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剖析资本主义经济机体内在结构的犀利武器

时间:2023-07-2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资本论》的抽象法,是分析资本主义经济关系与过程的内在的本质的联系,剖析与展示资本主义经济机体的内在结构的方法。而观念中呈现的经济结构,乃是社会现实的、内在的结构在人的头脑中的反映。研究方法必须适应对象的性质,而只有马克思创造的科学的抽象法,由于它在研究方法上充分适应研究对象——经济结构的上述特点与性质,因而这种方法就成为剖析社会经济内在结构的构造与脉络的犀利武器。

剖析资本主义经济机体内在结构的犀利武器

资本论》的抽象法,是分析资本主义经济关系与过程的内在的本质的联系,剖析与展示资本主义经济机体的内在结构的方法。

马克思把他所创立的历史唯物主义运用到社会历史领域,深刻地阐明了由人的活动组成的社会生活的运动并不是有如资产阶级历史学家笔下那样地杂乱无章与为偶然性所统治,而是“……一个十分复杂并充满矛盾但毕竟是有规律的统一过程”[23]。马克思对历史唯物主义的伟大贡献,在于他科学地阐明与剖析了由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所组成的社会结构,而社会的经济基础乃是一个有其内在秩序与从属于客观规律的经济构造或经济构成体(或译为社会经济形态)。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关于对历史唯物主义的经典表述,就把社会经济表述为“经济结构”,在其他著作中又使用“经济构造”“经济机体”等词。在马克思看来,人类社会的经济关系的总和,并不是各种关系的偶然凑合,而是一个有严格的内在秩序的社会结构。按照马克思的论述,这一社会经济结构一般地表现为四维的,即是由生产、分配、交换、消费诸关系组成。马克思根据历史唯物主义,论述了在社会发展的不同阶段,即在不同社会形态下,社会经济结构又有其不同的性质与特点,揭示这种人类历史上各个社会形态的经济结构的性质及其发展变动的规律,就是政治经济学的任务。

马克思一方面将社会生产关系的总和称为“经济结构”,以表明它与自然物质结构或人类生理结构具有共同点,但是另一方面,他又阐明了经济结构有其不同于自然物质结构或生理结构的特点。这就是:

第一,经济构造的内部组成的复杂性。它不仅表现于占统治地位的社会生产关系与社会生产关系的残片并存,并且表现于现实的生产关系、分配关系、交换关系、消费关系的相互交织和难以划分。特别是发达的商品生产社会的经济结构,更是远远比人类的生理机体还要更为复杂。在那里:经济关系与过程的基本方面与非基本方面、侧面、反面互相交织、未曾区分开的,如资本主义经济中,资本的生产、资本的流通和分配诸过程是相互交织在一起的。表层的生产关系与里层的生产关系是互相交织、混淆不清的。在资本主义的实际经济过程中,剩余价值的生产、剩余价值的实现与剩余价值的分配均是互相交织未予分清的。如劳动者收入的工资范畴与资产者收入的利润范畴,食利者收入的利息范畴,土地所有者收入的地租范畴,均是以收入形式平列在一起。收入分配中劳动者占有自身必要劳动创造的价值,与资本家占有剩余价值与食利者从资本家那里分享一部分工人创造的剩余价值,显然是不同类型、不同层次的分配关系,但它们却是交织在一起的。

第二,经济结构的非直观性。社会的生产关系是不依人们意志为转移的客观存在,但是它不具有物质性[24],是无形的,因而在很大程度上具有非直观的性质。生产关系中,除了那些表层的生产关系——如生产中公开的强制与奴役——而外,深层的生产关系,如资本主义经济中商品的价值性,工人创造的剩余价值被占有性质,等等,均是人们的直观所不能辨认,是看不见和摸不着的。这种情况与自然物质或生理机体的物质性、有形性与直观可辨认性质有根本的不同。

第三,经济关系具有现象与本质的更大的不一致。经济关系在现象上往往具有歪曲的形态,特别是资本主义商品生产关系的物化性质与异化性质,它使生产关系的表象更加具有歪曲的形态,更加与本质不相一致。

以上几点表明,经济结构与那种可以通过实验方法去其杂质而提纯成清晰的、棱角鲜明的晶体的自然物质结构或人类生理结构根本不同。经济结构,作为社会生产关系的总体,它在最初是一个混沌之物,以芜杂不清的、条理不明的一堆表象出现于人们视野之中。如果我们称自然物质结构是一种原生的、外在的结构,只要经过实验手段的提纯,和凭借显微镜或解剖刀,这种结构就能以确实的形态(具有精确的数值)呈现在人们的眼前,那么,经济结构就是一种内在的结构,它是看不见、摸不着的,而只有凭借人们的思维的舍象,经过分解综合,最终以观念的形态展示出来。正如马克思说:“整体,当它在头脑中作为被思维的整体而出现时,是思维着的头脑的产物,这个头脑用它所专用的方式掌握世界,而这种方式是不同于对世界的艺术的、宗教的、实践——精神的掌握的。”[25]必须指出,观念中展示出的经济结构并不是主观思维的创造,乃是客观经济结构的真实反映与摹写。马克思的科学抽象,从根本上说,不仅和黑格尔思维抽象不同,而且和它截然相反。在黑格尔看来,是思维创造现实事物,赋予现实事物以性质,确立现实事物的结构。在马克思看来,“观念的东西不外是移入人的头脑,并在人的头脑中改造过的物质的东西而已”[26]。而观念中呈现的经济结构,乃是社会现实的、内在的结构在人的头脑中的反映。可见,不能把内在的经济结构要借助抽象思维,通过抽象范畴的一定组合而以观念形态展示出来,就认为是观念与思维可以随心所欲地、任意地杜撰、构思出任何一种经济结构。这种主观制造经济结构的理论只能是黑格尔唯心主义

社会经济结构的上述性质,增添了以经济结构为对象的政治经济学的研究的特殊的难度。如果说,普通人都能很容易地认识与把握某些自然物和人体的外部结构,那么人们,即使是经济学家也难以了解与科学地阐明社会的经济结构,如资产阶级经济学家中最有抽象思维能力的优秀代表斯密和李嘉图,也不能深入地揭示资本主义社会经济结构的内在联系。至于那些不懂得抽象法的资产阶级庸俗经济学家则更是在经济关系与过程的表象上兜圈子。研究方法必须适应对象的性质,而只有马克思创造的科学的抽象法,由于它在研究方法上充分适应研究对象——经济结构的上述特点与性质,因而这种方法就成为剖析社会经济内在结构的构造与脉络的犀利武器。(www.xing528.com)

第一,科学抽象作为借助思维能力的理论分析法,它是唯一适用于剖析作为内在结构的经济结构的方法。无形的内在的经济结构,它不能用解剖刀和显微镜,而只能凭借人们的抽象思维能力,采用科学抽象法,在观念形态上把它再现出来,即摹写出一个经济结构的复本。

第二,科学抽象法,它的第一步从具体到抽象,在思维中产生一个起点的生产关系的最简单的规定或抽象概念,这样就首先在生产关系体系的混沌的网络中,产生了一个始发性的网结。它的第二步是从抽象向具体上升,即从始发性的最简单的范畴,一步步地引出形成一系列范畴。(1)由最高抽象的范畴引出一系列抽象性程度不等的范畴。(2)它从作为生产关系基本方面的理论表现的基本范畴,一步步引出作为生产关系的非基本方面和侧面的理论表现的各种范畴。(3)它从作为生产关系的内部的本质联系的理论范畴,一步步引出作为生产关系的外部联系的理论表现的表层的范畴或派生的范畴。(4)它从作为生产关系的个别方面、个别环节的理论表现的范畴,一步步引出综合性层次不等的各种反映生产关系总体关系的范畴。

可见,从抽象上升到具体的逻辑思维进程,也就是生产关系的不同方面、环节、层次的理论表现的政治经济学范畴体系的形成过程。由于由抽象向具体上升的逻辑思维程序的严格性,因而就决定了各个经济范畴的排列次序的严整性与条理性,决定了经济范畴体系的层次井然的结构。在《资本论》中,以其资本的生产过程、流通过程及资本的总过程的卷与卷的理论结构划分,以及相应于上述过程的经济范畴,如:表现直接生产过程的商品、货币、资本、剩余价值、资本积累;表现流通过程的资本循环、资本周转、流动资本、固定资本、物质补偿、价值补偿等;表现资本总过程的平均利润、利息、企业主收入、地租、等等。这样就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秩序严整、层次井然的经济范畴体系的光辉范本。而这个经济范畴的次序,它把最初反映在思维中的杂乱无章的客观的经济关系整理出一个有条有理、有横的秩序与纵的层次,从而在人们的眼目中展示出一幅有关节、网络,有深浅层次的资本主义经济的总体图画。这样,在科学抽象法的思维加工下,资本主义经济不再是一个混沌的表象,而是一个以观念形态再出现的庞大的、复杂的,但却纲目分明、轮廓清楚的塑雕式的资本主义经济结构。这个最终确立起的观念形态的结构,正是资本主义经济内在结构的确切而全面的理论反映。

归根到底,科学抽象通过具体—抽象—具体来形成经济范畴体系的方法,这也是揭示资本主义经济内在结构的科学方法。这一方法,是马克思《资本论》这一伟大著作中遗留给我们的极其珍贵的思想财富

在这里,我们还要指出《资本论》的科学抽象法所以是解剖经济结构的犀利武器,在于它具有下列的特点:它是基于阐明特定的客观经济关系的需要而进行的必要而充分的抽象(其结果蒸发出与客观经济关系相照应的抽象规定);它也是基于客观经济关系现实的状况而确定的由抽象向具体上升的完备阶梯(其结果是确立起一个一环扣一环的范畴层次)。简言之,它在进行思维抽象时是充分的,在抽象上升时是完备的。一方面,只有充分而又适度的抽象,才能找出起点的生产关系的简单规定,才能为向具体上升确立一个坚实的逻辑起点。另一方面,只有由抽象向具体上升遵循一系列完备的阶梯,由一个范畴合乎逻辑地依次进入另一个范畴,这样才能把复杂的经济关系与过程的内在的有机的联系展示出来。

古典经济学曾经使用抽象法,但是古典经济学的抽象法表现在:第一,他们从具体到抽象或是无限度的或是不充分的;第二,他们缺乏完备的由抽象向具体上升的方法,如李嘉图在研究资产者的收入时运用了抽象法,他一方面把企业主利润、利息、地租等形式还原为他们的共同基础,即“利润”。马克思说:“古典政治经济学力求通过分析,把各种固定和彼此异化的财富形式还原为它们的内在的统一性,并从它们身上剥去那种使它们漠不相关地相互并存的形式;它想了解与表现形式的多样性不同的内在联系。”[27]但古典经济学的抽象是不充分的,它不能抽象出剩余价值这一规定,它也缺乏剩余价值向它的具体形态上升的方法。马克思说:“它感兴趣的不是从起源来说明各种不同的形式,而是通过分析来把它们还原为它们的统一性,因为它是从把它们作为已知的前提出发的。”[28]正是由此,李嘉图又混同了“利润”与企业主利润、利息和地租,混淆了剩余价值及其具体形态。因而,李嘉图并不能揭示出资产者的各种收入——利润、利息、地租——之间的内在联系,不能阐明资本主义经济中的收入结构。从古典经济学的抽象法在剖析资本主义经济关系的内在联系的局限性中,可以使我们更加清楚地认识到马克思的科学的抽象法的价值与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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