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瑜的艺术风格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她的艺术成就也是长期锤炼的结果。纵观陈瑜三十多年舞台生涯,大致可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从 1960年到1966年,这六年是陈瑜进戏校学艺和在舞台上初露头角的时期。陈瑜并非生于梨园世家,只是她从小喜欢唱歌,参加过少年宫活动。 1960年黄浦区戏校招生,只有13岁的她被录取跨进了戏校大门。陈瑜在戏校受到重视,排戏时总让她担任主要花旦。可偏偏在一次对外公演时,陈瑜被老师安排演《阿必大》中的雌老虎。当时另外两个也被安排演雌老虎的同学都不愿意演这么难看的角色,有的还为此哭了一场。陈瑜却记住了老师的话:“当一个演员应该会演各种各样的人物。”她虚心学,认真排,到台上居然演得很像样。这次经历在少年时代的陈瑜心中留下很深的印象,也为她日后在艺术上开拓戏路打下了基础。
1964年,一次偶然的机会使陈瑜在舞台上得以崭露头角。当时艺华沪剧团正上演现代戏《不准出生的人》。扮演女主角的演员突然病倒,不能上台,团里请戏校临时派一个女学员来顶一顶。这个任务就落到陈瑜头上。她当时一听也有点慌,在王雅琴、王盘声这些前辈老师的鼓励和辅导下,只用一天时间就背熟了台词,排好了戏。没想到上台演出,观众对这个小演员反映特好,她唱的一句高腔还赢得了满堂彩。这以后陈瑜经常被剧团借用,到1966年戏校毕业,陈瑜在艺华沪剧团已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优秀青年演员了。
1972年,陈瑜从奉贤海滩的“五七”干校被吸收进上海沪剧团,从1978年到1985年这七年时间,她参加了二十多台大戏的演出。连续在《樱花》《无辜的罪人》《半把剪刀》《返魂香》《画女情》五个戏中扮演主角。这五个角色,不仅身份、气质,甚至国籍各不相同,而且在时间跨度上,要从少女演到中年,前后相差几十年,没有较深厚的艺术功力,很难胜任这些角色。陈瑜知难而上,她在个性和气质的把握上努力做到一气呵成、前后连贯,同时又区别不同年龄层次,在声调、步形和心理状况等方面演出不同特点。如果说第一阶段陈瑜主要还是在进行学习模仿的话,那么到第二阶段,经过长时期的摸索和实践,在表演上正在走向成熟,并开始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
1986年,陈瑜进入了她艺术创造的第三阶段,即努力实现新的突破,把自己的表演水平不断推向新的高度。这一阶段她的第一个代表作《雷雨》就以前所未有的崭新姿态出现在上海国际艺术节的舞台,引起了整个沪剧界的关注。《雷雨》是沪剧保留剧目,经过1959年丁是娥、石筱英、邵滨孙等十多位著名演员会串的成功演出,表演上似乎成了不可逾越的最高模式,谁都不敢越雷池一步,唯独陈瑜敢于离经叛道。她在导演帮助下,塑造了一个别开生面、与众不同的繁漪形象。她演的繁漪,既不是心理变态、到处树敌的坏女人,也不是具有明确反封建自我意识的叛逆女性。她把繁漪演成一个受过新思潮影响,而一时又不能从旧礼教中自拔的旧式妇女。戏的前半段,陈瑜注重表现人物处处忍让,在台词、唱腔处理上尽量往下压,直到最后绝望时,她的反抗才像火山一样爆发。正因为反差强烈,繁漪的反抗给观众留下了更加深刻的印象。很多人称赞陈瑜演了一个新的具有雷雨性格的繁漪。在《清风歌》和《明月照母心》这两个戏里,陈瑜塑造社会主义新人形象的成功使她的表演登上了当代沪剧艺术发展的又一高峰。(www.xing528.com)
作为一个戏曲演员,陈瑜这一阶段的走向成熟还表现在她对沪剧流派唱腔的革新和突破上。她曾拜沪剧前辈、表演艺术家石筱英为师,但没有机械模仿、一味照搬,而是根据自己的嗓音条件加以变化发展。在赴港演出的《杨乃武与小白菜》中,她唱“杨淑英告状”,既吸收石筱英老师节奏明快、吐字清晰和感情酣畅的流派特点,又发挥自己高音区好的优势,把唱腔处理得更加跌宕起伏。特别是最后一句“明镜高悬秉公理”,演唱时她把“秉公理”三字上翻八度,重唱一遍,声似惊雷,穿云破雾,淋漓尽致地表现了杨淑英为兄弟申冤的坚强信念。《清风歌》最后一场她学的杨派唱腔,既保留杨飞飞老师深沉怨愤的风格,又糅入自己高昂刚强的特点。《明月照母心》“欢天喜地来送行”的赋子板演唱更是融合了沪剧各家流派的精华,有丁派的委婉,石派的韵味,汪(秀英)派的节奏,杨派的厚重,再加上她自己特有的对高潮的处理,可以说博采众长,别开生面。流派唱腔上的大胆突破,使陈瑜在演唱上刚柔相济、清丽明亮的个人风格越来越鲜明。
不断地追求,不断地闪光。这就是陈瑜三十多年来走过的艺术道路。在这条道路上,陈瑜始终坚持一切从角色出发,赋予角色以活的生命。正因为这样,她赢得了崇高的荣誉,也赢得了无数观众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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