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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官府藏书机构及其利用 - 详解与分析

时间:2023-07-2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东汉时期的官制较西汉时的官制有较大变化。东汉不设御史大夫,而以御史中丞为御史之长,因御史居殿中兰台,后世便称御史为“御史台”,或称“兰台”。这些记载都说明,自西汉至东汉,兰台都是官府在宫内储藏图书的重要处所。西汉时以御史中丞掌管图书,东汉初期,则以兰台令史掌管图书。可见东汉的初、中期,官府藏书的司掌官员尚无定制。

东汉官府藏书机构及其利用 - 详解与分析

东汉时期的官制较西汉时的官制有较大变化。东汉不设御史大夫,而以御史中丞为御史之长,因御史居殿中兰台,后世便称御史为“御史台”,或称“兰台”。《文献通考》说:“石室、兰台,弥以充积,又于东观及仁寿阁集新书……班固、傅毅等典掌焉。”[38]又说,后汉“于兰台置令史十八人”[39]。这些记载都说明,自西汉至东汉,兰台都是官府在宫内储藏图书的重要处所。

西汉时以御史中丞掌管图书,东汉初期,则以兰台令史掌管图书。据《文献通考》记载,东汉中期“马融为秘书郎,诣东观,典校书”[40],而《汉书》也说马融典校秘书[41]。可见东汉的初、中期,官府藏书的司掌官员尚无定制。

东汉后期的植帝之世,司掌图书秘籍的官员才初有定制,《文献通考·职官考十·秘书监》说:“后汉图书在东观,桓帝延黑二年,始置秘书监一人,掌典图书、古今文字,考合同异。”又《初学记》按:“秘书监,后汉桓帝置也。掌图书秘记,故日秘书。“[42]这里所说的“秘书”,就是因为图书集中于皇室,尤其东汉崇尚谶讳,有秘藏之意。后世各代官府图书机构多受东汉这一设置的影响,一股都将司学图书业务的官员,称为秘书监、秘书郎、秘书丞、秘书令,相沿不改。东汉末期“献帝置秘书令……魏文分秘书立中书……而秘书改令为监,别掌文籍”[43]

东汉官府藏书机构较西汉时期没有重大发展的原因,大概有两个:一方面东汉自章帝以后,多是皇后执政,到和帝以后又不断出现宦官和外戚交替专权,造成了东汉政局不稳,在客观上使得官府藏书事业的发展缺乏良好的社会政治环境,当然也影响了藏书机构的进一步健全;另一方面,由于东汉统治者不仅崇尚儒学,且崇拜诚讳之学,伪托神灵预言作为一种重要的统治工具,必然造成迷信与神学泛滥,在这种情况下,文化学术事业难以走向繁荣,从而限制了东汉官府藏书事业的发展。

东汉官府藏书处所,可从三个方面进行考究:一是它的处所名称及其设立时间;二是它的类型及其特点;三是它的设置及其建筑特征。

据《后汉书·儒林列传》记载:“光武迁还洛阳,其经牒秘书载之二千余两。”又据《隋书·经籍志一》记载:“光武中兴,笃好文雅,明、章继轨,尤重经术。四方鸿生巨儒,负表自远而至者,不可胜算,石室、兰台弥以充积。又于东观及仁寿阁集新书。”证明石室、兰台两处藏书所建于光武之世,用以储藏由那(河北柏乡)运来的图书。

明帝、章帝之世,又建东观及仁寿阁,用于储藏新搜集的图书。如《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五。《东观汉记》条称:“东汉初,著述在兰台;至章、和以后,图籍盛于东观。”辟雍之名,则先秦就有此称。《礼记·王制》有“大学在郊,天子日辟雍”之说,可证明辟雍是天子设立的大学。光武之世曾着手建立太学,设博士,传诸经。明帝时各地学校纷纷建立。班固在《东都赋》中说:“四海之内,学校如林。”由此可知,辟雍当建于光武至明帝期间,实是东汉最高学府的藏书之所。宣明,据《三轴黄图》记载是“汉宫殿名,在未央宫东”,建于何时,史无记载。鸿都,据《明会要·学校下》说:“自古藏书不一所,汉有东观、兰台、鸿都。”而《后汉书·灵帝纪》有“光和元年始置鸿都门学生”之语,可知鸿都当建于桓帝至灵帝期间。至于东汉时的金匮,已被作为专藏皇室档案之所。《后汉书·皇后纪》说:“太后崩……葬恭北陵,为策书金匮,藏于世祖庙。”

光武年间,以搜集图书充实库藏书为主,故兰台、石室都具有综合性普通藏书处所的特征。明帝之世曾遣使天竺,求得佛经(四十二章)等物,“其经缄于兰台、石室”。可知此两处藏所又收藏佛经。而《通志·职官四》所载的“后汉东观,皆藏书之室,亦著述之所,文学之士使雠校于其中”,表明东观是具有学术研究性的专业藏书处,并以著述、校雠为其业务特征。事实上东观在东汉时已成为一个具有重大影响的学术研究活动中心,对于当时和后世皆有深远影响。辟雍则是天子所设大学的藏书之所,它以提供经学及图谶为主,具有为育材而备的特征。鸿都则近似东观,有为著述服务的特征。至于仁寿阁和宣明两处藏所,因史无详载,尚难知其类型和特点。

虽说东汉时的生产技术水平较西汉有较大的发展和提高,但在图书典藏方面却无显著变化,仍然维持在西汉时期的水平上。王充在《论衡·别通篇》中说:“夫富人不如儒生,儒生不如通人,通人积文十箧以上。”又据《后汉书·陆机传》汜载,东汉官府藏书仍以“藏之箧笥”为主。《后汉书·刘盆子传》记有“札置笥中“,注云:“札,简。笥,箧。”这说明札就是简,笥就是箧。文字有变,其义仍同,足证东汉官府藏书仍是用“箧”。

东汉官府藏书的利用,主要表现为三种类型:一是朝廷派遣学者,置身东观,直接索取库藏资料,就地撰述国史,所写的书,称为官著,如《汉书》、《东观汉记》之类;二是有志著述的博达之士,通过各种渠道索取库藏图书,各记旧闻,抒发己见,所写的书,称为私著,如《风俗通义》、《论衡》之类便是;三是史官失其常守,学者愍其废绝,故直入朝廷藏书府,博采广览,抄报旧闻,自成一书,以备保存,所写的书,亦为私著,如《吴越春秋》、《越绝书》之类。(www.xing528.com)

试先以《汉书》为例。班固在东汉明帝时担任兰台令史,一方面在兰台典校图书,另一方面编著国史。他撰写《汉书》的基本资料来源,主要采集于库藏的《史记》。宋人郑樵甚至说,《汉书》之“自高祖至武帝,凡六世之前,尽窃迁书”。其实《汉书》是增补了许多内容的,如增张寿、李陵等人之传,补录贾谊《治安策》、公孙弘《贤良策》、刘歆《七略》等,这些重耍史料皆为《史记》所不备,必须从官藏的有关图书资料中加以索取,这就看出官府藏书对学者的利用价值了。

次以《风俗通义》为例。这部书为东汉汝南人应劭所著,内容涉及各种祭祀的起源与风俗,丘、陵、湖、陂等名称的来源,古史、礼典、山泽的起源。这种考论史实渊源的著作,必备大量的图书资料方能成书,而这些图书资料惟有通过各种途径,从官府藏书库中加以索取才能完备。

最后以《吴越春秋》为例。是书为东汉会稽人赵哗所撰,专记春秋末期吴、越两国的史实,特别注重于吴越争霸史的叙述,系主要抄撮古史而成,即把先秦时吴越两国的史事加以集中抄录,并编录民间传闻异说成书。编写这样的著作,如果不通过调阅储藏丰富的官府藏书,是不可能完成的。

东汉末期,宦官专权,政治腐败不堪。董卓入京以后,杀宦官,废少帝,立献帝,自为相国,一再侵犯豪族,因此引起各地官僚联合起兵讨伐。董卓感到势单力孤以后,便挟持献帝离开洛阳,迁都西安,临行前把洛阳毁为废墟,由于“移都之际,吏民扰乱,自辟雍、东观、兰台、石室、宣明、鸿都诸藏典策文章,竞共剖散,其缣帛图书,大则连为帷盖,小乃制出腺囊,及王允所收而西者,载七十余乘。道路艰远,复弃其半矣。后长安之乱,一时焚荡,莫不泯尽焉”[44]。这是东汉官府藏书所遭受的一次大厄。

东汉官府藏书,在管理方法上基本沿袭西汉,在图书分类方面也无新的发展和创造。但在图书目录方面,却有三点值得总结:

一是班固在担任兰台令史时,在校理官藏图书的同时撰述史著。他在编著《汉书》的过程中,能吸收管理官府藏书的经验,并将西汉刘歆所写的《七略》加以删减而编入《汉书》为艺文之志,从而开创了正史艺文志的先河,其体制为后世史家所继承。

二是东汉管理官府藏书的官员,在编制图书目录的过程中,总结实践经验创立了目录互著之法。这是东汉管理官府藏书的官员的一大创造。目录互著之法,我们可从《汉书·艺文志》中得以窥见,这种方法,对后世历代公、私藏书编纂书目工作影响较大。章学诚在《校雠通义·互著第三》中对此给予高度评价,他说:“至理有互通、书有两用者,未尝不兼收并载;初不以重复为嫌,其于甲乙部次之下,但加互注,以便稽检而已”;如果为“避重复而不载,则一书本有两用而仅登一录,于本书之体既有所不全。一家本有是书而缺而不载,于一家之学亦有所不备矣”。就是说,图书目录中出现一书两载是因为一书有两用之处,可以互相借鉴,否则就易致读者采集资料不全、索取所用不备之弊。

应当指出,采用目录互著方法,对于即类求书、因书究学的读者至为重要,否则,不但严重影响读者的求书究学之效,而且也必然严重限制了藏书作用的发挥。所以说,东汉时期创立的目录互著方法,当是我国藏书史上发挥藏书作用,服务于读者的一个较为突出的贡献。

三是东汉时期出现了专科目录。官府藏书中的大量佛经已列出了它的名目,这些佛经名目就是佛经目录。这种目录具有专科性质,所以我们把它叫做“专科目录”。可能当时这种目录较为简陋,仅限于内部使用,尚未形成正式的书籍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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