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克福学派关于大众文化理论总体是着眼于对资本主义的批判和对人的解放的期待。以阿多诺、霍克海默、马尔库塞为代表的对大众文化持极端的否定的态度,而本雅明和洛文塔尔为代表的对大众文化的态度相对中立。他们对待大众文化的态度不同,但共同点都是在“批判理论”的旗帜下进行论述。
法兰克福学派的大众文化批判理论里主要出现了三个核心概念:“肯定的文化”、“大众文化”和“文化工业”。 霍克海默和马尔库塞认为肯定的文化表现出自由资本主义时期文化的特征。1942年霍克海默提出了大众文化的概念,认为它是借助于大众媒介进行传播的具有商品的外在形式的通俗文化。但法兰克福学派所界定的大众文化不是来自大众自身的文化,而是自由资本主义社会进入到发达工业社会的时代产物。法兰克福学派对大众文化的批判是从肯定的文化到大众文化。再到文化工业递进式进行,最为有名的就是对“文化工业”的批判。霍克海默、阿多诺和在《启蒙辩证法》第一次使用“文化工业”概念代替先前使用大众文化的概念。阿多诺明确地表示,为了防止人们望文生义,认为大众文化是人民大众的文化从而引出歧义,所以才决定用文化工业替代大众文化,而把大众文化称为文化工业,是为了深刻地阐述大众文化是资产阶级操纵下,对大众进行的支配工具,更鲜明地表现出资本主义大众文化的意识形态功能。该学派主要观点就是资本主义社会的大众文化已经不再是真正意义的大众文化了,它失去了艺术的精神性和独创性,成为包含统治阶级意志的商品,而是成为统治阶级控制大众意识形态的工具。
法兰克福学派对文化工业批判的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
一方面,法兰克福学派认为大众文化产品已完全成为商品,获取商业利益是它的最高目标,已完全失去了艺术的独创性和精神性,“文化工业的技术,只不过用于标准化和系列生产”[16]。“文化工业从自己的意愿出发,铲除了艺术的自主性,这样一来,文化工业就把其产品变成了“彻头彻尾、不折不扣的商品”[17]霍克海默和阿多诺认为,这种生产的结果不仅扼杀了艺术的独创个性,而且还抑制了大众的想象力和主观创造力。文化产品变成了商品,审美价值不再是评定优劣的标准,交换价值是惟一的考虑。而且大众文化的创作过程整合了资本主义的生产过程,“从电影改成小说,到最后制作成的音响效果。所有这一切,都是投资资本取得的成就。无论制片人选择了什么样的情节,每部电影的内容都不过如此”[18]。按照阿多诺的逻辑,资本主义社会是商业化的社会,利润是资本主义社会的最高统治者,大众文化也不再是真正意义上的文化了,具有商品拜物教的特性。(www.xing528.com)
另一方面,法兰克福学派认为大众文化已成为统治阶级进行意识形态宣传的工具。发达的资本主义社会,国家垄断资本控制了文化领域,国家对整个社会文化方方面面的控制加强了,尤其是对具有广泛大众影响力的大众文化,更是如此。大众文化总是向受众许愿并做出种种承诺,使大众不知不觉放松了警惕,同时大众文化的批量复制生产,使得大众在大量雷同的大众文化产品面前逐渐失去个性,大众文化已经改变了大众的生理结构和心理结构,明知大众文化的欺骗性也不去摆脱它,逐渐失去了反抗的欲望,“文化工业中广告宣传的胜利意味着消费者即使能识破它们,也不得不去购买和使用它们的产品。”[19]如此恶性循环,带给大众的最终后果是心智能力和意识水平的退化,所以文化工业很快就达到了它的目的,对大众进行控制和操纵。当蕴含着统治阶级意识形态的各种各样的大众文化产品包围着大众,只要大众接触大众文化产品,无论选择哪一种大众文化产品,最终都不会成为逃脱统治阶级精神控制的漏网之鱼。这样就导致文化的精神性的意义逐渐消失,文化变成了国家意识形态的说教工具,成为统治阶级进行统治的一种新的社会控制形式。
法兰克福学派开启了对商业化的大众文化的批判,而且这种批判更加深刻和彻底。他们没有停留在对大众文化现象的批判本身,而以大众文化的经济学批判为基础,并拓展到这种文化所承担的大众心理控制、大众艺术与前卫艺术、文化与意识形态、技术与意识形态等领域,揭示了资产阶级对大众的控制不仅表现在商品经济领域,而且已扩展到社会文化生活与个体心理活动中,显示出资本主义对人的压迫并没有随着物质生活的改善而减轻,而是更加严重,显示出资本主义制度下人的解放的严重性和迫切性,表明了他们对当代资本主义条件下革命与解放途径的积极探索。[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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