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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洲朱存理、杨循吉、都穆、顾元庆等诸家藏书活动探讨

时间:2023-07-2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13]从钱谦益、文征明所记略可见朱存理藏书颇多其手录之本,而其所藏范围较广,群经史籍以致稗官小说皆在皮藏之列。前有文征明、文嘉、王樨登、王膈程四人名氏,盖出于四人收藏者为多。野航又继尧民逝,散尽珊瑚与木难。其诗写朱存理清狂之态如见。

长洲朱存理、杨循吉、都穆、顾元庆等诸家藏书活动探讨

朱存理(1444~1513),字性甫,号野航,明长洲(今江苏苏州)人。终身布衣,教书为生。性嗜学,未曾一日忘学。钱谦益《列朝诗集小传》言其爱藏书,“惟闻人有异书,必从访求,以必得为志,手自缮录前辈诗文,积百余家。……既老不厌,而精力不加,又坐贫,无以自资,其书旋亦散去,每抚之叹息。卒于正德间,年七十矣”[12]。其藏书事迹,文征明《朱性甫先生墓志铭》与钱谦益所记略有可补处,其云:

性甫闻人有奇书,辄从以求,以必得为志。或手自绪录,动盈箱箧。群经诸史,下逮稗官小说,无所不有。尤精楷法,手录前辈诗文,积百余家。[13]

从钱谦益、文征明所记略可见朱存理藏书颇多其手录之本,而其所藏范围较广,群经史籍以致稗官小说皆在皮藏之列。

朱存:理著述颇富,钱谦益《列朝诗集小传》著录有《铁网珊瑚》、《野航漫录》、《经子钩玄》、《吴郡征献录》、《名物寓言》、《鹤岑随笔》等。检《四库全书总目》,著录有《旌孝录》、《珊瑚木难》、《楼居杂著·野航诗稿·野航文稿·附录》各一卷。

朱之《珊瑚木难》八卷,《四库全书总目》评曰:

江南通志》亦云:元季明初,中吴南园何氏、笠泽虞氏、庐山陈氏,书籍金石之富,甲于海内,继其后者,存理其尤也。兹编悉载所见字画题跋,其卷中前人诗文世所罕睹者亦附录焉。前有文征明、文嘉、王樨登、王膈程四人名氏,盖出于四人收藏者为多。征明等皆以赏鉴相高,故所贮并多名迹。存理又工于考证,凡所题品,具有根据,与真赝杂糅者不同。[14]

钱谦益所说朱存理有《铁网珊瑚》一书,叶昌炽以为世传《铁网珊瑚》十六卷乃赵清常所辑,《四库全书总目》所记略同。唯杨立诚、金步瀛《中国藏书家考略》称:“按《汲古阁珍藏秘本书目》有朱性甫手书《铁网珊瑚》十四册;别下斋有周现农手钞朱性甫《铁网珊瑚》十四卷。叶殆以年刻首列清常序,故云赵辑。”[15]此可备一说。

叶昌炽《藏书纪事诗》卷二有咏朱存理绝句云:

排阑狂呼月未阑,甕头更酌一杯残。

野航又继尧民逝,散尽珊瑚与木难。

其诗写朱存理清狂之态如见。钱谦益《列朝诗集小传》丙集《朱处土存理》引何元朗《丛说》云:“朱野航乃葑门一老儒也,在荻扁王氏教书。野航与主人晚酌罢,主人人内,适月上,野航得句云:‘万事不如杯在手,一年几见月当头。’喜极发狂,大叫扣扉,呼主人起,咏此二句,主人亦大击节,取酒更酌,兴尽而罢。“此佚事可为叶昌炽诗诠释,亦可见朱存理性格之一斑。名士不泄,设帐以终,藏书星散,殊可叹也。

杨循吉(1456〜1544年,一作1458- 1546),字君谦,吴县(今江苏苏州)人。成化二十年(1484)进士,授官礼部主事。多病,好读书,每当读至会意处,则手足跳动,不能止。人呼为“倾主事”。其在郎署,常称病不出,故长官厌恶而常诃责之,杨循吉即上疏谙致仕,其年才三十一岁。正德十五年(1520),明武宗南巡,经伶人荐,在武宗前赋小令《打虎曲》,颇称旨。但武宗视之为优伶,不授官,杨循吉深以为耻离去。其藏书事迹,钱谦益《列朝诗集小传》丙集有简要记载:

居家好蓄书,闻某所有异本,必购求缮写。结庐支硎山下,课读经史,以松枝为筹,不精熟不止,多至千卷。

祁承㸁《澹生堂藏书约·购书训》记其藏书较为具体,其云:

杨仪部君谦,性最嗜书。家本素封,以购书故,晚岁赤贫。所藏书十余万卷,纂其异闻为《奚囊手镜》。(www.xing528.com)

晚岁,杨循吉且老既病,遂将所藏书散与亲朋故交,自言如此做,令荡子爨妇无复著手。其《题书厨诗》自述平生读书、藏书、散书:“吾家本市人,南濠居百年。自我始为士,家无一简编。辛勤一十载,购求心颇专。小者虽未备,大者亦略全。经史及子集,——义贯穿。当怒读则喜,当病读则痊。恃此用为命,纵横堆满前。当时作书者,非圣亦大贤。岂待开卷看,抚弄亦欣然。奈何家人愚,心唯财货先。坠地不肯拾,断烂无与怜。朋友有读者,悉当相奉捐。胜付不肖子,持去将鬻钱。”杨循吉所藏书,多手抄及收购,其有《抄书诗》云:“沈疾已在躬,喑书犹不废。每闻有奇籍,多方必罗致。于录兼贸人,恒辍衣食费。往来绕案行,点画劳指视。成编亦艰难,把玩自珍贵。家人怪我癖,既宦安用是?自知身有病,不作长久计,偏好固莫捐,聊尔从吾意。”[16]朱彝尊以为吴中藏书家,多以秘册相尚,若朱性甫、吴原博、阎秀卿、都元敬辈,皆手自抄录,今尚有流传,实君谦倡之。

杨循吉著述颇富,《四库全书总目》录有其著作《松筹堂集》、《都下赠僧诗》、《菊花百咏》、《斋中拙咏》、《灯窗末艺·攒眉集》、《奚囊手镜》等十余种,均作存目。

都穆(1458~1524),字玄敬,吴县(今江苏苏州)人。弘治十二年(1499)进士,授工部都水主事,历官礼部主客郎中,年五十四,加太仆少卿致仕。

都穆出身书香之家,据其所作《寓意编》记载:称自高祖以来好蓄名画,而往往为好事者所得。年轻时以设帐漆上,教授为生,几二十年。都穆喜搜藏,据文嘉《何水部集跋》称:“杨、祝、都、唐,每得一异书,由争相夸示以为乐。故其所成,皆卓然名世。”《边华泉集》有《送都元敬诗》:“才高怜晚达,十载尚为郎。书买黄金尽,愁生白发长。”[17]概可见其嗜书之深,所藏有宋刻本《尔雅翼》等。

明正德八年(1513)都穆奉使册封庆藩寿阳王妃,自京师至宁夏,作《使西日记》(一作《西使记》),于碑碣古迹载之颇详。所作《金薤琳琅录》,为其搜访金石遗文,摹勒缮写所结集,其所作《寓意编》记其所见书画名迹。于此略可见其收藏范围。

都穆晚年致仕后,斋居萧然生活困顿,以至饭食不维,然仍勤于读书、抄书、藏书,朱彝可曾记其一轶事称:“相传,吴中有娶妇者,夜大风雨,灭烛,偏乞火无应者。众皆曰:‘南濠都少卿家当行读书灯在。'”[18]访之果然。有藏书印“乙卯举人己未进士”。

钱同爱(1475〜1549),字孔周,号野亭,长洲(今江苏苏州)人。从弘治十四年(1501)开始至正德十一年(1516)十余年间,曾六次参加应天试,皆不中,其性本刚直,遂无意于仕进。钱同爱家本富有,屋宇宽深,有园林之胜,时有宾朋满座聚会,肆陈图籍,时时招集奇胜。钱同爱之藏书活动,文征明《钱孔周墓志铭》言之甚详:“性喜蓄书,每饼金悬购,所积甚富。诸经子史之外,山经地志、稗官小说,无所不有,而亦无所不窥。尤喜左氏、司马、班、扬;至所不喜,虽世指以为切耍,而君未始一注目也。”[19]另陈继儒亦言钱同爱喜蓄书,遇有所得,随手札记,日积月累,成数巨帙。

钱同爱藏书之精,颇得前辈藏书家之赞佩,其所藏旧本《文选》杨循吉等亟赏之。文坛咨宿文征明曾写赠《碧梧高士图》,钱卒后为作墓志铭。

顾元庆(1487〜1565),字大有,号大山石人,长洲(今江苏苏州)人。都穆之弟子,喜藏书、刻书。据钱谦益《列朝诗集小传》丁集中所载,顾氏家近许市,其兄弟“多纤啬治产,山人独以图书自娱,自经史以至丛说,多所纂述。所居日顾家青山,在大石左麓,山中有胜迹八,自为之记。名其室日夷白,藏书万卷,择其善本刻之,署日阳山顾氏文房。王伯谷往访之,年七十五,犹吟对不倦”[20]

顾元庆所刻书,有以下两种:

《顾氏文房丛刻》四十种,四十三卷。明顾元庆编,明嘉靖二十七年(1548)顾元庆大石山房刊本。

《梓吴》四十种,四十七卷。明顾元庆辑,明嘉靖十一年(1532)顾元庆刊本。

顾元庆藏书有宋本《新序》、元本《范文遗迹》等,有藏书印“大石山人印”、“吴郡顾元庆珍藏印”等。所著有《瘗鹤铭》、《夷白斋诗话》、《云林遗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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