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希诺夫最终到达十月革命前的俄国首都圣彼得堡时,他试图进见外交部长尼古拉·卡洛维奇·吉尔斯。但吉尔斯是个谨慎的人,看到了阿希诺夫介入非洲复杂的帝国政治而带来的政治风险,尤其是对俄国和法国建立起的联盟而言。吉尔斯还是一位条顿后裔的新教徒,因此没有受到俄国泛民主主义狂热的影响而强调俄国东正教的神圣使命。他拒绝接见阿希诺夫,并建议沙皇也不要接见。
但阿希诺夫能够接近亚历山大沙皇的朋友,其中之一就是俄国东正教教务委员会的检察官康斯坦丁·波别多诺斯采夫,他大概是沙皇最有影响力的顾问,还是当时最杰出的泛斯拉夫主义者。阴谋家阿希诺夫通过大肆夸张,声称埃塞俄比亚人是从普勒斯特·约翰时代以来被预言的迷失的基督教徒,他们渴望与基督信仰的真正守护人即俄国东正教派团聚,从而赢得波别多诺斯采夫的兴趣。教会的领导层对此颇有兴趣。当阿希诺夫忙于筹措资金和武器交易时,一位名叫瓦西里·佩西的哥萨克修道士进入俄国境内的一家修道院,接受训练,前往埃塞俄比亚担任教会特使,阿希诺夫在君士坦丁堡与这个修道士会过面。
对尼古拉·阿希诺夫来说,基督教会和爱国主义只是便利的策略,但他的品行和当时俄国的盗匪资本主义者一样低下。但他的道德丧失、阴谋和肮脏的利润的追逐,加上他的急躁和做事前后不一,意味着他终将自毁前程。比如,他在敖德萨的开放市场上,试图将俄国最富有的工业家T.S.莫罗佐给埃塞俄比亚人的礼物卖掉的时候,引起了整个莫斯科商界的反感。这位狡猾的哥萨克人以魔术师的手段,通过将利润投资在法国,成功地从这次销售中获益,他在那里买了20000支步枪,带回到阿比西尼亚。
在阿希诺夫再次前往非洲之前,他写信通知约翰尼斯他成功获得枪支的消息。他还建议这位皇帝向俄国派遣大使,庆祝皈依基督教900周年。
1888年4月,他带着武器和8名哥萨克人,在红海港口塔朱拉登岸,塔朱拉是在法国保护下的一个苏丹领地。他们得到了约翰尼斯代表团的接待。阿希诺夫让同伴留下看管武器,他与皇帝的特使一同回到俄国。在圣彼得堡,一贯注重欧洲外交的吉尔斯,试图阻止阿希诺夫觐见沙皇,但由于教会的游说,他的努力无济于事。吉尔斯曾暂时成功阻止亚历山大沙皇接见埃塞俄比亚修道士,但最终他还是失败了。教会加快了对佩西的修道士培训,在不到一星期的时间内,将他由修道士提升为执事,到牧师,然后再到修道院院长(仅次于主教的一个头衔)。(www.xing528.com)
在俄国的民族主义情绪的影响下,很快就裁决阿希诺夫的非洲实验是有价值的。这项事业所需资金通过巴勒斯坦协会的支持而得到解决,该协会的领导者是沙皇的弟弟谢尔盖·亚历山德维奇大公爵,一位极端民族主义者。阿希诺夫的一位同盟者向沙皇请愿,希望在非洲建立俄国贸易公司,基地设在萨迦罗的塔米拉湾定居地,阿希诺夫计划将这里重新命名为新莫斯科。在1888年下半年,人和货物都聚集在了黑海北岸的奥德萨,这里是指定的出发地。
同时,像往常一样,阿希诺夫忙于购买枪支。从一位名叫让-罗伯特·德·康斯坦丁的亲俄法国子爵那里,他得到了一份向约翰尼斯提供100000支步枪的协议,虽然这些枪支的技术在欧洲已经过时,但却能够改变非洲东北部的政治平衡。这位子爵是一位知名的极端民族主义者。
法国与俄国之间这种明显的联盟,尤其给英国人和意大利人敲响警钟,两国都在阿比西尼亚有自己的打算,极其关心谁控制着通往苏伊士运河的航道。俄国外交部长吉尔斯担心,由于他们爱搞破坏和反复无常的名声,这一小撮哥萨克人会很容易打破欧洲外交的脆弱平衡。亚历山大三世很可能听取了外交部长的建议,因为虽然他没有制止阿希诺夫的行动,但他不愿意授予他们皇家许可。
在一定程度上,阿希诺夫和他的自由哥萨克人为沙皇提供了一些保险,以消除其他欧洲政权对俄国的反感。如果他们成功,俄国将会受益,沙皇将会从他们的功绩中得到很好的荣誉,因为他向他们提供了非正式援助。但如果他们失败,他还可以摆脱他们,将他们视作一帮未经他授权的无信之徒而置之不理。亚历山大无疑很熟悉阿希诺夫这种恶徒。有一次,他向他的宗教顾问波别多诺斯采夫这样评论道:“我认为阿希诺夫这个狡猾的老狐狸将会欺骗每一个人,抢劫每一个人,并抛弃大家。”他得出的结论相当正确,这位哥萨克人领导者不足以得到公开支持的信任。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