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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艺听众的重要性及其在曲艺艺术生死存亡中的关键角色

时间:2023-07-2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研究曲艺问题不能不研究曲艺听众,因为曲艺听众是曲艺艺术生死存亡的关键所在。曲艺听众功不可没。即使演唱的技艺不好,听众也怀着对艺人的敬重,请到家里,热情供应食宿,直到启程还乡,并且赠送路费。由于中青年不愿意加入听众行列,曲艺听众就断代了,就溃不成军了。三然而曲艺听众真的就留不住了吗?曲艺有千年积淀,有很多吸引听众的艺术手段。一个“扣子”把听众“扣”了整整一年。

曲艺听众的重要性及其在曲艺艺术生死存亡中的关键角色

研究曲艺问题不能不研究曲艺听众,因为曲艺听众是曲艺艺术生死存亡的关键所在。

听众,伴随着曲艺艺人走过了千年曲艺史。作为衣食父母,是听众养活了历朝历代的曲艺艺人。作为曲艺艺术的欣赏者,听众的口味、兴趣影响着曲艺艺术的走向,培育了众多不同方言的地方曲种,培养了众多的曲艺名家,创造了众多的艺术流派,使这门古老的艺术兴旺发达了千余年。

作为曲艺的沃土,听众和艺人一起抵抗了封建统治者的镇压、禁毁,使这门独特的艺术在夹缝中生存、成长、开花、结果。在中国文学艺术史上,曲艺艺术留下了深深的印迹,在不同程度上影响了小说戏剧等艺术门类的成长发育,成为我们民族文化宝库中一件弥足珍贵的瑰宝。

曲艺听众功不可没。

我们应该感谢历朝历代那些不知名的可敬的听众。

今天,我们大部分的听众要走了。

有的已经抽身,有的正准备离去。当然也还有少数坚守着座位,坚持着听下去的。比如河南省“正月十三马街书会”,今年仍有39万多人参加。“马街现象”仍在延续,场面令人震撼。但仔细观察也不难看出,事情正在悄然发生变化。二十多年前的1982年,笔者看到当年的听众是那么热衷于曲艺,那是一种类似宗教迷狂式的热爱。到会的艺人几乎全被“写”了“书”,被请去演唱。那是清一色的曲艺呀!即使演唱的技艺不好,听众也怀着对艺人的敬重,请到家里,热情供应食宿,直到启程还乡,并且赠送路费。实在令人感动。时至今日,书会场面依旧,“写书”的价格甚至高于当年,但却有大量的艺人“写”不出去,也没人管,只好求文化主管部门,发放路费。没有了那种听众和艺人间的亲如家人的情意,多了些以上对下的救济补贴的味道。而且,尽管“写”了出去,也不是当年的状态。比如这次的“书榜眼”,湖北省襄阳市歌舞剧团青年演员张玉慧,虽以坠子书的名义“写”出去,可真正演出时,却还要求助于本团另外派出歌舞演员参演。而演出中,歌舞节目演完之后,青年观众大多离去,剩下些老头老太太坐在寒风中听曲艺。让人看在眼里,凉在心里。在曲艺之乡,在名扬神州的“马街书会”上,居然也是这等苍凉、悲壮。作为一名把毕生精力献给曲艺事业的曲艺工作者,不由得悲从中来,却又无可奈何。

听众为什么要走呢?

经千年锤炼的古老艺术,经统治者累禁而终不可绝的民间瑰宝,怎么就被普通听众遗弃了呢?而且弃之如敝屣,毫无留恋之意?总该有个说法吧……

退而思之,大概有以下几个原因。

1.听众断代了

十年“文化大革命”,二十多年的思想禁锢及其余波,把20世纪60年代以前培养的一批曲艺听众冷冻了,曲艺听众代代相传的承接线(当然也包含其他艺术形式的受众承接线)一下截断了。“文革”后,虽然以刘兰芳的《岳飞传》连播为契机,掀起了一个听曲艺的小高潮,但只是“回光返照”而已,很快就过去了。那以后就再也没机会、没平台培育新的听众了。而改革开放以后,整个社会政治、经济、思想意识、价值观念、审美情趣都不同程度地发生了变化。中国的年轻一代在全新的社会环境下生长发育,眼界更宽了,真正地放眼世界了。以独生子女们为主导新生代,更主张个性化了。文化水平、文化素养更高了,兴趣更广泛了,生活空间更大了,社会竞争更强烈了,谁还有闲心泡在书场里,嗑一口瓜子、喝一口清茶、悠闲地品味那些说唱节目呢?当然不能说一个没有,但毕竟是个别特例。由于中青年不愿意加入听众行列,曲艺听众就断代了,就溃不成军了。

2.曲艺没变化

“文化大革命”腰斩了曲艺。时隔二十多年迎来了改革开放。死了的曲艺本该复活。可该怎么复活?没有一定时间的必要的酝酿准备,猛然苏醒,匆忙上阵,自然只好因循千年的传统,还是以老脸示人。单就最具创新性的元素——题材问题来说,改革开放以后,小说、戏剧、电影等,都有些过渡地带。曲艺有吗?拿得出手的新东西有多少?甚至可以问,新东西究竟有没有?新的长篇大书没人说唱,新的小段儿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曲唱类的新段子更惨,差不多等于零。中央电视台播相声,也大多把“老活儿”拿出来溜一遍,甚至把练功用的“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儿”也当成段子说。老听众听着没意思,新听众听着产生误解:啊,这就是曲艺?即便是经典,也是昨天的经典,没今天什么事。当然昨天的经典也是经典,值得上《流金岁月》怀念怀念。然而,没有今天的东西,怎么留得住今天的听众?与今天听众的共鸣点在哪里?我们不能要求今天的听众适应我们。正如动物世界里的濒危物种,大多是不改变自己而坚持要求外界环境适应自己,而且一直顽固下去死也不变,最终混到濒危的境地,无可救药。(www.xing528.com)

3.有更好的娱乐方式取代曲艺

曲艺不变,社会却在剧烈地变。一时间出现了更多更好的娱乐方式:电视、卡拉OK、电脑网络这些高科技含量的玩意儿,能满足社会的审美需求、娱乐需求。人们绝对不会因为没有曲艺而产生苦恼,更不会因为曲艺的消亡而难过得吃不下饭。“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太阳照样升起,街市依旧繁华。秋天到了,人们一定会把扇子丢在一边。曲艺,大概只有我们曲艺工作者心存留念了。

然而曲艺听众真的就留不住了吗?没一点希望了吗?我们先作点分析,不忙下结论。

(1)曲艺有千年积淀,有很多吸引听众的艺术手段。

随便摘取一二。比如说在叙述故事的过程中下“扣子”。襄阳市的坠子名家郝桂萍,有一年在老河口市说唱《海瑞》。唱到一半,因家中有要事必须离开,便下个“扣子”走人。整整一年间,因各种原因未能返回,直到第二年的某一天才又到老河口市演出。海报上写明,这次接着去年的书往下说。老听众一见,相约相邀,都又来了,说,这一年都在操心书里的疙瘩咋解开?一个“扣子”把听众“扣”了整整一年。这种下“扣子”的手段不妙吗?易中天在《百家讲坛》说“三国”,每次也只是在结束的时候,预告一下下期讲的题目,玩儿一句“且听下回分解”,严格地说还不能算下“扣子”,就已经很吸引人了。如果易中天在讲说的过程中,真的运用了下“扣子”的手法,那不更吸引人吗?可见曲艺下“扣子”的手段并没过时,并没有死啊!再如,扬州评话名家王少堂先生讲《武松斗杀西门庆》一段时,说武松用了个败中取胜的招式,叫“猿猴坠枝”。讲述中把动作分解得非常细,怎么持刀、怎么跨步,对方是什么心理、怎么应对,武松又怎么变招、怎么发力,结果怎么把西门庆办掉了。把整个打斗场面一步步分解,完全是电视的慢镜头嘛!而且比电视慢镜头多了心理描写,更有韵味。曲艺的手法在电视里活了。再比如语言的幽默,用“调侃”化解沉闷等,这些曲艺艺术中常用的艺术手段,随便捡出一样都非常宝贵。今天还为其他艺术门类整合过去,加以运用,收到骄人的效果。这说明,一门具有悠久历史的艺术,它一定具有悠久的历史积淀,而沉入水底的结晶,总是光彩夺目的瑰宝。不管它是否行将消亡,都是如此。我们没理由妄自菲薄。应该坚信,我们的曲艺艺术有很多手段吸引听众,问题在于怎么重新整合这些手段,去吸引今天乃至明天的听众。

(2)“文化大革命”前,我们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有能力把老中青各个层次的听众吸引过来。

20世纪50年代,湖北省文化主管部门采取了有力措施,从其他战线调动了一批文化水平高,又热爱曲艺艺术的人充实曲艺队伍,而且沉到基层,从事曲艺的革新工作,如蒋敬生、徐国华、谢学秦、万生鼎等同志。他们放下架子,和艺人交朋友,拜艺人为师,认真学习各曲种的演唱技巧,背诵传统段子、赋赞条子,探索渊源,了解书(曲)坛掌故、说唱诀窍……下大功夫在学习传统的基础上探索改革之路。60年代初,又调进一批大学毕业生、中学教师,如夏雨田、何祚欢、董治平等,直接进入专业曲艺演出团体,长年累月地在书场、茶馆,以普通演员身份面对听众作场献艺。这部分知识分子,在扎扎实实的艺术实践中亲身领悟到这门艺术的精髓,把新文艺思想和古老的艺术传统结合起来,创作了大量的新书(曲)目,扩展了曲艺的题材范围,表现了时代精神。他们还运用了传统曲艺的“雨夹雪”手法,改编了大量的活在知识分子案头的文学作品,让广为流传的小说故事,以新的面貌出现在书场里,出现在识字和不识字的听众面前。与此同时,全省曲艺演员、音乐创作、伴奏队伍也发生了重大变化。大专院校、中等专业院校及高中毕业生纷纷进入曲艺队伍,使整个湖北曲艺队伍的文化品位得到提升,曲艺的创作和演出质量,适应了新的需要。这就更广泛地吸引了曲艺听众。书场里不光有了青年人的面孔,而且有了不同职业的年轻人,有国家机关干部、有企事业单位的职工、有工人农民、还有大专院校的学生。事实证明,提升自己以适应社会发展的需求,就能争取更多的听众,是一条成功的经验(当然还有其他的经验)。我们只需把这些经验总结一下,择其有用者而用之,不可用者调整变通而用之,一定能收到好的效果,一定能把要走没走的听众留住,甚至把已经走了的再请回来。

(3)曲艺艺术有千年积淀,有很多吸引听众的手段。但在新的时代、新的社会环境中,还需要虚心学习新的东西,不断丰富自己,最大限度地吸引更多的听众。

这里,我想说说易中天和于丹。

易中天、于丹和曲艺艺人一样,都是用口,用语言吸引听众的。可为什么曲艺艺术有千年的积淀、有众多的艺术手段,反而把听众说走了呢?易中天和于丹凭什么就能把听众聚集在他们的讲坛下,聚精会神地听他们口若悬河呢?

首先,他们讲的内容适应了他们的听众,讲的内容有针对性。《三国》是一个说不完的话题,是个“耐挖的富矿”。其中有不少的谜有待进一步解说。有的解说也有些争论。听众中对《三国》有所了解而一知半解、似是而非的人很多。这些人特别想听一下大知识分子们来谈谈他们想知道的东西。易中天教授正好现身,一拍即合。《论语》、《老子》是中国文化的瑰宝。在中国,大学生们,或相当于高中文化水平的人们对之心仪有加,且各人有各人的理解。于丹把她的理解讲了出来,就迎合了这部分人的需求。尽管她不靠故事情节、人物性格抓人,却讲了有人愿意听的内容,照样赢得听众。

其次,他们独特的语言风格适应了他们的听众。易中天的语言机智幽默,极尽调侃之能事,把诸葛亮称为“帅哥”,把政治交易称为“做生意”等,把听众大致熟悉的故事重新组合而阐发出新意。这就很吸引听众的耳朵了。于丹则是另一种语言风格。她用词雅致、准确、有新意,把本来属于书面语言的一部分词语随口说出,作了类似口语化的处理,不做作、不死板、自然流畅,适应了高中及其以上学识的人——大学生、研究生们的欣赏水平,从而抓住了较高文化程度的听众。她的语言风格和曲艺艺术相去甚远,但同样能单凭言语就吸引听众。这里有值得探讨的东西。

再次,易中天和于丹的听众面都很宽。其中有相重合的,是他们共同的听众。也有不相重合的,即有的只听易中天,有的单听于丹。这说明听众是个大概念。其中可分不同类型、不同层次。这里是否也给我们带来启发?我们不必一上来就高要求,追求雅俗共赏(能做到雅俗共赏当然更好),要求各层次的听众都来听书,但我们可以根据不同听众的不同需求,有针对性地确定我们的题材,我们的艺术手法,我们的演出场所,等等。一句话,把听众定位,给自己定位,达到曲艺和听众和谐一致,就能和听众融为一体。那时,听众就不会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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