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丹药到枪炮：演习与操练，西方的崛起

有制之兵，无能之将，不可以败。无制之兵，有能之将，不可以胜。

——诸葛亮1

1955年，历史学家迈克·罗伯茨提出了军事革命的观点，他描述了一种正在发生的革新：西欧对军事训练和操练的新发展，或者说，是对古典模式的回归。罗马人对步兵有严格的阵型操练，但自野蛮人入侵后，这种做法就消失了。罗伯茨注意到，在16世纪末，古典的技艺又有复兴，并且运用在了持枪的单兵小组上，“在操练和演习上恢复了罗马模式”。2不是说中世纪不训练士兵，罗伯茨说，单兵训练很普遍，但是却没有或很少有集体操练——让各战斗单位整齐划一行动的训练。

系统训练解决了持手铳的问题。16世纪中期，欧洲火器比中世纪晚期的原始火铳又更进一步，但射击过程仍然很慢，这很致命。理想状况下，需要二十秒到一分钟才能上膛，对于敌方火力来说这个时间长得如同永远。3要有效地使用火枪，需要训练士兵依次射击，并调整为“反步行进”（countermarch）的队列顺序，轮换着采取火枪轮射。这并不复杂。让枪手列成数排，一排挡在另一排前面。第一排的士兵等待着射击命令，射击之后转身退到战线最后，第一排变为最后一排，第二排变为第一排，以此类推。凡不在第一排的士兵就可专心上膛，轮到他们的时候才射击。如此一来，一个方阵的士兵就可以形成持续的火力攻击。(www.xing528.com)

战场上这种方法屡屡奏效，但是要让士兵如此训练有素实在不容易 士兵要训练到这一系列动作变成他们的第二本能——纪律难免会因为踏上了真实的战阵而消失无踪。杰弗里·帕克赞同罗伯茨，认为反步行进很重要，并指出“从五十排的长矛方阵变阵到只有十排的火枪方阵，毫无疑问会把更多的人暴露在面对面的战斗中，这需要每个士兵都具备更大的勇气、更精熟的技巧和更严格的操练。其次，这种方式更强调全体战术单位整齐迅速地执行轮射动作。当然了，这两个困难的解决办法就是——练习”。4所以，欧洲人发明了，或者说重新发明了军事操练术。

操练术的发明据说是划时代的事情。罗伯茨认为它给战场战术和军事组织带来了革命性的改变。帕克进一步认为，它为欧洲在世界史上的崛起奠定了基础：“持火枪进行轮射的混合操练术，在长期训练中日趋完善。操练术被证明是西方战争的基石所在，以及其后三个世纪西欧全球扩张的关键所在。”5虽然他承认，中国也有士兵操练，但还是写道，现代最重要的操练术革新——火枪轮射——只发生过两次，一次在日本，一次在欧洲。

我们将看到，中国也有火枪轮射，并且远在日本和欧洲之前。但首先，我们还是先来看欧洲的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