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润卿一生无其他嗜好,但嗜书成癖。母亲颜氏去世后,他在慈城旧宅建起二层花园西式楼房以悼念慈母,并作为年老颐养之所。他原本曾有意在慈湖中学内筹建抹云楼图书馆,不料抗战时期日寇入侵的孽火使他的意愿破灭。日寇投降后,他毅然决定将此旧宅地的私房捐献作公,名为“抹云楼图书馆”,向社会开放。1952 年,他将该馆的全部四万余册书籍及碑帖字画捐赠给浙江省人民政府,后转存于浙江省图书馆古籍部。
秦润卿对教育尤为关注。1915 年,他与同乡李寿山等集资在慈溪创办“普迪小学”,寓意“普及文化,启迪民智”,还亲立“勤、俭、公、忠” 四字为校训。该小学专招收贫苦儿童入学,学杂费全免,赠送笔墨文具,教师待遇从优。不久学校声誉鹊起,十年后学生激增,他又在慈溪考棚旧址外另建普迪二小,学生总数达一千人。他聘鄞县名秀才谢缄三为校长,教师有柔石(革命烈士)、巴人等。他所设立的“抹云教育基金委员会”,对品学兼优者提供奖学金,资助其上中学、大学,对不升学者还介绍其到上海工商企业单位就职。直至1952 年该小学由人民政府接办,前后半个世纪,为国家和家乡培养了很多优秀人才,堪称当年的“希望小学”。
抹云楼图书馆
日寇侵华的炮火把普迪小学校舍毁坏过半,修复需要巨款。秦润卿实在无奈,只得向服务了半辈子的中国垦业银行董事会提出预支退休后养老金的要求。董事们愕然,后得知秦润卿为了重修普迪小学,早已散尽了钱财,董事会不仅同意其要求,还被其崇高的精神所感动,也加入了捐款的行列,使普迪小学度过了最艰难的岁月。1988年该校并入慈城中心小学,校内建造了抹云亭,安放着秦润卿雕像,以示纪念。
1933 年,慈溪县政府创办县立中学(即慈湖中学),秦润卿鼎力支持,捐银两千两。1945 年抗战胜利后,他立即邀旅沪同乡名流,多次为重建校舍募捐集资。校舍竣工,秦润卿应邀亲笔题写了“山抹微云”的匾额。1994 年,为弘扬和传承秦润卿的高尚德行和善举,台湾实业家应昌期捐资新建慈湖中学图书馆,命名为“抹云楼图书馆”。1993 年在复旦大学捐资建造了“抹云楼”,专门用于激光化学研究。(www.xing528.com)
1923 年,秦润卿为培养钱业界子弟,在上海河南北路钱业会馆(北市)内创办修能学社,先后聘名流冯君木、陈布雷为社长,钱太希、冯定、沙孟海、杨历樵等为教员。三年后,该社改为钱业公学,经费由钱业公会承担。不久扩建为钱业中小学,秦润卿担任校董事长,亲自过问办学兴革措施,学生曾达1700 名之多。1956 年该校改名为新中中学。应陈布雷之邀,秦润卿曾担任宁波著名的效实中学校董,经费上时有捐助。1948 年陈布雷去世后,他任校董会主席,日常经费很让他费神,竭力维持到50 年代初,这所私立中学方由政府接管。1938 年宁波效实中学曾遭日寇炸毁,部分师生赴上海避难。秦润卿与旅沪同乡出资开办效实中学上海分校。1940 年日军占领租界,秦润卿与校董盛丕华、篑延芳继续坚持办学,校名改为储能中学。1942 年冯宾符、段力佩相继任教务主任和校长,聘请王元化、周建人、楼适夷等学者任教。抗战胜利后,该校积极开展民主进步的爱国学生运动,逐步成为上海学校中的“红色堡垒”。1946 年国民党教育局曾勒令停办,秦润卿据理力争,明确表示:“段力佩是规矩人,我认为储能中学还是要办的,还是段力佩主持。”这样使储能中学一直办到上海解放。老校友至今仍怀念着学校创办人之一秦润卿先生。为了支持文化教育事业,秦润卿还担任了上海南洋模范中学、育才中学、位育中学校董。
阿爷一生信奉“取之于社会,用之于社会”的理念。他长于理财,也是散财能手,“财富可转化为仁慈的德行”,德行也能创造财富。他做慈善呕心沥血,成为近代中国商人的典范。在上海的银行博物馆内陈列着“抹云教育基金委员会”印章一枚,这是最好的历史见证。在慈城镇,已经修建了通向白龙山半山腰的墓道,以方便人们瞻仰这位备受崇敬的“邑中善人”。
(秦允宗,秦润卿之孙,高级政工师,长期从事工会工作,退休后专注于秦润卿研究。)
(201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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