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南北朝时期,书籍的制作基本由竹木简牍和缣帛书籍过渡到物廉质轻的纸抄本。这不仅促进了私家藏书的大发展,并使藏书家群体的构成和社会藏书风尚也为之一变。藏书已非贵族高官的专利,贫寒之家也可藏书。如晋代的皇甫谧。“居贫,躬自稼嵇,带经而农,遂博综典籍百家之言。……以著书为务”[19]。北魏的宋繇,生而丧父,五岁丧母,衔胆自厉,博通经史,积书至数千卷[20]。还有南齐的沈驎土,“家贫,织帘诵书,口手不息……‘怀书而耕,白首无倦’”[21],有书数千卷。梁代袁峻同样出身贫寒,但笃志好学,辛勤抄书,“自课日五十纸”。
从社会观念上看,当时爱藏书已成为一种普遍的社会风气“不少人爱藏书胜于爱财富和荣誉,像王县首和楮渊,家有先世遗书,兄弟分家时,都放弃其他财产,只要图书。又如晋代应詹、北齐辛术、北周唐瑾等人,攻伐破城,金宝满目,都不动心,惟大收图籍,都成了藏书家。还有北魏的李顺,也是“及克统万,世祖赐诸将珍宝杂物,顺固辞,惟取书数千卷”[22]。
中国历史上许多爱书勤学的故事,像“囊萤”、“映雪”以及“书癖”、“书橱”、“书窟”之典,亦源出于此时。颜之推在《颜氏家训·治家》篇中说:“借人典籍,皆须爱护,先有缺坏,就为补治,此亦士大夫百行之一也。”爱护典籍被看作是社会公德的行为准则之一。
再从藏书思想上来考察,魏晋南北朝的藏书家,除个别人比较保守外,大多数都很开明,能做到供人借抄,与人共读,甚而无私地捐赠给善读者。图书得到了广泛交流使用,对培养人才起了明显的作用。像《晋书·儒林传》记范平“家世好学,有书七千余卷,远近来读者恒有百余人,(其孙)蔚为办衣食”。又据《南齐书·文学传》记载:崔慰祖”聚书至万卷,邻里年少好事者来从假借,日数十帙,慰祖亲自取与,未尝为辞”。还有《北史》卷八二《儒林传下》记:“武强交津桥刘智海家,索多坟籍,焯就之读书,向经十载……遂以儒学知名。”像这样的事例还有很多。南齐人张率尽读陆少元家书。北魏人李彪抄浦于高间家,甄琛又抄书于李彪家。北齐人刘昼披览于宋世良家。他们的成才都仰仗于藏书家的无私借读。
在蔡邕无私地峭书给王粲的高尚精神的感召下,南北朝也有数宗这样的赠书故事,如沈约曾赠书与王筠,刘显曾赠书与孔奂,而蔡大宝又得徐勉家藏书。(www.xing528.com)
魏晋南北朝的藏书家在藏用结合、推动学术研究和文化发展上也有明显的成效,这表现为此时图书的编著比过去大为增多。以史学为例,魏晋两代私家写史成风。魏史私作,除陈寿《三国志》外,尚有郭颁《魏晋世语》、孔衍《汉魏春秋》、《魏尚书》、王隐《蜀记》、环济《吴记》、阴游《魏记》、孙盛《魏氏春秋》等七利、晋史更多有十几种。
南北朝的藏书家,还利用私藏编纂了巨编大著。像南齐藏书家萧子良“集学土抄《五经》百家,依《皇览》例为《四部要略》千卷”[23]。而梁代的藏书家萧秀也“招学土平原刘孝标使撰《类苑》,书未及毕而已行于世”[24]。梁昭明太子萧统”于时东宫有书几三万卷,名才并集,文学之盛,晋、宋以来未之有也。……为《文章英华》二十卷、《文选》三十卷”[25]。特别是《文选》一书,这是一部推重文华、精选流别、在中国文学史上深有影响、基本概括了唐以前诗文精华的文学选集,成为百千年来土人必读的文学范本,教育了一代又一代人。
除上述类书、选集外,这一时期其他藏书家颇有影响的撰著。还有杜预的《春秋左氏经传集解》、张华的《博物志》、葛洪的《抱朴子》、沈约的《晋书》、《宋书》、王僧孺的《十八州谱》、阮孝绪的《七录》、颜之推的《颜氏家训》等。
另外,像常璩的《华阳国志》、刘义庆的《世说新语》、郦道元的《水经注》、刘勰的《文心雕龙》、钟嵘的《诗品》、贾思勰的《齐民要:术》等学术名著也都产生于此时,毫无疑义,这都是得益于这一时期公私藏书活动的活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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