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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入探讨经济思想:致陈君启修

时间:2023-07-2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思想是主觀的,學派是客觀的,至於主義是主觀的,兼有客觀的性質。所以研究經濟學史的人,一時説思想,一時説主義,一時又説學派。民國元二年的時候,我在《獨立周報》裏面,看見有署名率羣的人所作的《歐洲經濟學思想變遷論》。我聯想到經濟思想也是這樣的。當率羣先生著《歐洲經濟學思想變遷論》的時候,好比陽春白雪,注意的人很少。不久《太平洋雜誌》也有某君論經濟思想的文章。

深入探讨经济思想:致陈君启修

經濟思想,Economic Thought有稱爲經濟主義的,Economic Doctorine有稱爲經濟學派的,Economic School初看起來,似乎没有多大的區别,嚴格的講起來,却有極分明的界線。盤旋腦海,往來無定,有所感觸,就要發動,叫做思想。把這種思想,加以訓練,使有系統,使有目的,叫做主義。把這種主義,演成學説,使人信仰,使人遵守,叫做學派。思想是主觀的,學派是客觀的,至於主義是主觀的,兼有客觀的性質。三種雖然有連帶的關係,也有固有的領域。不過經濟學史裏面,往往把他混合在一起。經濟學史本是研究經濟學派的,但是他提到學派,也不能不提到主義,提到主義,更不能不提到思想。所以研究經濟學史的人,一時説思想,一時説主義,一時又説學派。此外還有説思潮,或學説的,更是字面的差異,并無多大的不同了。

民國元二年的時候,我在《獨立周報》裏面,看見有署名率羣的人所作的《歐洲經濟學思想變遷論》。當那個時候,我雖然對於經濟學没有大研究,因爲好奇的心切,遂按期購買誦讀,連讀十幾期,洋洋數萬言,愈讀愈有興會,逢人便談這文的好處。至民國四年,北京法政學校聘了一位經濟教員,姓康名寶忠,别號心孚,又號窘。有人對我説,這位先生就是辦過《獨立周報》的率羣。當那個時候,我正在研究經濟學,自然時常向他領教。不用説,他對於經濟學史是很有研究的。他教了我一些經史的内容和研究法。我對於這項學問,才有點門徑。去年春上,我研究黑格爾的哲學,他説人類思想像三角式的進行。我聯想到經濟思想也是這樣的。我就做了一篇《近世經濟思想之變遷》的論文,登在本報第一卷第十二期。這篇文章總共不到三千字,對於經濟主義自然未能詳述,好在我的意思是證明黑格爾的學説,所以也不能兼顧了。

當率羣先生著《歐洲經濟學思想變遷論》的時候,好比陽春白雪,注意的人很少。自從我做了這篇文章以後,《東方雜誌》把他轉載了一次。不久《太平洋雜誌》也有某君論經濟思想的文章。《北大月刊》又有王建祖先生《聖西蒙及經濟集中主義》。雖然都是介紹外人的學説,要之受益的人一定不少。就是我個人也覺得前此作的文章,語焉不詳,有愧作者之林。

前幾天我買了一本《北京大學月刊》,裏面有陳君啟修的《現代之經濟思潮與經濟學派》論文一篇。我初看見這題目是很好的,就先看這一篇。不料他開首就説:“此篇係著者在北京大學之講義大綱之一節,由於編合者多,出於獨創者少。……”我一看到這裏,就有點不高興。他又繼續説:“國立北京法政專門學校楊君……襲用著者之講義。”我看見了,尤其奇怪。因爲我那篇經濟思想,雖非出自我的創造,却是取材於康先生口授的和History of Economic Doctorine from the Time of the Physiocrats to the Present Day Tr.by R.Pichards 1915.書中的多。至陳君北京大學的講義,我從前還没有看見。現在看他刊在大學月刊上的,却是不過外國幾句陳陳相因的話。現在還没有刊完,以後的話有無與我那篇經濟思想雷同,尚在不知。若是有想雷同,康先生已經死了,他雖然是爲我國經濟學的泰斗,究竟是他襲用陳君的?還是陳君襲用他的?我不能問他,我也不敢武斷。不過我敢斷定西洋書决不是襲用陳君的就是了。西洋講經濟學史的書比較完善的,除了前邊所舉的以外還有Haney L.H.History of Economic Thought.1912.一書。前邊的一種,現在已經我的朋友胡君譯出來,陸續登在本報。後邊的一種,我希望也有人譯出來才好!這是關於西文的。關於日文的,田尻稻次郎的《經濟史眼》,阿部虎之助的《哲理經濟學史》,也是有名的著作。要是講起來原罷,我們中國的學術真是可憐,如胡適之先生説的,那些拿幾個半生不熟的名詞,你給我,我給他的,不用講了。就是那幾位漂亮先生們,自命爲經濟學的專家,所談所論的,究竟是出自自己的思想?還是拾他人的牙慧?不用説,簡直是明目張膽出賣外國貨。况且還是歐戰前的陳説,人家那裏的思想已經改變,我們這裏還在高談闊論,詡詡自得,想把他看作烟酒品是專賣的。要是他人也介紹到中國來,就説他是襲用我的,豈不成笑話。(www.xing528.com)

我不掠人的美。我聽胡君説:陳君説經濟倫理有四大綱。我看的書很少,這種説法我未看見過,或者是陳君特創的也未可知。我在本報第二卷第四期《經濟道德》論文裏面,曾經引用過,并大書特書“陳華農先生説”,所以表示不敢竊爲己有的意思。我也不攻人的惡。我以前譯了一篇農家者流的經濟思想,有某新聞把他做他本社的譯論;又有某雜誌把他譯成文言,説是他自己著的,我都不管他。因爲彼此都是販賣外國貨,不要看做烟酒品去爭那專賣機關,鬧那些笑話。我希望陳君也要會這個意思,持這種態度才好!

(見《法政學報》一九二〇年第二卷第七、八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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