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校圖書館的位置
大學校圖書館管理
科學發達和圖書館
新教授法和圖書館
教員的選任
公開的趨勢
近年以來，國内大學校日漸發達，除舊有的各大學校以外，有所謂西南大學，東南大學，交通大學，廈門大學，最近又有三巡閲使倡辦的河北大學，鄂州大學，奉天大學。現時都在掛起招牌招考學生，他們的規模，也有狠宏大的，但是對於和大學校教育有密切關係的圖書館，多半缺而不備，即或有設備的，内容也狠簡陋。照這樣辦法的大學校，在教育上恐怕没有多大的效果。所以我要把我個人所知道的大學校和圖書館的關係，介紹出來給大家看看。
（一）大學校圖書館的位置
圖書館在大學校裏邊，本來占狠重要的地位，所以辦大學校的，没有不辦圖書館的。這種圖書館設在大學校裏邊，一般人把他叫做大學校圖書館。想明白他和大學的關係，必完全先明白他和公共圖書館區別。公共圖書館是公共教育成全的要素，雖然可以和學校并行，助公共教育的發展，但不附屬於學校，所以有時設學校，不必一定要設公共圖書館。倘使論到大學校圖書館那就不同，他是高等教育成全的要素，對於大學校居於從屬的地位，輔助大學校謀高等教育的完成，要是設大學校，就非得設大學校圖書館不可。
最早的大學校圖書館，是古代課程的反射，所藏的圖書範圍極狹，都是偏重修養方向的古典科，或者是法科，醫科，神學科等專門學科，加以純用教科書制度古風的教授法，當然不感有大圖書館的必要。到了現代大學校，分科繁夥，都要平等的進行，又有大學院，更得要有深邃的研究機關，教授上也從教科書制度變到講授制度，由教授室制度，移到實驗室制度，大學校圖書館遂佔大學構成上重要的位置。
一九一三年十一月，亞美利加大學聯合協議會，在伊利諾威開十五年常會（The Fifteenth Annual Conference of the Association of American Universities），美國重要大學校代表都集合爲切實的研究，當時議題中間有關於大學校圖書館兩種研究，頗惹起一般人注意。第一種是哥崙比亞大學校圖書館覺司登氏講演題目大學構成要素的圖書館（The library is university factor），第二種是密奈瑣達大學校何鐸氏講演題目：圖書館和研究科（The library and graduate school）。這個會議的狀况詳載一九一二年二月《美國教育評論》，覺司登氏講演的大旨，也略爲介紹了一點更把他的全文登在一八一四年一月號《圖書館雜誌》。至於何鐸氏的全文，載在同年五月《教育評論》裏邊。一九一四年美國教育局年報曾把這個會議的事實詳細記載，從此以後，大學校圖書館的重要，没有一人不承認。這種年報，并且説大學校圖書館，近年以來有狠顯著的進步，有許多的大學校，圖書館的建築，比别種建築都宏大，可見他的真價和重要了。他又把前兩氏的學説，簡括的介紹大家，他説，覺司氏主張大學校圖書館的真價在於圖書館活用的程度怎樣。何鐸氏主張倘若没有圖書館可以利用，無論什麽大學，不算真正的大學，至於研究科，更不可一日缺乏圖書館。
近來大學又常設夏季學校，或夜學校。哥崙比亞大學夏季學校在一九〇〇年不過四百十七名聽講的，到了一九〇九年就有一千九百四十六人，一九一四年增加到五千五百九十人。這種夏季學校，雖然不是正式授課，都是從六月到七月要有六星期的講演，就非利用圖書館不可。至於夜學校是終年附設在大學校的，利用圖書館的日期更甚多。因爲有了這些機關，所以大學校圖書館範圍就得擴張漸成爲社會化的圖書館，以前是高等教育的要素，現在并且是社會教育的中心。
（二）學科發達和圖書館
大學校圖書近來所以日漸發達，有兩種原動力：（一）學科的增設和選擇；（二）學生和教授的增加。學科的發達和選擇科目制度的關係，據教育史家的研究，這種結果，能夠使大學校圖書館從倉庫式變到研究室式。這種研究室是隨科設立，或設於講堂附近，或設在别的地方都可以。所藏的圖書都和某一科目有密切的關係，最好每一科目設一研究室，供少數學生專門研究，其他學生不得攔入，以免凌亂。近來新科目日漸增多，考其增加的來源，有綜合舊科學的，有從舊科學分派的，更有完全新增的。前兩種研究室的藏書，多半從舊藏書室裏邊分出來的，似乎不必增置圖書，但是圖書既然分在别室，舊研究室就不得不添置。至於後一種完全新添的科目，不但要設置費，更要圖書費，因此圖書館經費必須增加，圖書館範圍因此擴張。例如布臨斯登大學設立研究科，圖書館方面，發生極大的改革，從以前一般藏書裏邊分出許多圖書，作爲研究科的參考。又哥崙比亞大學從添置新聞科以後，在普通圖書室以外，又添置新聞室，從此可見大學校圖書館和新科目的關係了。
（三）新教授法和圖書館
以上所説學科發達對於大學校圖書館影響還是表面的，自從大學校新教授法實施以來，大學校圖書館内容上發生許多影響，因此促成大學校圖書館的進步，今把新教授法略舉如左：
（一）多書法 近來教育上一般的傾向有所謂從少書法移到多書法，向來講義筆記教科書以及其他古風教授法，現今各國大學校漸次减退，在校學生，凡研究一種科學，必須參考許多書籍，再由同化作用，取得新結果。
（二）事件法 最近教授法裏邊又有所謂事件法，如法科教授要有關於訴訟案件和判例，教師講授必須根據這種事件，不得專發空論，不但法科是這樣，醫科也是這樣，醫科有醫案醫方等類，又其他各科參考書，性質雖然各有不同，但是根本上也和事件相等，如歷史，政治學，社會學，古典學，文學，各方面都是利用參考書，學校教師僅編目録，指示學生閲覽，或使學生按日閲書若干，摘要呈覽。
（三）助教制度 在大學校裏邊，每一科目置教授一人，外交置助手若干人，叫做助教，這種助教一方面做教授的助手，他方面做學生的領袖，醫一科目每週應授科三時間，把兩時間正式上課，授以講義，其餘一時間，不拘形式，使助教和學生自由討論，助教雖不出席教授却時常能給學生相當的訓練，和補助并鼓吹讀書的趣味。
（四）成績考查法 以前考查學生成績，僅限於正課，或缺席時間的多寡。近來除正課以外，并且考查所讀的參考書，或讚評時間的多寡。數年前哥崙比亞大學改正授與學士稱號規程，評定學生學力，關於講義方面，每週只要有十時間以上的出席，一方面雖然减少講義時間，他方面却增加讀書時間。
自從以上各新教授法實施以來，大學校圖書館，遂有左列數種進步。
（一）複本的增加 因爲新教授法的影響，同時需要許多種類的圖書，又同一圖書，需要部數增加，所以複本增加在現今大學校圖書館，成爲普通的事情。今舉哥崙比亞大學，複本增加率，以明近來的趨向。
（二）部館的發達 以前大學校圖書館只有一中央圖書館，開館時間既少，借書限制又嚴，近來因爲實行新教授法，促進部館制度的發達，這種部館的形式，約分三種：第一在學校裏邊設一中央圖書館，大學各科，必須參考時，可向中央圖書館借出一部分，存在别室，這種制度曾行於康乃爾大學；第二各科參考室設在圖書館附近，以便就近檢索圖書，這種制度曾行於哥崙比亞大學，有人把他叫做哥崙比亞式；第三各科所用的參考書，設特別圖書館，叫做部館，曾行於爵斯阿布大學。
（三）開架式普及 部館的發達，是要求自由參考的結果，但是各部館對於學生閲書，仍然取嚴重的手續，學生不得自由接近圖書，究不便利。哥崙比亞大學圖書館西庫斯氏對於這一點曾加以討論，主張在一定範圍内，學生得自由閲一切圖書，不必用目録，學生可自由接近書館架，取關係圖書（見一九一一年《哥崙比亞大學報告》），無論中央圖書館或部館，都應當取開架式，圖書館員和教師，有指導輔助的責任。
（四）合成教科書 大學校圖書館爲學生參考便利起見常豫定藏書的組織，隨教授的指示，把藏書的組織，隨時變動，事實上合成教科書。這種組織既然把一科必要的參考書放在一起，并且隨學生數目和學科的進退繼續改變，一方面替學生謀便利，他方面圖書館藏書，也可借此活用，圖書館員和學校教授連絡一氣，因此圖書館效用更大，哥崙比亞大學圖書館爲實行這種計劃起見，各種圖書有左列四項記載。
（一）部數；
（二）一學級學數；
（三）某種圖書總部數利用時間的總計；
（四）每日平均利用數；
（五）每日一部平均利用數。(www.xing528.com)
（四）大學校圖書館的管理
關於大學校圖書館管理上最重要的，就是部館問題。這種問題有兩個不同的意見：（一）分派主義，（二）集中主義。前邊的一個，是把圖書館的圖書分配在各處，供各科的人員專門使用；後邊的一個，是把圖書館的圖書集中在一處，供全校的人員一般利用。一是圖部分人的便利，一是圖一般人的便利。這兩個主義，那一個最適當，假使兩種辦法有衝突的時候，應當怎樣纔好，不可不加以審慎。但是這種問題，研究起來，也不大容易，在大學校裏邊教授和館員中間發生許多議論，從未見有最完全的解决。一九一三年，全美大學會議，哥崙比亞大學圖書館長覺斯登氏曾經説過：大學校圖書館管理上最重要又最困難的問題，就是大學校内各個圖書館相互的關係。照他這樣説法，我們更加不可不研究這個問題。
近來因爲科學發達，各大學校皆取分科制度，各分科中間界限分明，各自獨立，好達專攻目的起見，須特設專門研究室，或更進一步設立專用圖書館。這種專用圖書館對於中央圖書館而言，通常叫做部館。其實各部館多半取獨立的形式，不但彼此毫無關係，就是對於中央圖書館因爲分工的原故，也無大關係。美國大學校部館最發達的要推伊里諾威大學校，今把他的部館名稱位置藏書册數，列舉如左：
照以上的情形觀察起來，我們可以知道圖書館也是隨科學的進步，漸趨於專門，和學校教育也是一樣。更可以知道大學校圖書館方面，分派主義最占勢力。但是從又一方面觀察，在最近的時期，集中主義在美國也漸漸推行。美國人心好動，樂於改革，即如一公園一馬路，今日是這樣，過了幾天就有些不同，再過幾月，形式必定大變，不像中國事事守舊，蹈常習故，大有天不變道亦不變之勢。所以他們大學校圖書館在盛行分派主義的時期，經大家詳細研究的結果，却極力提倡集中主義。他們提倡集中主義的理由有三種：
（一）從便利上觀察的集中主義；
（二）從經濟上觀察的集中主義；
（三）從教育上觀察的集中主義。
今把他分別介紹在後邊：
（一）從便利上觀察的集中主義：自從部館發達以來，各部館各個獨立，都具有獨立的形式，中央圖書館和各部館距離有遠在數里以上或在不同的都市，事實上不能統一，各部館當然獨立。但是距離很近的時候，有無分立的必要，是一問題。哥崙比亞大學中央圖書館，和各部館距離很近，他的教育大學各部館，都是獨立，是很可研究的事情。距離的遠近，實分離的根本問題。有人説：利用圖書的人時常往來相當的距離，有運動的機念，可使身體强健，腦筋清新。有人説：這種徒勞往返的行動，足以消耗精神，擾亂心思，實於利用圖書的人大不利益。又距離圖書館太遠，取出不便，譬如教授當講演或作文的時候，到遠處取用參考書，必定緩不濟急。所以各科應設專用圖書館，使教授或研究生得自由在裏邊研究，或自由携出。但是有時想取用普通圖書以供參考，又往往爲專用圖書館所無，又覺不便。
前哥崙比亞大學校圖書館長加富爾鐸博士富有經驗，他能知道教授的要求，并有充分的同情，他對於這些不同的意見，主張一種調和主義。即對於教授把各專門上必需不可少的圖書藏在各自的研究室，供各科自己專用，其餘的參考書可長期向中央圖書館借出，教師或學生用書，由部館供給，倘若有別種需要，中央圖書館或普通閲覽室備置複本。照這樣的部館實在對於專門使用的人有很大的利益。不過還有問題，因爲各種學科，彼此不能有嚴格的區分，通常和有關係的其他科學互相聯絡。近世科學一方增分化，他方著統一。即如化學一科，就不能和物理分離。礦物學一方和化學他方和地質學都有關係。至於生物學到底屬於生理學到底屬於化學尚屬問題。不僅自然科學是這樣，文化科學也是這樣，或者更其複雜。譬如人種學是拿人類學和社會學做材料。社會學和心理學，心理學和生理學，都有關係，民俗誌一部分屬於比較宗教學，一部分屬於文學，文學和文學史常互相提携。經濟史既和政治史相依附，又和經濟學同結果，經濟學和社會學工藝學都有關係。更進一步，工藝學本是理論科學的目的物，哲學又常根據於物質科學。各學科内容既然這樣互相關連。圖書館圖書的大部分，對於各科學生有同等的利益，各部館分立，利益反少，不如協同的好。現今耶魯大學校圖書館，和哈弗大學校圖書館都採用協同的辦法。一九一四年夏季哈弗大學落成的維多拉紀念圖書館，規模宏大，可容二百二十萬册圖書，爲利用的人便利起見，結合校内各部館成一大館。又芝加哥大學曾規畫各分科爲幾大系，每一大系設一圖書館，這種辦法哥崙比亞大學布若思大學也都採用，從此可見集中主義的趨勢了。
（二）從經濟上觀察的集中主義：前段所説的便利是從利用人方面經濟的觀察，這一段更就大學校方面經濟的觀察。分派主義勢必購置複本，建築部館，增多館員，學校經濟方面大受損失。經濟困難，到處皆然，無論怎樣繁盛的大學校，經費總覺不大充足。耶魯大學校圖書館一九一〇年報曾經説過：大學校圖書館既然認爲大學教育一種要素，近來日漸發達，大學校財政上負擔日漸加重。新教授法施行以來，一般學生常有多數圖書的要求，新分科層出不窮，圖書館因爲供給必要的圖書，費用越發增多。圖書要求增多，又覺複本的必要，圖書館經費當然增高，各分科或研究室集書漸次增多，勢必增築部館，添聘專任館員，經費更其增多。各大學校爲便給各特別圖書館的原故，大館校經濟往發生困難。照他這樣説法，分派主義實增加大學校的支出，他的結果，往往把各部館内容不能整理完善，實不如採用集中主義能夠節省經費，力圖改進。中央圖書館成一較完美的圖書館。
（三）從教育上觀察的集中主義：過於注重研究室，足以使學生與味减少，務必使學生精神不單注意在二三特殊科學，放開眼光，多讀有益身心的圖書。這種辦法，比便利上和經濟上尤關重要。近來美國各大學對於各分科學生所習的功課通常規定三分之一或四分之一的隨意科，得自由選修不同科目的功課，或者更定有制限，非兼習性質絶不相同的科學多少門不可。這種規定，不單因爲各種學科彼此都有關係，能夠兼習，可以收相得益彰的功效，并且實在因爲專習同種類的科學，使人精神偏枯，不如兼習他科，使腦筋變换，智欲發展，於主要科目方面進步更快。大學校雖然有這種辦法，大學校圖書館更不能不有這種精神。因此代表的典籍和重要的專門參考圖書，無論何種參考室，彼此都得要購置，更得有一中央大閲覽室，搜集各方面代表的著作，供各科學生閲覽。
以上各種議論，結果不外三種，就是便利問題，經濟問題和教育見地問題。爲便利自由接近圖書起見，部館固然有設立和維持的必要，不過部館裏邊的藏書，都屬實驗用的圖書，只供室内參考，不能借出，其餘應用的圖書，都在中央大圖書館，并不分割在各部館。此外更有應當討論的，近來學科發達，性質各別，購入圖書的選擇，和指導學生利用圖書，固然要教授幫助，但是關於購書手續，目録的編纂，以及製本各種專門的動作，不得不委任有經驗學識的館員辦理，爲實行經濟的管理起見，也有集中的必要。
集中主義實辦理大學圖書館的要圖，不過有時間爲地理的關係，大學各科距離很遠，圖書館應視各科爲轉移，决對不能實行集中主義，不得已只有行分派主義。此時要注意的，於相當範圍以内，管理法總要統一聯絡。即如購書一項，能夠聯合固然經濟，就是分類屬目能夠一致，利用時也較便利。如達教育目的和節省經費起見，各館應行互的貸借制度。近來各種圖書館已由地方貸出進而爲如互館貸出，和國際貸出，至於屬於同一大學校的各個圖書館，更應當實行互相貸借，自不待言。這種貸借可分左列兩大種：
（一）臨時貸借；
（二）定期貸借。
（一）臨時貸借：這種貸借，最爲普通，凡是非本館所必需的參考書，又爲他館已經購置的，本館即不必購買，可以向他館借用。借用時期長短，可視彼此平時相互的規約式需要的情形。這種貸借，不但可行於同一大學校的各圖書館，更可以行於同地其他各圖書館，實是最經濟的辦法。
（二）定期貸借：這種貸借，是把各科代表的典籍，或稀購難得的圖書用巡迴圖書館的辦法，分期寄送到各科圖書館，以一年爲度，週而復始，使各科各級的學生，都能利益均占。照這樣辦法，各館雖然各個獨立，却能收集中的效果。
（五）館員的選任
廣義的館員，本包含館長和其他一切館員而言，大學校的目的，在研究博大精深的學術，大學校圖書館，實博大精深學術的寶庫，館長的責任非常重大，固非品學兼優不可，就是館員的任務，也很重要，决不可拿不學無術的人來濫竽充數，因此館員的選任更得要審愼。選任管員的標凖，可分兩方面説明。
（一）學術方面；
（二）人格方面。
（一）學術方面：圖書館的事務分機械的作業，和學術的研究兩種，機械的作業，能夠加以綿密的注意，用科學方法改良進步，自然用力少成功多。學術的研究，如書史學的研究，分類的研究，都非學識淵博不可。圖書館所作的題解，所選的書目，往往如一般研究學問的人的指針。以其昏昏怎樣能夠使人昭昭，大學校常包含各科，當館員的，大非具有專長不可。美國各大學校圖書館員通常限於專門以上畢業生曾經入圖書館學校修業一年以上的，不然也要專門畢業曾經在圖書館有二年以上的經驗。
并且所説的專門畢業，學習某科的，在圖書館裏邊只能經理某科的圖書，在參考部作事，尤關緊要。大學校圖書館當選任員的時候，除考核關於圖書館的學識以外，更應當察他在專門學校所習的科目，然後量才器使。倘若不然，用文科畢業生經理醫科的圖書，所説的專門畢業，實等於無用，或者反有防害。以上是指上級館員而言，至於下級館員，如中國所説的練習生，雖然不必限於專門畢業生，但是圖書館的知識，總得要有，或是圖書館學校畢業的，或曾經入過圖書館講習會的都可以。近來常有一種誤會，以爲下級館員，純是機械的作業，是被動的，不妨用稍識字義的人充任，身價較低，同一數量的金錢，可以多雇人員執行館務，非常的經濟。這種主張，初聽起來似乎有道理，細心研究，實在大謬不然。無論雇用没有學識的人不能比有學識的人費用加倍的省，就是能夠，試問多幾個没有學問的人，就可以辦有學問的事麽？古語説：集衆愚不能成一智，若把雇用一有學問人的金錢，來雇用許多没有學問的人，精密計算，實得不償失。况且圖書館是專門的職業，非有專門的知識不可。今不必多舉例煩擾閲者，即就商店説，在現今商業最發達的時代，有一商店就是經理和商夥有商業的學識，其餘的學徒，都是連乙種商業學校就未住過的蠢漢，這個商店的事業，能夠充分的發達嗎？
（二）人格方面：研究學術的人必一定能辦事，研究圖書館學的人未必一定能辦圖書館，所以館員的選任，除學術一方面以外，更要注重人格一方面。就普通圖書館説，近來圖書館範圍擴張，極力發揮教育的職能，不但貯藏圖書，并且活用圖書。他的任務，可以代學校進行，他的地位可以離學校獨立。就是就大學校圖書館説，雖然不能離學校獨立，在學校裏邊，要占重要位置，館員和教授地位平等，不能有所輕重。人格方面，理應注重，但是通常的情形，都大不然，大學校圖書館選任館員的時候，不注意人格方面，致被任用的多屬爭門的人，間有潔身自好的，常存五日京兆之心，特欲引去。大學校視如命脈的圖書館員情形既然如此，大學校教育前途可想而知，大學校圖書館館員的人格除通當圖書館館員所應有的堅忍温和方正圓通各種美德以外，尤其不可不可很廣的同情。大學校既然包含各科，大學校圖書館對於各科，應當持公平的態度，絲毫不可偏袒。倘若同情不廣的人做館員，管理上必失公允。譬如專表同情於文科，不表同情於醫館的科員，必注意關於文科的圖書，不注意關於醫科的圖書，整理上設施上既不均衡，大學校各科教育也就不能齊一，豈非失却大學設立各科的本旨。大學校教授爲發揮各自所研究的學問的原故，常不免有自視太高，視人太低，萬事都非，惟我獨尊之心理。但是大學校圖書館員倘若免除這種心理，各科仍然可以平衡的發展。我們要知道各種學術都有他的一定的位置。我們日用所需，都是各種學術的結晶，我們自己不能一一去研究他，總要讓別人去研究，决不可存歧視的心理。大學校既然是造就博大精深的學問的地方，大學校圖書館員自然要同情廣的，是不用多説了。
（六）公開的趨勢
大學校圖書館一方爲大學校内的機關，他方爲圖書館界的分子。在互館貸借制度實行時期，大學校圖書館的圖書，常使非大學校的分子也能間接享受利益，或者更把他公開使大衆直接享受利益。大學校圖書館公開始於德國。德國圖書館的成績源於美國，在世界上占第二位，但是他的大學校圖書館多半公開，這種特色在圖書館最發達的美國，也不能不讓他專美於前。最近美國也漸採取這種辦法。威斯康辛大學關於稀購難得或重要的圖書，常貸與其他的圖書館，又常聯合州立歷史專會圖書館、威斯康辛學藝院圖書館，和其他公立圖書，行使巡迴圖書館制度，雖獨隔十數里遠的人民，只要通信，就可以借書。
我以爲中國公共圖書館既然不發達，一般人民缺乏利用圖書的機會，各大學校圖書館若能實行整理，并且把他公開，實莫大的公德。倘萬一不能無條件的公開，稍加限制，僅對同屬研究某項學科的團體或私人開放，也是大學教育普及事業的一種，對於社會上也很有利益。美國南加大學法律科圖書館，對於本地律師公開，即其先例。
（見《學林》一九二一年第一卷第一期，一九二二年第一卷第六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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