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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一般关系为起点,阐明研究对象的决定意义

时间:2023-07-2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资本论》的任务在于揭示资本关系的发生、发展与灭亡的规律,而第一卷的研究对象乃是资本的生产过程,即阐明统治与渗透于资本主义经济生活各个方面的自行增殖的价值这一基本生产关系的本质。我们说,《资本论》是选取资本主义经济结构中,对于阐明资本的本质最为关键与有决定意义的领域,作为研究的起点,是把这一领域的最简单的抽象规定性作为向具体上升的逻辑起点的。

以一般关系为起点,阐明研究对象的决定意义

由抽象向具体上升,涉及一个逻辑的起点的确定问题。黑格尔唯心主义哲学在阐述世界人类历史的发展时,也采用了由抽象向具体上升。不过黑格尔从唯心主义立场出发,把绝对精神作为逻辑的起点,由它引出自然世界,再引出人类社会。而在《资本论》中,抽象上升的逻辑起点,不是主观任意规定的。人们不能随便地确定某一经济领域,找出其简单规定,由之向具体上升。《资本论》的抽象上升法,作为科学的方法,在于它遵循了主观辩证法与客观辩证法的一致,认识论本体论的一致。因此,它是从与资产阶级生产方式的本质特征有关的某一特定领域作为研究的始点,把从这个领域抽象出的最一般关系作为向具体上升的逻辑起点。

资本主义经济的本质特征,就是资本对雇佣劳动的剥削,“资本和劳动的关系,是我们现代全部社会体系所依以旋转的轴心”[15]。《资本论》的任务在于揭示资本关系的发生、发展与灭亡的规律,而第一卷的研究对象乃是资本的生产过程,即阐明统治与渗透于资本主义经济生活各个方面的自行增殖的价值这一基本生产关系的本质。

政治经济学应该从何着手来研究资本呢?

资本乍一看来,是一个不断增殖的价值,它以G—G′为其最一般的形态。但是政治经济学不能直接地和一步地把G—G′作为分析研究的起点。因为要阐明G如何能变成G′,即如何能带来ΔG,就必须回答什么是货币及其职能,这样就回到什么是商品、什么是价值的问题,因为离开了商品及其价值范畴的阐明,就不能阐明G—G′。

从本质上说,资本乃是垄断了生产资料的资本家对只有劳动力所有权的劳动者的剩余劳动的占有。政治经济学要揭示资本的本质,就要揭示与阐明雇佣劳动的性质,那么,似乎研究应该从劳动开始。这样,似乎就应该从劳动的最简单规定,即从劳动一般上升到历史上的各种被奴役的劳动形式,如奴隶劳动、农奴劳动,再进而阐明资本主义的雇佣劳动。但是,雇佣劳动的前提,是劳动力作为商品,对雇佣劳动剥削的经济实质,不是占有一般的剩余劳动,而是占有价值形式的剩余劳动,即剩余价值。资本对雇佣劳动的剥削表现于资本借剩余价值而增殖。因而对资本的理论阐明,又必须回答什么是商品及什么是价值。归根到底,必须以对商品的理论分析与阐明为基础。

正是由于上述原因,对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政治经济学的研究,马克思没有采取从劳动一般开始,“从作为全部社会生产行为的基础和主体的人口开始”[16],没有采取古典经济学如斯密所采取的从分工开始的方法,也没有采取从货币这一表象出发。

在《资本论》中,研究的起点正是开始作为“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细胞”的商品。列宁说:“在资本主义社会里,商品生产占统治地位,所以马克思的分析就从商品的分析着手。”[17]必须注意,《资本论》之所以要以商品关系作为研究起点,不仅仅因为商品关系在资本主义经济中具有普遍性与一般性,更重要的是,商品关系对阐明资本关系乃是“有决定意义的抽象的一般的关系”[18],因为资本主义乃是商品生产的最高形式,无论是产品的生产、流通、分配与消费都表现为价值关系,商品价值关系贯穿于资本主义商品经济结构中,有如钢筋贯穿于建筑结构之中。马克思说:“劳动产品的价值形式是资产阶级生产方式的最抽象的、但也是最一般的形式,这就使资产阶级生产方式成为一种特殊的社会生产类型……”[19]“而对资产阶级社会来说,劳动产品的商品形式,或者商品的价值形式,就是经济的细胞形式。”[20]只有首先科学地阐明了商品的价值的实质,它的决定因素,才能弄清与阐明劳动力商品的使用价值所具有的生产出超过本身价值的价值增量的特性。可见,对商品的分析,才能为以后从理论上科学地阐明剩余价值的生产和资本价值的增殖打下牢固的基础,并进一步地阐明资本在流通中的运动,以及剩余价值的分配打下基础。(www.xing528.com)

正是由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上述性质,决定了商品价值理论成为有关资本生产理论、流通理论、分配理论和再生产理论的基石。

《资本论》第一卷中,正是从商品的最简单的规定出发,特别是从体现于商品形式的价值出发,进一步引出与阐明货币形式的价值,从而最后引出阐明取得资本性质的价值(自行增殖的价值)。商品关系的简单规定这一逻辑起点就合乎逻辑地引出与顺理成章地达到了它的终点——资本关系的阐明。

可见,在《资本论》的抽象上升中,它的逻辑起点不是可以随心所欲,任意选取的。不能像资产阶级经济学那样,采用从生产一般或需要一般,或者消费一般作为起点,再进一步引申出其他范畴。首先,选取与确定对阐明研究的对象有决定意义的最关键的环节,即起点的生产关系,然后运用抽象法,找出它的最简单的规定,即确立最简单的范畴,作为由抽象向具体上升的逻辑的起点,这就是《资本论》的科学抽象法的重要特点,是马克思对政治经济学方法论的极为重要的贡献。

明确了《资本论》抽象上升法的上述特征,对于《资本论》研究中存在的作为研究起点的商品,到底是简单商品,还是资本主义商品的争论就不难作做出回答。

我们说,《资本论》是选取资本主义经济结构中,对于阐明资本的本质最为关键与有决定意义的领域,作为研究的起点,是把这一领域的最简单的抽象规定性作为向具体上升的逻辑起点的。众所周知,《资本论》第一卷研究的对象是资本的生产过程,是旨在阐明资本主义生产中价值借剩余价值而自行增殖。这就决定了作为现实出发点的乃是资本家手头的货币,或是生产资料与他支配的劳动力,以及生产出来的包含剩余价值的各种商品,而这些可以归结为以货币形式或商品形式表现的资本价值。它的元素形态乃是作为资本的货币和作为资本的商品。为了把握住它们共同的规定性,这就要舍象作为资本的货币而考察货币一般,对货币一般的考察又必须归结为商品一般。另一方面要舍象作为资本的商品,其中又要舍象商品生活资料、商品生活资料与商品劳动力等具体形式而考察商品一般。可见,《资本论》分析出发点的商品一般,乃是作为资本的货币、生产资料、生活资料和劳动力及包含剩余价值的各种各样的商品的升华形态或蒸发出的抽象的规定,是从资本主义经济中呈现于人们面前的资本的具体现象形态的多样的商品形态的蒸馏物,即其抽象。这就是说,作为《资本论》逻辑起点的商品一般,乃是资本主义商品的抽象。马克思明确指出《资本论》开篇所考察的商品“是资产阶级社会的经济细胞形式”。不过,这一商品范畴,由于它被抽去了资本性质而只是以其最简单的形式与规定性出现。作为商品一般,它就失去了资本主义商品的具体内涵,而只是一个一般商品的框架,这样一个框架也就自然地包含与体现前资本主义的农民与手工业者的小(简单)商品经济提供的商品,以及奴隶主、封建主的商品经营所提供的商品,以及原始公社之间分泌出来的商品的共同性质。因而,作为《资本论》逻辑起点的商品一般,它是资本主义经济中才真正成为现实性的一个经济范畴。但就这个范畴本身的规定性来说,它也是适合历史上一切前资本主义商品形态的商品一般。这正如马克思在论述劳动一般时所论述的:“劳动似乎是一个十分简单的范畴。它在这种一般性——作为劳动一般——上的表象也是古老的。但是,在经济学上从这种简单性上来把握的‘劳动’,和产生这个简单抽象的那些关系一样,是现代的范畴。”[21]

国内外学术界存在着把《资本论》研究的出发点的商品视为历史上的简单商品,从而把《资本论》第一卷由商品到资本关系的研究程序,视为是按照历史先后程序的历史方法[22]。这种观点是值得商榷的。在我看来,《资本论》的逻辑起点的商品范畴,乃是从资本的多样的具体形态“蒸发”出的商品一般。在这里,并不是采用的历史的方法,并不是由前资本主义的简单商品关系进至资本关系,而是由与资本关系相照应的商品一般向具体逐级上升,遵循思维规律,循序渐进地揭示出资本关系的规定性。因而这里主要不是动用历史的方法,而是《资本论》的逻辑方法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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