少数预备兵力,准备搞小规模的反攻。然而这趟白昼攻击,法军与炮兵皆未支援,结果当然损失惨重。然而到了23日黄昏,前往伊普尔的宽敞大路与英军后方几乎塞满军队,虽然英军只是实力受到重损的21个半营(其中12个营是加拿大部队),但他们面对的是42个营的德军,以及五比一的火炮优势。

24日,弗伦奇爵士下令继续打这种无用的仗,但是德军还是抢先了一步。凌晨3时,德军进攻比军的防线交接点,大败;自此,他们无法越过运河,将他们的小据点拓宽或加深。清晨4时,德军在毒气支援下,重重攻击加拿大军有缺口的防线。加军此时并无防毒面罩配发,士兵遇毒气只好利用手帕、毛巾、棉布子弹带,以战壕中任何找得到的液体浸湿后,盖住口部寻求保护。许多人都倒下去了。英军防线遭受毒气攻击时,最先仅造成一个小小缺口,后来就逐渐变宽了。有一度,英军炮击成果不错,有效阻止了德军试探缺口。但到了下午,德军潮涌般向前推进,并且越过圣于连(St. Julien),使情势一度危急。随后,英军两个约克郡本土防卫营在加拿大炮兵协助下,发动反攻,将德军驱回圣于连。加军炮兵在这次行动中,发射炮弹时,连瞄准器都付之阙如。德军这样小小的退败,已足够浇熄他们在那一天作进一步行动的企图。但由于英军指挥官们对整体情况的困惑,目光似乎都闪烁着欠缺判断力的光芒。与德军行进路线犬牙交错的,是无所适从的英法军各师、旅级单位,其中包括加拿大军、英国正规军、英国本土防卫队,甚至朱亚夫军(Zouaves)(2)。这些部队如今都掺杂在一块,像是要糊补崩落墙面的湿润水泥,被德军任意挤压着。整个突出部现在被德军压缩在成一块长舌形地形中,虽然有6英里纵深,但宽度仅3英里。因此,联军为了固守它,只好局促地挤在一起,这当然很容易遭到德军火炮的轰击。

然而,弗伦奇爵士此时被福煦与普茨的乐观所蒙蔽。这两人向他保证,另有两个新成军的法国师将开上来收复失土,因此不愿意接受任何撤退的建议。25日一早,也就是加利波利登陆的那天早上,一支新的法国正规军旅从南调到战区,盲目地攻击圣于连附近。却在“机关枪扫射下,人像刈麦一样被击倒”。2400人就这样惊人地快速阵亡了。其伤亡数,多于汉密尔顿军队在加利波利海滩登陆时被俘的人数。是夜,加拿大师损失了5000人,大部分撤出后,转成预备队。阵亡的5000人曾持着步枪,在微弱的火炮支援下,英勇对抗毒气与重炮。根据国家战史,当时支援加军的火炮,是“南非战争中,老旧与过时的武器”。加拿大师换下之后,这无望的奋战重担,不但未卸下,相反变得更重,并且更换了挑夫。战事又进行了一个月;德军攻得中规中矩,英军也还击,但毫无章法。为避免被认为过分强调无用的史实,容我引用英国国家战史上一段审慎而低调的文词:

作战原则在于,法军必须重建他们丢失的防线,英军则应从旁协助……福煦将军下令立即反攻时,普茨将军尚无法执行命令;同时,英军全心全意企图以攻势行动,执行分配给他们的任务。英军的行动,大体上既非真正的反攻,也不是从容周详的攻击。结果,损失惨重,情况未见好转……在第一线上的英军军官似乎感觉到,他们只是在为法军牺牲;为法军准备的一场炫目的攻势而拖延时间。然而,即使法军真有这样的打算,也从未实现过。

研究这场悲剧的肇因,我们必须将目光从第一线转移到后方。4月26日,英军史密斯-多林将军所指挥的第二军团,又进行了一次毫无成效的攻势,再次耗掉印度拉合尔师(Indian Lahore Division)与诺森伯兰本土防卫旅的4000 条性命。史密斯-多林这才发现,这样打法不但徒劳,而且谈不上取得弗伦奇的合作。因此,他在27日写信给参谋总长罗伯逊,要求让弗伦奇了解真正状况,并且说:“我怀疑是否值得为收复法军失土而牺牲更多人命,除非法军在干一件真正的大事。”他还建议,最好准备撤退到伊普尔附近比较平直的防线上。史密斯-多林所得到的答复,只是一通来自罗伯逊的电话:“总司令不认为情势有像你所写的那样差。”但事实上,史密斯-多林的信,已远比真正的严酷状况乐观太多了。然而,在这通从遥远、安稳舒适的远征军参谋本部打来的“慰电”后面,是一封由弗伦奇发来的,好心不得好报的电报。这封以明码拍发的电报,要求史密斯-多林将伊普尔战区所有英军指挥权移交给普默尔将军。弗伦奇并且派遣他的参谋长米尔恩将军(General Milne)前来协助普默尔。1914年8月,史密斯-多林在勒卡陶曾为救援法军而违抗弗伦奇的命令。从此,两人的关系就变得非常紧张。现在,弗伦奇(French)真的像他的名字一样,很“法国”地抓住惩罚史密斯-多林的机会,准备好好整他一下。他干脆公开拒绝史密斯-多林的建议。如此一来,使史密斯-多林别无选择,只好暗示说,如果上级有如此“规划”的话,他愿意辞职。弗伦奇立表同意,并且命令他交出缩了水的指挥权,然后回家。

尽管如此,普默尔从弗伦奇那里得到的第一个指示,就是要他照史密斯-多林建议过的撤军计划撤退。然后,弗伦奇前往卡塞勒(Cassel)去找福煦。等一回来,他的看法就变了。福煦对于英军撤退大表反对,说现有的兵力就可以将这些失地收复。他表示,撤退“绝对不可以”,然后拜托弗伦奇,“从29日中午开始,不计任何代价,支援法军所发动的收回朗许马克地区的攻势”。这天之后有一段日子是:后方演闹剧,前线演悲剧。日复一日,弗伦奇从他的部下那里听到的全是自己士兵的伤亡,未见法国答应的所谓攻势。于是,他又开始想撤退。但是福煦仍满口没问题地保证到底,还外加一套恭维与恳求。弗伦奇自然抵挡不住福煦的攻势。

我们再看国家战史是怎么写的:

福煦将军作为联军攻势的精神支柱,虽然是上一年战争中的福气,却是今日的祸害……弗伦奇爵士虽然在开始时,由衷遵从福煦将军的希望,他后来察觉到法军战果不大——或可说是,法军第一波行动规模太小;此外,他也了解自己部队损失严重。英军当时都挤在狭窄的突出部的一块小型演习场上……弗伦奇爵士到此时才相信,他非撤兵不可。心情也从乐观转为悲观。作为他的部下,是很不容易揣摩他的心情的。特别是,他的心情正好处于前一阶段与后一阶段之间。尤其是,福煦将军在苦苦恳求的时候,不只一次同意在撤出英军之前,再稍微等一等——又下令发动一次反攻。

然而,迟至5月1日,弗伦奇才从福煦的话中,闻出该撤退的味道。福煦坦承,霞飞非但无法派出增援部队,而且要求从伊普尔调兵去加强他在阿拉斯附近即将发动的攻势。弗伦奇听完即刻准许计划了很久的撤军行动。英军利用夜间分批撤出,不过只后撤到离伊普尔约不到3英里的新防线上。所以,前线仍呈凸出状,仅塌陷了一些而已。其实,撤到这样的新位置上,比原先的突出部更不易防守。新防线头部向任何方向暴露,同时,伊普尔本身变成英军补给与交通的危机重重的狭窄咽喉。弗伦奇却基于政治与情感理由,不愿再退让土地给德军,特别是让出比利时国土。在军事上,他更期望固守这条新防线,以协助法军迟来的任何攻势。于是,他驳回作战指挥官们的建议——他们期望撤至由伊普尔城墙与运河所形成的天然笔直的防线上。于是,英军继续留在凹塌的,人称“重炮兵目标”的突出部上。他们不断遭到炮击与毒气攻击,耗尽原本就不足的弹药。一直到5月的第四个星期,德军也耗光了数量充裕的炮弹,情况才稍趋缓和。其实德军也很清楚,如果他们必须在节省士兵性命与节省炮弹当中选一,他们干脆选择停止攻击。这期间,法军在5月15日进行了一次运河西岸的肃清行动。与此同时,英军曾持续不断以刺刀肉搏战攻击伊普尔之东,但竟然挡不住德军从英军战区调兵阻绝法军的小规模攻势。英军到头来只搞出这么个结果,正是西谚所谓,“大山费力只生出一只小鼠”——白弄一场。英军就这样牺牲了60000条人命,换来一个当接生婆的权利。之后,英军就一直留置在这块极不舒适、无法伸展拳脚的新突出部,或说是“靶标”上面。这一耗,就超过两年时间。

翻本不成,连老本都蚀掉,是笨蛋;无胜算而硬赔大把性命,那就罪该万死了。战况最激烈的时候,指挥出错是难免的,是情有可原的,但领导统御上真正要检讨的在于,领导者的各次攻击命令,是在明知无用,却为尝试某些可能性而下达的。如此的“过失杀人”之举,不论是出自无知,基于错误的战争观念,还是欠缺道德勇气,指挥官们都应向全国负责。

(1) 如果突出部的敌对双方攻防线像一张弓,加军位置即在弓背上,运河则是弓弦。

(2) 指法国阿尔及利亚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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