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牧贡金：古代冶铸工艺的日新月异

原　文

宋子曰：首山之采，肇自轩辕①，源流远矣哉。九牧贡金，用襄禹鼎②，从此火金功用日异而月新矣。夫金之生也，以土为母，及其成形而效用于世也，母模子肖③，亦犹是焉。精粗巨细之间，但见钝者司舂，利者司垦，薄其身以媒合水火而百姓繁，虚其腹以振荡空灵而八音④起。愿者肖仙梵之身，而尘凡有至象。巧者夺上清⑤之魄，而海宇遍流泉。即屈指唱筹，岂能悉数！要之，人力不至于此。

注　释

①轩辕：黄帝。《史记·孝武本纪》：“黄帝采首山铜，铸鼎于荆山下。”

②九牧贡金，用襄禹鼎：《左传·宣公三年》：“昔夏之方有德也，远方图物，贡金九牧，铸鼎象物，百物而为之备。”九牧：九州之方伯。

③母模子肖：按五行说，金生于土，故前云金“以土为母”，而浇铸金器则先以土为模型，故又云“母模子肖”。(www.xing528.com)

④八音：指金、石、丝、竹、匏、土、革、木八类乐器。亦泛指乐器或音乐。

⑤上清：天界的日月。一说代称铜钱，古有“上清童子”，亦代指钱。

译　文

宋子说：相传上古黄帝时代便开始在首山采铜铸鼎，其源流已很久远了。夏禹时，九州的地方官进贡金属，以帮助禹铸成象征天下大权的九个大鼎。从此以后，借火力来冶铸金属的工艺便日新月异地发展起来了。金属本是从泥土中产生的，故称其以土为母。当它被铸造成器物供人使用时，其形状又跟泥土制的模型相像，还是以土为母。铸件有精有粗，有大有小，作用各不相同。只见钝拙的碓头用来舂捣东西，锋利的犁铧用来垦土；薄壁的铁锅用来盛水、受火，而使民间百姓人丁兴旺，空腹的大钟振荡空气而生出八音，美妙的乐章得以悠然响起。善良虔诚的信徒模拟仙界神佛之形态，为人间造出了精致逼真的偶像。心灵手巧的工匠模拟天上日月的轮廓，造出了天下流通的钱币。诸如此类，任凭人们屈指头、唱筹码，又哪里能够说得完呢？简而言之，人力能做到的还不止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