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克思的空间生产理论视野中,城市是社会进步的主要动力,但是现代工业城市的发展把整个社会断裂为城市和乡村两极,城市和乡村之间的对立贯穿了工业革命以来的全部历史。城乡对立是现代性的社会存在维度之一。“现代的历史是乡村城市化。”[13]一切发达的以商品交换为媒介的分工的基础都是城乡的分离。马克思认为机器大工业的产生撕裂了“农业和工场手工业的原始的家庭纽带”[14],出现了严重的城乡二元分化。这种分离对立就是社会的不协调,是社会进一步发展的障碍。而消除城乡矛盾,实现城乡协调、融合是未来社会的发展前景。这个前景的实现是一个漫长的社会历史过程,要通过大力发展社会生产力以及伴随着工业化、现代化的发展而发展的城市化来最终实现城乡的协调、融合。
我们在考察时间序列中的城乡对立时发现,西方发达国家在发展初期都经历了城乡关系失衡的非良性互动状态。不过,在发达国家,由于城市化过程历时长,先发内生型的现代化运动消化了一部分流入城市的农村人口,使得城乡对立的矛盾得到缓解。然而,在广大发展中国家,一边是现代化的大城市,另一边却是贫困、落后、分散的广大乡村;原有城市缺乏对农村人口的吸收能力,新城市缺乏发展壮大的动力,加之政府“城市偏向”与城市居民的“乡村歧视”,城乡二元结构矛盾十分突出。
当代中国的城乡矛盾是后发外生型现代化进程中城乡二元社会结构矛盾的集中体现,其中既有计划经济体制对乡村的遗留性约束,又有经济全球化带来的冲击。以往的绝大多数理论家都是以单一的视角观视城乡问题,我们认为应该从历史—空间—社会三个维度辩证地看待城乡矛盾。(www.xing528.com)
(1)任何空间生产都具有特定的历史向度。当代中国的城乡矛盾是在中国从传统农业社会向现代工业社会彻底转变的历史关键机遇期凸显的。在全球范围内西方发达国家制造业的全球空间重构给中国带来了制造业大量在城镇聚集的历史机遇。中国制造业工业在城镇集聚一方面为发展空间中的物质生产提供了机遇,同时也为发展空间生产、塑造自身的空间形态提供了机遇,这是中国空间生产力发展的大好机遇;另一方面,这种空间生产以城镇为中心的集中在客观上断裂了城乡空间。城乡矛盾是当代中国经济全球化语境中乡村利益群体的特殊表达。
(2)从社会的角度来看,城乡矛盾中包含着社会排斥、社会剥夺和社会断裂的三重倾向。[15]首先,城乡矛盾中的社会排斥是指城乡社会发展中为把整个社会建设得更有效率,国家相关制度的设计和供给在保障与维护部分居民利益的同时,会有意或无意排斥另一部分居民的正当利益并使其逐渐呈现边缘化发展趋势。其次,城乡矛盾中的社会剥夺是指在当代城乡社会发展中的城市拆迁和失地农民问题,尤其是对生活在城市边缘失地农民的社会剥夺问题。这种剥夺是在不完全市场化操作的层面上进行的。再次,城乡社会断裂是指城乡之间诸多障碍因素阻碍了城乡社会阶层间的自由流动,尤其是下层向上层的流动,是他们通过自身努力所不能实现的,如农民很难有向上流动的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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