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期以来,裕固民族出现了一批极富才华的青年,他们或是从崇山峻岭间的草原上,或是从戈壁绿洲的田埂上走出来,接受完良好的高等教育后,开始从事筑建本民族艺术殿堂的高尚工作。他们的工作成果及可贵的努力精神受到了学术界、文艺界的重视和好评。1995年,中国民航出版社出版了青年学者钟进文的学术专著《裕固族文化研究》,民族出版社出版了青年诗人贺中的诗集《群山之中》。今年夏天,再次由一向致力于繁荣少数民族文艺的民族出版社为青年作家铁穆尔出版了《裕固民族尧熬尔千年史》一书。毫无疑问,这本历史史话的问世,是20世纪末裕固族文化史上的一件大事。
也许人们不会想到,铁穆尔,这位裕固族当代文学创作队伍中颇富传奇色彩的人物出生在一个地道的牧民之家,自幼随游牧的父母在裕固族地区最富庶的草原上自由成长;他游历了不少中国北方的牧业地区,身上始终保持着一种纯粹的牧人风格;他精通裕固、蒙古、汉等多门语言,但在日常生活中坚持使用本民族语言。据我所知,勤于笔耕的他已经在国内各类刊物上公开发表散文、小说25篇,诗歌4首;搜集整理了百余篇(首)民间文学作品;参与编辑了《狂奔的彩虹马》(分诗歌卷和小说散文卷)、《中国裕固族》和《肃南裕固族自治县志》四本书籍。
《裕固民族尧熬尔千年史》是一本用文学语言讲述裕固族历史的通俗历史普及读物,也是一本文学佳作。实事求是地说,撰写一本关于裕固族历史方面的书,除要占有大量的材料,具备扎实的知识积累和较高的专业素养外,还须有非凡的勇气和矢志不渝的毅力。铁穆尔就是这样一个合适的人选。十多年来,凭借着先天的优势(熟悉本民族语言、文化,能较深刻地理解本民族的风俗习惯和人民群众的思想感情),他多次深入牧区调查,获得了第一手民间历史资料,同时注意消化、吸收裕固族研究的最新成果,几次将书稿推倒重写,一年前,才最后定稿交付出版社。其间的心酸,也许只有铁穆尔自己知道。
由于频繁的迁徙等一些历史原因,裕固族未能保住自己的文字和历史文献。今天我们所知道的裕固族历史,几乎都是从汉、维吾尔、蒙古、藏等民族浩若烟海的史料中,经过几代人的努力梳理出来的。间或有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历史,尚未发现任何文字记载。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裕固族民族却蕴藏着大量的历史传说、故事和民歌,有些传说或民歌甚至有惊人的历史准确性。文字历史支离破碎,口传历史丰富多彩,这种喜忧参半的现状就给作家、诗人提供了一个能充分施展才能的空间。通过三年来对裕固族当代文学的研究,我发现有相当数量的作品试图探索和反思民族历史,铁穆尔的作品更是未脱离过寻找民族根源这一深沉的主题。(www.xing528.com)
《裕固民族尧熬尔千年史》是铁穆尔对裕固族历史、文化长期进行探索和思考的结晶,书中自然充满智慧的火花。例如,书中提到古代北方少数民族用颜色表示方位的习俗,对解决困扰学术界多年的裕固族族称问题就颇有启发意义。更为难能可贵的是,书中详细叙述了清代、特别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的裕固族历史,这在国内公开出版物中不多见。但是,世界上任何一本著作都有它的局限性和缺憾,这本书也不例外。例如,全书没注释和统一转写少数民族语言的音标,有些少数民族语言记音不准确,存在明显的错误。写到这里,倒是让我想起了中亚突厥学名著《桑拉克》(Sanglak)中那句感人肺腑的话:不论在哪里出现谬误和瑕疵,都请用善意的笔来改正吧。
(载《甘泉》,2000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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