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约法三章”
初,刘邦从武关挥师进入关中,秦王子婴投降,刘邦“召诸县豪桀曰:‘父老苦秦苛法久矣,诽谤者族,耦语者弃市。吾与诸侯约,先入关者王之,吾当王关中。与父老约法三章耳: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余悉除去秦法。’”[65]
秦律向以“繁于秋荼”“密于凝脂”“凡事皆有法式”而著称,但不免繁杂苛细。秦二世又倒行逆施,变本加厉,使天下“苦秦法”久矣。刘邦自以为“当王关中”,从长治久安计,顺应民心,解民倒悬,因此果断废除了繁杂的秦律,颁布“三章之法”,阔节疏目,颁布了汉代最初的法令,简单易行。
(二)九章律
汉朝建立后,因为“四夷未附,兵革未息,三章之法不足以御奸,于是相国萧何攈摭秦法,取其宜于时者,作律九章”[66]。
萧何是汉律的缔造者,一是由于他在秦朝“以文毋害为沛主吏掾”,是秦朝的刀笔吏,熟悉秦律,二是入关后“萧何尽收秦丞相府图籍文书”,为借鉴秦律制定汉律奠定了基础。于是萧何“攈摭秦法,取其宜于时者,作律九章”。在“萧何次律令”的同时,汉朝命“韩信申军法,张苍定章程,叔孙通制礼仪,陆贾造《新语》。又与功臣剖符作誓,丹书铁契,金匮石室,藏之宗庙”,使汉朝制度初具规模。
《唐律疏议》:“魏文侯师里悝,集诸国刑典,造《法经》六篇,一《盗法》,二《贼法》,三《囚法》,四《捕法》,五《杂法》,六《具法》。商鞅传授,改法为律。汉相萧何更加悝所造《户》《兴》《厩》三篇,谓九章之律。”《释文》:“一《盗法》,今《贼盗律》是也;二《贼法》,今《诈伪律》是也;三《囚法》,今《断狱律》是也;四《捕法》,今《捕亡律》是也;五《杂法》,今《杂律》是也;六《具法》,今《名例律》是也。”
(三)汉律六十篇
汉武帝继位,好大喜功。“外事四夷之功,内盛耳目之好,征发烦数,百姓贫耗,穷民犯法,酷吏击断,奸轨不胜。于是招进张汤、赵禹之属,条定法令,作见知故纵、监临部主之法,缓深故之罪,急纵出之诛,其后奸猾巧法,转相比况,禁罔浸密。”[67]因此,汉武帝时期,律令大备,《汉书·刑法志》记载当时:“律令凡三百五十九章,大辟四百九条,千八百八十二事,死罪决事比万三千四百七十二事。文书盈于几阁,典者不能遍睹。是以郡国承用者驳,或罪同而论异。奸吏因缘为市,所欲活则傅生议,所欲陷则予死比,议者咸冤伤之。”于是法律愈加烦琐,法网愈密。(www.xing528.com)
据《晋书·刑法志》记载,除汉初萧何九章,“叔孙通益律所不及,《傍章》十八篇。张汤《越宫律》二十七篇。赵禹《朝律》六篇。合六十篇”。
(四)宣帝以后的立法
武帝以后,汉代立法明显放慢了步伐。宣帝以一代中兴守成之主,仅在原有律令体系施行的基础上,采纳了大臣的建议,做了一些零零星星的修改和补充。
《汉书·刑法志》:宣帝时“时涿郡太守郑昌上疏言:‘圣王置谏争之臣者,非以崇德,防逸豫之生也;立法明刑者,非以为治,救衰乱之起也。今明主躬垂明德,虽不置廷平,狱将自正;若开后嗣,不若删定律令。律令一定,愚民知所避,奸吏无所弄矣。今不正其本,而置廷平以理其末也,政衰听怠,则廷平将招权而为乱首矣。’宣帝未及修正”。
《汉书·宣帝纪》:本始四年,“律令有可蠲除以安百姓,条奏”。
《汉书·元帝纪》:“省刑罚七十余事。除光禄大夫以下至郎中保父母同产之令。令从官给事宫司马中者,得为大父母、父母、兄弟通籍。”
《汉书·刑法志》:“至成帝河平中,复下诏曰:‘《甫刑》云“五刑之属三千,大辟之罚其属二百”,今大辟之刑千有余条,律令烦多,百有余万言,奇请它比,日以益滋,自明习者不知所由,欲以晓喻众庶,不亦难乎!于以罗元元之民,夭绝亡辜,岂不哀哉!其与中二千石、二千石、博士及明习律令者议减死刑及可蠲除约省者,令较然易知,条奏。《书》不云乎?“惟刑之恤哉!”其审核之,务准古法,朕将尽心览焉。’有司无仲山父将明之材,不能因时广宣主恩,建立明制,为一代之法,而徒钩摭微细,毛举数事,以塞诏而已。是以大议不立,遂以至今。议者或曰,法难数变,此庸人不达,疑塞治道,圣智之所常患者也。故略举汉兴以来,法令稍定而合古便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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