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维塔里·比安基
译者沈念驹、姚锦镕
一个晴朗和煦的秋日,和往常一样,我一大早就跑进了花园。
天空高远深邃,清澈明净,空气中略带寒意。在树木、灌木丛和草丛之间,挂满了亮晶晶的蜘蛛网。这些由极细的蛛丝织成的网上,缀满了细碎的玻璃状露珠。每一张网的中央蹲着一只蜘蛛。
一张银光闪闪的蛛网,张在小云杉树的枝叶间,上面满是冰凉的露珠,看上去仿佛用水晶织成的,似乎你只要轻轻一碰,它就会叮叮当当响起来。
那只蜘蛛把自己蜷缩成一个小球,屏息凝神,纹丝不动,还没有苍蝇在这里飞来飞去,所以它正在睡觉。或许,它真的僵住了,快冻死了?我用小手指轻轻碰了它一下。蜘蛛毫无反应,仿佛一个没有生命的石子,掉落到地上。但是,一到地面上,草丛里,我看到它立刻跳起来站住,随即跑开躲起来了。真是个善于伪装的小东西!
一颗露珠在细细的草叶尖儿上瑟瑟颤动,犹如长长睫毛上的眼泪,折射出闪亮的光点。一种愉悦之情在这光点中油然而生。
洋甘菊花依然在路边,低垂着由花瓣组成的白色衣裙,正等待着太阳的温暖。
在微带寒意、清洁明净的空气里,万物赏心悦目,盛装浓抹,充满节日的气氛:多彩的树叶,由于露珠和蛛网变得银光闪闪的草丛,蓝蓝的溪流,那样的蓝色在夏季是看不到的。
也有难看的东西,蒲公英花的一半已经残破,湿漉漉地粘在一起;灰不溜丢的夜蛾子,绒毛剥落得光溜溜的。而夏天,蒲公英多么丰满,头上张着数以千计的小降落伞;夜蛾也是毛茸茸的,小脑袋既平整又干燥。
我怜悯它们,让夜蛾停在蒲公英上,久久地捧在手心里,凑到已经升到森林上空的太阳下。于是,它们俩——冷冰冰、湿漉漉、奄奄一息的花朵和蛾子,稍稍恢复了一点生气:蒲公英头上的灰色小伞变白、变轻,挺了起来;夜蛾的翅膀仿佛也燃起了生命之火,变得毛茸茸的,呈现出青烟色。难看的小东西变得好看了。
森林附近的某个地方,一只黑琴鸡开始压低声音,喃喃自语。(www.xing528.com)
我向灌木丛走去,想从树丛后面悄悄靠近它,看看它是怎么自言自语、啾啾啼叫的,因为我想起了春季里它们的表演。
我刚走到灌木丛前,这个黑不溜秋的家伙马上“呋儿”一声飞走了,几乎是从我脚底下飞出来的,我打了个冷战。
原来,它就停在这儿,我的身边,而我却觉得那声音很远。
这时,远方号角般的鹤唳声传来,放眼望去,人字形的鹤阵正从森林上空飞过。它们正远离我们而去……
(选入本书有改动)
1.阅读文章,说说作者从哪些方面描写了晶莹剔透的早晨。
2.分析下面的句子,说说作者运用了哪些修辞手法把露珠写得生动形象。
(1)一张银光闪闪的蛛网,张在小云杉树的枝叶间,上面满是冰凉的露珠,看上去仿佛用水晶织成的,似乎你只要轻轻一碰,它就会叮叮当当响起来。
(2)一颗露珠在细细的草叶尖儿上瑟瑟颤动,犹如长长睫毛上的眼泪,折射出闪亮的光点。一种愉悦之情在这光点中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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